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上看小说 > 造生石最新章节无弹窗 > 第一百三十六章 拜师天青境

第一百三十六章 拜师天青境

阿律想的很好,但是事情做起来却不是那么顺利。

按她的计划,回到容府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容琦的父亲说自己不要上天青境,随后她就被送进小黑屋。

阿律没想到容琦的父亲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直接甩了自己女儿一巴掌。阿律摸着火辣辣的脸,心里愤愤不平。不是说养野了嘛?难道事实上是想棍棒底下出孝子?若真是如此,阿律不得不同情容琦一下。

于是阿律被关在小黑屋里,越想越气。而在她第十次踹门失败后,容琦的父亲进入小黑屋与她语重心长地分析局势。

这种教导子女的方式阿律也真是没想到,容琦这才几岁啊,您就给她讲这些?

老父亲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一个意思,为了容氏一族的权势地位,上天青境一事容不得她反抗。

虽说容皇后的长子已经被立为太子。但是随着其他皇子日近成年,他的地位肯定会受到威胁。

皇上现在整日沉迷于长生不老之术,对于恪守规矩极力劝阻的容后反而是越发冷淡。而皇甫贵妃的孩子,虽然因为外族血统无望于皇位,但是兵权在手,一众妄想越过容氏的妃嫔在暗地里疯狂拉拢皇甫贵妃无非就是想在将来夺位时多一份强有力的支持。

而夏侯一族更不用提。在他们眼里,皇甫氏是外族,他们容氏一样是外族。为了不让外戚上位,这些年来他们是想尽各种方法手段,明里笑花暗里藏刀,就是不能让任何一个外戚权倾朝野。容家虽然也有与夏侯家联姻,但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外嫁的姑娘能在夏侯府取得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地位。

阿律听着容琦父亲这番话,实在是忍不住:“容皇后暗地里策划了上官府灭门一事,现在您要我去天青境,拜在夏侯玄门下,和上官浩拉关系,您确定这是为了容家的百年荣誉而不是自投罗网吗?”

容琦父亲听她提到这事,立马沉下脸:“说告诉你的?”

哦,遭了!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容琦还小,她应该不知道的!哎,算了,说都说出口了。再说了,以这个理由反驳他父亲比其他任何说辞都更有说服力。所以阿律便道:“我无意间听到的。”

然而容琦父亲的反应与阿律想象的完全相反,他收起惊讶,转而一副赞许的神情:“看来皇后娘娘说的不错,能克死自己母亲的女儿,确实天资聪敏。”

这......这叫什么话?而且容琦父亲说这话时,那是什么眼神?这完全不是父亲看女儿的眼神啊,更像是狗场训狗的人看到自己训练成果时的神情。

然而他的话到这里还没结束:“既然你已经知道上官府的事情,为父不如多告诉你一些。上官府的事情确实是皇后娘娘派人做的。但是这件事本身也是夏侯太师的意思。”

阿律心道:我没听错吧?上官府和夏侯府不是亲眷关系么?为什么要做的那么绝?什么仇什么恨?

容琦父亲:“原因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记得,上官府的事情是夏侯太师借刀杀人,完了他还想过河拆桥。所以害死上官浩父母的真凶是夏侯氏,与你无关。”

阿律又不是傻子,与我无关?与我无关你还说?说又不说说清楚……罢了反正肯定还是那些朝堂之人的玩玩绕绕。

既然拜师这事没法改变,那只能等入门后找机会试试了。

次日,阿律与容裴在家中长辈的护送下来到天青山。

阿律到达天青镇一看,心里感叹天青山这几十年还真没什么变化,除了几十年前这里的七座山峰还牢牢地坐在山腰上。随后他们上山,这个时候的天青境弟子也比后来多得多,简直是人满为患。

阿律在家中长辈的引荐下,于天青境正门口见到所谓的太子。不是她以貌取人啊,太子长相倒不差,就是这趾高气昂的架势让人不舒服。这不,看见容家二人,他只是淡淡地朝阿律打了个招呼:“二妹妹,听说你这几日在家勤学苦练抱佛脚,不知练得如何了?可别给我丢脸啊。”

阿律心里不屑嘲笑,您才别给我丢脸!

