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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惩罚【118】

将释诚大师的舍利,以佛塔供奉起来后,除了接待香客的僧人外,其余僧众皆回了禅室,他们需手抄佛经三日,于佛前焚烧。

日头落下,弦月清冷,佛塔里的灯盏,一节一节的被僧人点燃,微光淡淡照亮静夜。

檀迦从佛塔中出来,静立在阶前半晌,眸中神色深谙,混入夜色中时尽显荒芜。

“那是谁?”

他阖眼低语,状似呢喃。

像是在问旁人,却又像是在询问自己。

正逢参禅走近,听见这微不可闻的声音,有些疑惑道“佛子,您刚刚说什么?”

檀迦敛目收回视线,并未言语,随即抬步朝阶梯下走去,可走了没多久,他又突然停下了步伐,眉心微拧,落在白玉护栏上的手,青筋显露,喉间也隐隐传来压抑的低咳声。

跟在后头的参禅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搀扶住他,担忧劝道“佛子,您这几日太过操劳,需立即回禅室静养,剩下的事情,就交由弟子来办吧。”

从外城奔波回来,又恰逢大师圆寂,亲自主持了三日法事,便是再怎么顽强的人,身子也是吃不消的。

更何况,在此心力交瘁之际,他又见了公主,虽面上表现得毫无波澜,但神情却还是微不可见地,透露着些许异样。

而且他觉得,公主也有些奇怪。

众目睽睽之下,按照公主的品性,她是绝对不会生此风波的,若是想见佛子,佛子归寺那日,她又为何不出现?她又为什么要站着,让佛子看见?

参禅百思不得其解。

檀迦强撑着,身体有些脱力,趁着意识还未模糊,低声吩咐“扶我去佛窟。”

参禅收回思绪,应了声是。

扶着人回到佛窟后,檀迦便再也撑不住,倒在了禅榻上。

参禅连忙去取了药,伺候着他服下后,就一直守在旁边。

直到翌日,檀迦的面色依旧不见好转,反而冷汗频生,整个人好似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之中。

参禅以为是他体内的蛊毒没有压下去,急忙上前查看,却在伸出手在他额前试探时,原本昏睡中的人,却突然死死地攥住了他的手,双眼睁开,眸光涣散。

“别走……”

他呢喃着,近乎无声。

可佛窟太过寂静,参禅还是听到了。

他愣在原地,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

别走?

佛子梦魇了,是在叫谁别走?

是释诚大师吗?

还是……公主呢?

参禅久久回不过神来,心中的不安愈发扩大。

直至手腕上的疼痛散去,一道冰冷的视线轻扫过他。

参禅下意识地垂首回避,不敢直视他,良久,才艰涩地开口询问“佛子,您……”

后面的话直接问不出口,被那样的目光看着,他只觉的后脊无端生寒。

檀迦望着他,眼神漠然,半晌又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

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佛窟顶上雕刻的法相。

周遭死寂。

参禅心中却愈发煎熬。

他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佛子了。

或许是两年前开始,他就已经看不懂了。

佛子从未主动向他询问过自己遗忘的过去,也从未同他说,是否觉得有哪里不正常。

他知道檀迦心如止水,是根本不会在乎这些事情的,但某些时候,他又觉得,檀迦是在乎的,这样的平静反而是为了掩饰。

他在乎,却从未表现出来。

他忘了,却也没有彻底遗忘。

不然就不会次次梦魇,不然就不会在醒来后,是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

参禅跪在禅榻边,脑中顿时混乱不堪。

檀迦已然回神,起身洗漱,换好袈裟后,便盘坐在佛龛前,闭目默念着经文。

等经文念诵完毕后,他离开了佛窟,去了寺中前殿。

前殿广场上,烟气缭绕,梵音久久不散。

僧众们正在围在香鼎前,焚烧着为释诚大师抄写的经文。

不知何处风起,带动经幡作响。

僧人不察,一张写满了经文的宣纸从手中飞了出去,在空中漂浮着,半晌飘向了广场外,落到了僧履旁。

檀迦步子停顿,垂眸看去。

参禅上前将宣纸拾起,看到字的那刹,瞳孔微缩,手不自觉地收紧了。

这字迹,居然同佛子写的一般无二。

若不是他一直守在佛子身边,都要怀疑这经文是佛子何时写的了?

可仔细看去,这字迹不似男子那般刚劲有力,反而透着一丝娟秀。

这世间,谁会模仿佛子的字迹抄写经文?

参禅浑身一震,心中生出了某些不可思议的猜想,还不等他缓过神来,手中的宣纸就被人抽了去。

“佛子。”

檀迦清冷的视线落在宣纸上,直直地端详了许久。

参禅紧张道“也不知是哪位师兄弟,居然将字迹练习的如此之好,弟子看着,这倒是同佛子写的,已有九分相似。”

他迟疑着,想伸手接过檀迦手中的宣纸,恰逢一位僧人寻来,打断了他的动作。

僧人合掌见礼,道“佛子……”

“这是何人所写?”

还未等僧人下语,檀迦便出声打断,语气平静,没起一丝波澜。

他又重复了句,问“是谁?”

