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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幽州的英杰

汉末刘氏三牧中,刘虞的血统最纯正,属于根正苗红的那种,而且他还是出自两千石之家,论及家庭条件要凌驾于刘表和刘焉。

但很可惜,刘氏三牧中,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寿终正寝,反倒是惨遭横死的人。

《后汉书》言:“刘虞守道慕名,以忠厚自牧。美哉乎,季汉之名宗子也。”

这可以算是非常高的评价了。

就算《后汉书》中有夸大成分,但刘虞的功绩实打实的在那摆着,不是后世的黑子张嘴就能随便抹杀掉的。

“上谷胡市之利”“渔阳盐铁之饶”之功且不论。

单是幽州粮价低至“谷石三十”,便可见刘虞执政幽州时,民间是何等安定。

一石三斛,也就是说一石斛谷仅要十钱。

不跟董卓那种乱铸小钱,将关中和司隶粮价哄抬至数十万钱一斛的魔鬼比,就比在刘虞来幽州行政之前,本土的黍米也是三百钱一石,粟米也能达到二百钱石左右。

在董卓乱政,黄巾四起田地荒芜的情况下,在幽州边郡之地,能够保持这样的粮价,除了刘虞,在初平年间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

他官声极佳,坐镇幽州后,没有使用大规模的武力行动,而是以安抚绥靖的方式瓦解了张举和张纯叛乱的基本盘,成功稳定了风雨飘摇的东汉北部边疆。

幽州边郡,战事多人口少,算赋收支不平衡导致财政一直有赤字缺口,长期需要朝廷拨临近州郡的财政收入予以支援。

但刘虞通过与北方游牧开通互市,开发渔阳的盐铁经营,鼓励黔首发展生产等政,迅速的实现了幽州地方财政和粮食的自给自足,使幽州成为了政局安定,物价平稳的州郡,且还有余力能够吸纳因青州黄巾战乱而流离失所的一百万流民……

在刘琦看来,刘虞就是一个北方版的刘表。

刘虞的身上也有缺点,他有身为士族军阀的自私自利和小小野心。

但比起一心只想赚军功升迁公孙瓒,刘琦个人认为……对于因战乱而饱受疾苦的幽州齐民黔首来说,刘虞更有其存在的价值。

刘琦打从心底里希望刘虞在日后的争斗中不要输给公孙瓒。汉朝的边境,需要他这样能够稳定局势的人物。

而且同为汉室宗亲,刘虞毫无疑问是荆州方面目前最强力的盟友。

……

“族兄,大司马讨平举、纯之乱,仰仗的是幽州本土宗族大豪,但若想对付公孙瓒,仅靠这些人是不够的……君父子需广纳英杰,补己所短。”刘琦诚恳的给刘和提建议。

“补己所短?”

刘和虽出身不俗,但为人却颇和善,听刘琦说他有短处,刘和却也一点也不生气,只是奇道:“我父子有短处,伯瑜但说无妨。”

“那我便直言了,军父子之所短,便是没有公孙瓒一众军功武人的用兵之能,日后若公孙伯珪果真与大司马闹翻,大司马与公孙将军正面交锋,恐非其敌手……大司马需招纳良将、猛将,以为臂助!”

刘和捋着短须,认真的思索了一会道:“这一点,伯瑜大可安心,我父子出身儒门,世习五经,在这兵法之道上,确实不甚精通,但家严目下所依赖者,皆是可在幽州边郡一呼百应之人。幽州大豪,似那渔阳鲜于兄弟,广阳阎柔,或是万人倾仰的士族名士,似那北平名士田畴!上至士族,中至豪强寒门,下至黔首,无不以家严为尊,只要家严肯做,便是在幽州拉起十万之众,亦不在话下……至于什么猛将武人,用不用倒是无所谓了。”

刘琦闻言,不由长叹口气……果然。

士族毫无理由的自我优越感。

其实刘和说的倒是也有些道理,一州之地,刘虞能将士族和豪强都联合在自己身边,便等同于是抓住了大权,无人可以撼动,并不需要去寻找特殊型的人才。

就像是刘琦与刘表,凭借着以蔡瑁和蒯良等为首的宗族,一样可以稳坐荆州。

但问题是,幽州和其他的内地州郡不同,在东汉边军与游牧民族的连年交战中,那里崛起了一伙独立于士人、豪强寒门之外的第三股势力,就是军功武人。

他们没出身,没财力,所有的一切权力和地位,都是靠着在边境中,一刀一枪的杀出来的。

这就代表他们不仅战斗力强,且会用兵。

在别的州郡,这些人肯定没什么出路,上升通道都被世家和士族占满了,但是在幽州,他们凭借军功杀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刘虞绥靖的政策,堵住了以公孙瓒为首的这群人的晋升渠道。

人家是靠杀游牧当官的,刘虞来了就和游牧们做买卖,那人家军功人士以后还怎么走仕途?