半个时辰后,大家跟一位弟子进入天青广场,广场尽头立着一位老者。

从衣着上来看,这人大约是就是玄灵掌门。比起阿律见过的三位青字辈长老,玄灵掌门的气质严肃的多。这种严肃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阿律思忖良久,对了!夏侯大人!对对对,左丞相和那位尚书大人也是这么一副严肃老沉的模样。真不愧是一个家族出来的,气质一模一样。

可再看看现在上场的太子殿下,我的老天啊,这什么花拳绣腿?就算没有修为不会法术单纯的舞剑,也不该自己把自己绊倒吧?

阿律实在想笑,可惜四周皆是一本正经的面孔,她只能默默低头掩饰自己抽搐的嘴角。

比起阿律,玄灵掌门就波澜不惊的多。他面无表情看完太子四不像的剑术后,道貌岸然地点评起来。什么轻盈精致,张弛有度,简直是把别人当瞎子。要不是阿律前几日真的学了些东西,说不定还真的会信他。

不过能睁眼说瞎话,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算是本事。不晓得除了法术天青境是不是还修诡辩。

就在阿律暗自嘲笑太子时,她感受到一股炙热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顺着余光转头,阿律瞧见和她并排的人群里有一个人在偷瞄自己。

阿律微微侧头,那人立马收回目光。虽是没瞧清楚模样,单凭他这一转头的样子,阿律猜想应该是皇甫砾。果然,点名的道长叫到皇甫砾的名字,那个人便从队伍里出来。

今日的皇甫砾明显是特意打扮过一番的,与那日在后门见到的粗衣汗淋的男孩儿不同,今日的他并不比太子差多少。反而因为族群优势加之常年习武,显得比太子更神气些。当然他的刀法也是如此。

皇甫砾的身手引来四周一片叫好,男孩儿原本因紧张而绷紧的脸也逐渐放松下来,显出小孩子特有的骄傲劲。

阿律甚至听到一旁有长辈低声说:“皇甫家的这个小子不得了啊。他这刀法和失传多年的圆月飞花甚是相近。若今日被天青境收了去,以仙法配合刀法,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圆月飞花是什么?阿律试探性地问了那人。正好这人来得晚,又不认识这张脸,所以并不知道她是容家的人,于是介绍道:“圆月飞花是十几年前西关有名的一套刀法。刀长久以来都是以霸道强悍著称,但是这套刀法看似月下舞剑,一招一式皆君子;实则瞬眼飞花,贴刀入水不见影。”

那人见阿律不是很明白,继续地解释:“武人都知道刀剑不同,若是刀使得像剑,持刀做剑只能看个稀奇却不实用;而这套刀法正是反其道而行,它藏狠绝于阴柔,飞花过刀都被能其砍成灰烬,连影子都看不见。”

说实话,阿律还是不怎么明白。不过他对皇甫砾的肯定之意阿律领会了。

那人大约是亲眼见过这个刀法,话匣子一开就停不下来:“可惜啊,圆月飞花练起来对刀客的心性要求太高。虽然刀谱不难求,但是创建这套刀法的刀客一死,再没听说谁能使得出来。皇甫砾练得若真是圆月飞花,上天青境还也算是走对地方了。天青境修的是灵道,他们的心法功力最强。若能被收入门下,好好锻炼自己的心性,将来就算没练成圆月飞花,也是个能贯通刀剑的人才。”

然而,让其他人没想到的是,玄灵掌门当场宣布皇甫砾不能入门:“这般年纪就有如此出众的刀法,想必是日夜勤练的成果,若是将来从军,中原边关定会更加安定。可惜刀法虽好,却终究与江湖玄门为殊途。皇甫公子,恕老夫直言,您没有修道的天资。”

