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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三打雨山宗

临近晌午,魏道先才找到林书,让他收拾收拾准备要去做正事。

林书看着精神气势远比前几日旺盛饱满的魏道先,问道:“你要去救人,现在才动身?”

一夜的参书悟道让魏道先此时只觉得浑身灵气愈发充盈,就像要打破瓶颈一般。他手按住脖子,转了转脑袋,笑道:“我昨晚上就是想起你让我专心修行,这不就一夜没睡,天亮了才眯了一小会儿。再说了,祭祀要下午才开始,还有两个时辰呢,咱们现在出发,眨巴眨巴眼睛就到了,误不了事。”

林书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不能做什么事都这样懒散。

“这不还早呢,一会咱到了地方,先找郡守讲讲道理,弄清缘由。”魏道先道。

两个人一路走出了城才开始出发。一个御风,一个御剑,好似两条长线破空。百余里路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到。

一座梁州城,人口近百万,繁华异常。只是现在走在主道大路上也看不见几个人。先前在城外时,在天上极高处俯瞰一座城池周边,所有湖泊河流全部干涸,地里看不见一株庄稼,四周数十里内的山中树木花草几乎枯死。如今的梁州城内尽是一片死气沉沉,再不见往日繁华。

魏道先环视四周,几乎找不到一个能说话的人。城中寻常百姓家中几乎找不到一滴水出来,一个个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去找郡守问问。”

郡守此时却不在官邸中,也不在府衙。而是在城头,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急躁的来回踱步。

此次祭祀本就不和时宜。况且那被献祭的妇人在街坊邻里俱是有口皆碑,若是牺牲她一人就可保住一城百姓风调雨顺,那也还好。可要是祭祀典礼完成,却见不到能够布云施雨的山上仙师,他就算是身败名裂,前途尽毁。虽然那江氏妇人的灾祸命格是那位星宿仙师亲自卜算,祭祀一事也是仙师提的主意。可张榜布告上写的是他郡守的名字,祭祀一事他郡守也是主导人,如果求雨不成,他就是偏信巫蛊,草菅人命。

正焦急时,两个人似是从天而降,轻轻落在城头。

郡守见了丝毫不顾及身份,弯腰作揖大声道:“下官梁州城郡守彭远辉,见过两位仙师。仙师亲赴梁州,为百姓趋吉避凶,实乃我梁州之幸事啊!”

魏道先转头瞥一眼林书。林书白了他一眼,道:“我们确实是悟道修仙的山上弟子。却不是你等的仙师。”

郡守一颗终于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嘴唇微张,呆在原地,问道:“仙师……这是何意?”

魏道先看他的样子,笑着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府上那个星宿仙师就是个骗子。不是穿件道袍,会一点腾云驾雾的小法术就是神仙了。”

郡守闻言震惊的说不出话,许久才将信将疑地说道:“可是他先前说他是来自北边四百里处的雨水宗,身上衣着也确实不错。雨水宗在这方圆数千里都是大宗门,向来不敢有人冒充雨水宗弟子的。仙师是不是误会了?”他自始至终都不敢大声说话,语气平和。不管其中有没有误会,这两边他都得罪不起。

“没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我问你,这城中以前是不是有道观供奉着雨水宗的香火,如今可还在?”魏道先问道。

“这个……”郡守想了想,继续说道:“梁州城以前数百年确实有不少大小道观,都供奉着雨水宗。只是自新皇登基以来,屡次更减赋税,百姓生活愈发富裕,却独独是那道观中香火日渐衰减,一年前就几乎无人再去进香供奉了。”

“那那位仙师是不是说要大建香火道观来祛除城中邪祟,让你们重点香火来庇佑一方百姓安康?”魏道先又问道。

“确实如此,仙师真是神机妙算。”郡守点头赞叹道。

那就是了。

魏道先皱眉道:“这半年来的干旱就是雨水宗的手段无疑,就是为了它的香火更盛,献祭灾祸之人以抚慰上苍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不知二位仙师可会向天求雨的仙术?”郡守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就问到点子上了。”魏道先说着朝着林书眨了眨眼睛。这不得让你露一手?

林书置若罔闻,淡然道:“我不会。”

郡守又看着魏道先,眼神里俱是期望。

魏道先尴尬笑道:“那还是我来吧。”

他收起长剑于袖中世界。身形缓缓浮起,盘腿虚坐在数百丈的空中。灵气随心意而动,心中默念口诀。一座城中的酷热气息顿时被一股寒意清扫一空,翻滚的乌云如同沸腾的水聚拢,他一手掌心向上,像是托起一只大碗,另一手从碗中舀起水来,泼洒出去。

大雨骤降,城中的百姓疯狂地涌入街道,双手高举,仰着头,像是痛饮美酒一般畅快,欢呼声响彻城内外。

魏道先回到城头,双手抬起又放下,就像是刚刚发功耗费了不少精力,此时正在调息。

求雨这种法术藏书室里的书上有过很多种记载,他只是各自了解一些,挑选一门较简单的学习。其实站在城头就可以施展开,如此做派只是显得比较仙气些。

他微微转头看向林书,却立即遭了个白眼。

郡守却是热泪盈眶,就要跪在地上,颤声道:“我梁州城百姓感激仙师的莫大恩德,能得仙师相助,救我一城百姓苦难,梁州城愿意修建庙宇,供奉二位仙师金身!”

魏道先听着也惊讶不已,连忙扶起郡守道:“不可不可。除魔卫道是我仙家本分。万不敢当如此啊”

郡守依旧红着眼感叹道,仙师就是仙师!