双方利益产生了巨大的碰撞,无法调和,任凭刘虞把幽州治理的有多安定富足,公孙瓒都得弄死他!

老子就是要杀游牧!谁挡我路谁死!

如刘和所说,历史上的刘虞确实凭借他的‘一呼百应’召集了十万大军要杀公孙瓒

——但却被公孙瓒以数百人击败。

失败的主要原因有两个“低下”。

一是临时招募的那十万军队战力太过低下。

二是刘虞本人的军事水平太过低下。

……

看着刘和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刘琦长叹口气,开口怼他:

“十万人马……不错,听着很多,但人越多,对于君父子而言,反而是越束缚手脚,此番追击董卓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大司马身为幽州军主帅,却因不识兵机,为公孙瓒所钳制,不得不允许公孙瓒强袭西凉军之后……“

”结果就是大司马在三军中失了声威,反倒是令公孙瓒一众人等声名大躁……翌日,便是再给大司马十万之众,族兄又如何保证,不会出现今日这种情况?”

“这……”刘和闻言皱起了眉头。

刘琦又道:“敢问族兄,十万大军,几人一帐?食建几灶?战马每日需用几麸?安营扎寨当立几盘?营盘与营盘之间,当距何远近?行军布阵时,盾牌、弓弩、马军、车卒当如何列阵?几曲弓弩配合几曲盾卒?十万人马,多少为前军,多少为死士,多少为合后,多少押粮,多少守寨……”

刘和听刘琦叨叨叨的磨叽了一通,额头上开始出现了汗珠。

他只是大刺刺的说了他父亲可在幽州集十万人马,却没想到这十万人马若要运用得当,这当中的门道太多。

一军主将,不是说领越多的兵将越好,确实要看他个人的能耐。

兵马越多,麾下战将们彼此之间的隔阂和争功派系便越多。

就像是刘琦这次出兵,七千人中还分出了蒯越和蔡勋两系。

那十万人中,又会有多少‘蔡家’,多少‘蒯家’?

刘和是一个能够反思的人,在刘琦将这个中的利弊举例向他列举之后,他骤然发现幽州的局面远远不像是他想的那般简单。

他们这边确实缺少能够驭兵的人才。

他原本以为公孙瓒是刘虞的掣肘,但刘琦提醒让他明白,公孙瓒其实可能是刘虞的死穴。

他面容肃整的向刘琦拱手问道:“伯瑜年纪虽轻,却深藏不漏,大有智谋,竟可看透幽州局势,还能察我父子之劣,如今看来,以公孙等为首的军功武人,确是家严之大患……只是,能够为严君驱使的战将,又该去哪找?”

“兄长稍等。”

刘琦拿起书案上的一根木牍,用笔蘸墨,在上面写了一连串的名字。

“这是?”刘和疑惑道

刘琦将那木犊递给刘和,道:“论及征战,大司马远非公孙瓒敌手,但若论政略之道,公孙瓒远不及大司马之一毛。”

刘和接过刘琦递给他的那根木犊,道:“伯瑜的意思是?”

“分化……从内部分化公孙瓒等一众军功将校,然后从其中选取将才为己用。”

“如何分化?”

刘琦微笑道:“其实幽州的一众军功武人,之所以肯附庸于公孙瓒,不过是因为大司马在幽州开了边贸互市,不给他们立功之机,大司马只要勤遣右北平之军出征,多立战功,并论功行赏,予以升迁,慢慢的自然会收右北平诸将之心,将一些人从公孙瓒那边挖过来为己用。”

刘和长叹口气,道:“话虽如此,但目下幽州与诸族边贸互市,较为安定,如何能擅起争端,去打那些游牧给他们立功?”

刘琦笑道:“游牧若反,那自然是不能放过他们,要打!但鲜卑乌桓,若是因大司马之政而趋于安定,那我大汉自然也不能轻易对其动手……然他们不反,总是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