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一处普通的居民住宅楼。

这天下午，楼下来了不少长枪短炮的记者们，对于如此老旧的小区来说，丢只猫狗都是新鲜事儿，更别提突然来这么多的外人了，绝对是小区里发生了什么大新闻。

记者们的嗅觉堪比狗鼻子，而且都有裙带关系，一来二去全都传遍了，这不来到楼下看见的还都是熟人。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也来了？”

相熟的几波人甚至互相打起招呼来。

楼底下晒太阳的几个老头老太太看着眼前这一波人，看向他们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警惕。

“老张头儿，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一位老太太眯着眼瞧着眼前的众人，看得都不太真切，平日里也都是左邻右舍帮着她，搀扶着她下来晒太阳。

“还能干什么，记者呗。”被人唤作老张头的老大爷看上去格外的精神，推着小平头，虽然已经是满头白发但说起话来中气十足，眼睛上架着一副老花镜，看样子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学者。

“记者，来咱这儿干什么滴？”

“哼，没有什么大新闻他们根本不会过来！”

几个老头儿老太太就着最近的家长里短聊了起来，一位老太太看着这一行人都走进了2号楼，心里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他们去2号楼，前两天我出门看到对门付秀花红着眼睛去上班儿了，那天晚上回来她家传来她孩子的哭声，那孩子哭得老惨了，以前的时候付秀花可不舍得打她儿子一下！”

“会不会是去她家的？”老太太突然联想到。

一旁眯着眼的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也是个可怜人，好不容易有了个儿子，家里男人又出事儿了，全靠她一个人当保洁员养活全家，你说就算有啥难处，也别朝孩子身上撒气啊！”

不了解真相的老太太还以为是付秀花在外面工作上遇到了什么不舒心的事儿，再加上家里的这烂摊子，所以才把气撒到孩子身上。

“唉！”周围听到这个故事的老头老太太不由得齐声感叹一声，生活不就如此嘛……

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他们什么事情没见过，有时候生活不光会在跌倒的时候嘲笑几句，甚至会再敲几棍子，哪里有那么多的一帆风顺。

…………

“就是…这一家吗？”

这破小区连个电梯都没有，全靠楼梯爬上来，如果是空着手还好，几个记者扛着长枪短炮气喘吁吁地站在7楼其中一户门前，一个个累得跟狗似的，就差吐着舌头喘气了。

“是，你…去敲门吧。”

屋内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坐在客厅沙发上发愣，儿子今天又没去学校，一个人待在自己屋里，任凭她怎么叫都不出门，孩子的奶奶站在卧室门外还在低声劝着，儿子出事以后，这个宝贝孙子就是她唯一的希望，这会儿见乖孙子一直不出来，自然是气得团团转。

“我的乖孙子，出来吃饭了，再不出来饭都凉了。”

“你妈不生你气了！”老太太站在门前柔声细语地劝说着。

听着老太太的话，客厅妇女的火气顿时又上来了，站起身手指着老太太喊起来，“妈，有你这么劝的吗？他愿意吃就吃，不愿意吃就接着一个人呆着，我看他能人到什么时候！”

“十万块啊，他一个人都花了，你知道我攒那十万块有多不容易吗？我是为了谁？我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吗？”付秀花眼眶湿润着继续说道：“他一个孩子不懂事儿，您这么大也不懂吗？要不是您告诉他密码，他怎么会花那么多钱？”

“对对对，我不懂，我只知道钱都花出去了，怎么你还想着人财两空啊！”老太太也急红了眼，嘴里喷着唾沫星子指责道：“行，你厉害，我乖孙子要是有什么事儿，我也不活了！人财两空，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我们老李家安生！”

顽固到令人讨厌的老太太，将家中积蓄花得一干二净还不认错的儿子，付秀花只觉得身心俱疲，自己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心已经是枯的了，从来没有一刻像她现在这么心累的时候，家里丈夫去世的那天都没有，因为她知道还有个孩子还有个家需要她养活，所以她不能哭！

割脉？

农药？

还是跳楼？家在七楼，这样跳下去应该会死的很快吧？

一时之间，付秀花的脑子里转过了许多念头，眼前的世界都似乎变成了灰白色。

“当当当”

门口传来的敲门声将她从自己的幻想中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