无形之中的压迫令人心中战栗,僧人急忙解释道“弟子不知是何人所写,只是负责看护好这些抄写的经文,还请佛子将经文给弟子拿去焚烧。”

僧人伸出手,下一秒,动作却硬生生地僵在空中。

他有些诧异,又有些不解。

檀迦眸光微敛,半晌才抬步,拿着经文朝香鼎走去。

留下原地呆愣的两人,面面相觑。

参禅率先反应过来,跟了上去。

他亲眼看着檀迦将经文放入香鼎中烧作灰烬,隔着白茫的烟气,檀迦的眉眼显得愈发冷淡疏离,且带着化不开的情绪,无人能深究。

参禅却知道,他起了疑心。

一个时辰后,经文焚烧完毕,广场上的僧人们依次散去。

檀迦淡淡地瞥了眼不远处的参禅。

参禅心领神会地上前。

“佛子有何吩咐。”

檀迦墨眸沉沉,淡声道“我需入佛窟闭关,无事不必打扰。”

参禅不知想到什么,心中‘咯噔’一下,抬头就问“佛子需闭关多久?”

檀迦不语,捻动着佛珠的手停顿片刻,眸光凛冽。

问完后,参禅就后悔了,此时见他这般神情,连忙合掌请罪“弟子逾越。”

这并不是他该问的事情。

日头正盛,缕缕潋滟的金光轻洒,却难以抚平袈裟上的褶皱,周身都莫名绕着一股凌寒之气。

檀迦默然了许久,没有再回答,只是朝着佛窟的方向走去。

两年来,他心生魔障,执着于因。

若要去除‘我执’,就必须抛开妄念。

妄念来自什么?

他所遗忘的又是什么?

梦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这些,他都需要寻到一个答案。

……

半个时辰后,佛寺钟声响彻。

77告诉鹿忧,说是檀迦闭关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只是皱了皱眉,将自己曾经抄写的经文都找出来后,随即叫来楼兰,轻声吩咐“将这些剩下的经文,都送过去吧。”

楼兰点头,捧着经文出去时,正好撞到了前来拜访的参禅。

她认出了参禅,并无意外,只是出声询问他有什么事。

参禅合掌道“我想求见公主。”

他看见楼兰怀中抱着的经文,心中的猜想被证实,难掩震惊。

原来,竟真的是公主写的!

两年啊,能将佛子的字仿得那般像,可想而知公主花费了多大的精力。

他定了定神,道“请姑娘代为通传。”

楼兰看了他一眼,摇头拒绝“公主说了,不见。”

公主早就料到了,那日从后山回来,便叮嘱她,若是佛子身边的人前来求见,便一律回绝。

加上楼兰本来就因为鹿忧五感尽失,对檀迦生了怨恨,此时见到参禅,也没什么笑脸,语气也越发冷硬“你回去吧,公主不会见你的。”

见了又能怎么样。

公主受的罪还不够多吗?

“我……”

楼兰出言打断“三年即将期满,届时公主就会离开……”

她抱着经文就要走,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过身,意味不明道“参禅师父若真想求见公主,便等到公主出寺那日吧……到时候,你自然就见到了。”

你会见到的,佛子也会见到,哪怕他不记得,也应该见见公主如今的模样。

公主所付出的,远远比他们看到的还要多。

那些苦,当事人自然该亲眼见见。

楼兰倏自红了眼眶,说完这些话后,心中竟生出了丝丝快意,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参禅愣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失神。

为什么,他总觉得楼兰的话另有其意。

如果真的如她所说公主快离开了,那佛子正在佛窟闭关,他能见到公主最后一面吗?

一阵风刮过,带动着树叶婆娑作响,光影浮动间,愣在禅院外的人影已经消失了。

鹿忧听着77说人走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77问你为什么不见他啊?

鹿忧沉吟片刻,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把千叶莲华凝出来那日再见吧。”

就像是当初联手,给檀迦下忘情药一样,这次,也需要参禅,眼下,只有他能近身檀迦,也只有他才能让檀迦,神不知鬼不觉地服下解药。

等到一切做好,她也可以离开了。

77察觉到她内心的想法后,沉默下来。

千叶莲华凝出来后,这具身体并不会当场死亡,但也撑不过十二个时辰,待到生机丧尽,就真的回天乏术。

这些话它没有和鹿忧说,打定主意后,刚想开口,就见她已经疲倦地趴在了桌案上,阖眼欲睡。

77盯着看了会,不忍打扰,就没有再出声。

……

佛窟里。

檀迦整个人都在困在梦魇之中,无尽下坠,有什么声音在耳边萦绕,渐渐清晰……

他的灵魂,好像在刹那间,被投入了无尽深渊,当一缕金光洒下时,周遭顿时亮了起来,随即耳边便响起了一道虔诚的,独属于女子的轻柔嗓音。

“求我佛怜悯,求佛子成全。”

檀迦闻声怔了瞬,缓缓睁眼,眸光低垂间,看见了跪在身前的人。

白衣圣洁如莲,青丝泼墨成画,她以额伏地,背影纤细。

他,看不清她的脸,可听见那道声音,本就缓慢从容的心跳,却因此停滞了片刻。

耳畔不再有任何风声,就连呼吸都随之淡去。

他的眼中再也看不见其他,只余下这抹莲华色。

佛珠在光下晃动,泽影明灭。

他弯下腰,鬼神神差般地伸出手,动作被什么放缓着,一帧一帧,好似过了经年。

许久后,在他的指尖触碰到她肩膀的一瞬,面前的人忽地碎裂开来,光影顿时化作无数只金色蝴蝶,在他指尖眷恋停留片刻,悉数振翅飞去。

那股被蝴蝶所触及的,停留的淡淡痒意,直抵心口,数不尽的情念皆伴随而来。

他站在原地,眉眼淡漠,却任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