玄灵掌门的话让整个广场安静下来。诧异的人诧异,漠然的人漠然,还有躲在人后冷笑的、窃喜的、安心的。

阿律看见男孩儿低下头,不多会儿还是礼貌地朝玄灵掌门鞠躬,随后退回人群中,直至被淹没。她心想,皇甫砾就是从这里开始钻了牛角尖的,于是趁人不注意上前想安慰安慰他。

不过,等她穿过人群,却见皇甫砾正窝在一个妇人怀里抹眼泪,阿律一惊停下脚步。她没看错吧,这是在哭鼻子?杀人不眨眼的皇甫砾在哭鼻子?

那妇人看见“容琦”拍拍怀里的皇甫砾,皇甫砾回头看见是她,立马把眼睛抹干,随后朝她恭敬地行礼:“见过容姑娘。”

阿律:“你认识我?”

皇甫砾一愣,随后眼神黯淡下来:“八公主满月宴上,我们见过。”

阿律看在他刚受打击的份上,连忙救场:“我去过八公主满月宴?”

少年,我不是不记得你,我是什么都不记得。

果然皇甫砾听她这么说,黯然的神色一下子亮起来,虽然夹带着一点疑惑。

阿律:“抱歉,我可能……”

皇甫砾:“容姑娘不必抱歉,不是什么大事。记不得就记不得吧。哦,还未恭喜容姑娘拜入天下第一仙门。”

阿律:“有什么可恭喜的。”

皇甫砾和身后的妇人听她这不屑的语气,很是惊讶。

阿律:“哦对了,我是想和你说,你的刀法很好。就算不入天青,不入任何一个玄门,好好习练下去也能有一番作为的。修仙修道的再厉害,也没见他们上过战场击退过外敌的。”

皇甫砾微微睁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律:“真的!你想想看你们东关打仗时,可有哪门哪派的高手自告奋勇前去助力?连个献策献计的都没有。只能说术业有专攻,或许玄门不适合你,但是将门也不适合他们,对吧?百家斩妖除魔安于内,众军守卫家国保于外。没有谁比谁更厉害,而且就算有,我觉得也是你们比较厉害。”

皇甫砾听言沉默良久,而后突然笑了起来。

阿律汗颜,虽然她说这些确实是希望皇甫砾能看开,不要执着于此。可是就算真的要一笑而过也不至于笑成这样吧?

皇甫砾笑了半天才恢复正常,可是随后他还是沉下脸不太开心的样子。

倒是他身后的妇人道:“多谢容姑娘肯定,皇甫必不负皇上皇后的重托。”

说完,两人齐齐朝她行礼。随后转身下山。

阿律看皇甫砾失落的样子也不晓得刚才那番话起没起作用。这时,一个身穿天青弟子服的小少年匆匆略过皇甫母子,阿律随意一看,傻眼了。

这……这……这长的好像董骏钦!真的!就是董骏钦小时候的样子!

容琦的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仅阿律能在她的记忆里走动说话,现在连董骏钦这个现实中的熟人也出现在容琦记忆里?

少年神色慌张步履匆匆,应该是有急事。阿律不自觉地跟上他,却见不远处的传送阵旁另一个弟子比他更急:“上官,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你妹快不行了!”

上官?阿律脚步一顿,这就是上官浩?后来的白渊仙人?

阿律没见过白渊仙人,她不确定董骏钦年少时的容貌是否和这白渊仙人年少时相似。若是,那还能解释是她误会。若不是那就太奇怪了。

于是阿律再次跟上,在二人消失前踏上传送阵。

从传送阵出来,阿律扫视四周,这里是几十年前的阴阳洞。除了没有那间凉亭并无其他不同。

阿律跟他二人进入阴阳洞内,只见熟悉的石台上躺着一个女童。女童脸色发黑,嘴唇发紫,身体不停哆嗦,像是疯病发作似的。

石台另一头,一个年过四旬的长者正在为其疗伤。

这股气息,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