林书忍不住皱眉,白了眼魏道先。“你救人帮忙归救人,扯这些有的没的?装哪门子高人风范?”

“你不懂!我这既不收受他们的好处,不让他们觉得咱修道之人是如何的高不可攀,又让他们适当的感激,这是相互间的尊重,这点礼数还是要有的。咱好歹也是要修仙悟道的人。”魏道先说道。

只是二人之间的对话,郡守丝毫不知。

“你下去吧。让城中百姓呆在家中就行,不管有什么动静,不要慌乱即可。”魏道先收起那副嬉皮样,沉声道。

“敢问仙师,这是为何?”郡守疑惑道。

魏道先看着远处,淡然道:“雨水宗肯定要来寻仇一番,你们承担不起。我和林仙师既然决定要管,就会管到底。”

“感谢仙师救我一城百姓于水火,仙师功德……”

郡守说着又要跪下,被魏道先一手扶住。

“下去吧。”魏道先道。

此时的魏道先才开始担忧起来。宗门寻仇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先前的雷泽山一战就是最好的例子。

既然涉及到一座宗门,就难免会有冲突。只是山上不得以任何理由无端干涉人间事务,这是山上的规矩,既然雨水宗这般作为,自然是坏了规矩,真论起来,自己这边一样占理。

魏道先自袖中取出一张黄符,随手丢出,心中默念几句口诀。符纸就在将要落地时化作一根黄绳,直去郡守府中,将一人捆绑而来。

那人被绑着跪在魏道先身前,怒目圆瞪,死死盯住魏道先。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要吃了我?我的肉可不好吃,硬的很。”魏道先轻蔑一笑道。

那人冷哼一声,恶狠狠说道:“奉劝一句,不该管的事,少插手。招惹我们雨水宗不是条活路!”

“哎呦呦,我胆子小的很,从小就是吓大的,经不起你这么恐吓呀!”魏道先轻轻拍拍胸口,假装害怕道。

“你……”

他又要说话,却被林书随手一划,封住了嘴。

“叽叽喳喳,聒噪得很。”

魏道先收起笑意,深呼出一口气。就是不知道那座雨水宗,深浅如何。

大雨连下了两个时辰才停住。

四个与魏道先身旁跪着的人一样穿着的人御风悬于城外不到一里。

魏道先瞧着他们的气势,不像是愿意先讲道理的样子。一个个的阴沉个脸,像是见着了仇家。

林书却连看都不看一眼。两个四境两个三境而已。

魏道先刚要开口,不管对方心意如何,打不打架,问候一番总是要的,这是师傅说的,礼数还是不能少。话还没说出口,身旁那人就突然跃起,用力挣脱开绳索,向着他的几个师兄御风奔去。

魏道先没有阻拦,把人家绑起来还不放,不好讲理。

那人逃去后,和几人小声说着什么。中间那人听过,瞥了眼魏道先,抱拳道:“今日之事,我雨水宗不计较,你们二人速速离去,我们不会为难你们。”

不计较?为难?这话给魏道先说笑了。坏了山上规矩不去说,是掩耳盗铃?还是觉得仗着人多,道理就不是道理了?谁为难谁,还不好说呢!

“这山上山下的规矩,你们一座宗门子弟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吧。”魏道先道。

那人冷笑道:“我还真不清楚有什么规矩。”

不为难你们,怎么可能!让你们活着离开,要是让南境仙宫知道了这事,我雨水宗不仅要被问责,更要教其他宗门耻笑。

“那就是没的谈咯。那真是难办,难办呐。”魏道先故意大声嘀咕道。

一句话落在雨水宗弟子耳朵里,就是明着挑衅了。毕竟打杀了你们,也不过就是除掉了两个祸乱一州的野修而已,我雨水宗还是功德一件,至于杀人理由,有的是。

中间两人都是四境,还不见有什么动作,两边的三位三境雨水宗弟子就率先发难。三人向前凌空踏步数丈,双手掌心向上抬起,地面上坑洼之中的积水就随之浮起,在空中均匀分散作无数的水珠,透明的水珠掺杂着微弱的灵气整齐御空,有一种万箭待发的气势。三人双掌并拢猛然向前推出,无数的水珠就在空中如箭般向魏道先两人激射而去。

魏道先嗤笑一声,这种技俩也好意思拿出来买弄?玩水,我恰好会一点。

他伸出一指轻点,那些气势汹涌的水珠利箭就就如同定格住一般,乖乖的停在魏道先身前数尺。手指轻轻往下一点,无数的水珠就骤然落地。

雨水宗那两人就大概知道了,是一位四境,貌似也擅使水法?那么他身边那位又是什么境界?

魏道先右手二指竖于身前,一手负后。水法他不擅长,还需要掐指念诀才能驾驭。他口中念念有词,城内外堆积的大量雨水就像是被强行拉扯而来,聚集在一起又被分裂为数千把长剑,悬在城楼上方,气势更盛先前雨水宗弟子十倍。他一手挥出,数千把雨水化作的长剑被浓郁的灵气凝结为冰,向着前方的五人暴射而去。

那三人心中大骇,这人使的是水法还是剑法?不等细思,就被迎面而来的无数飞剑轻易的刺穿身体,向后倒飞出去。浑身上下怕得有上百个窟窿眼,只是没有一剑伤在要害部位,死倒死不了,就是今后得躺着度过余生了。

剩余两人甚至没有看一眼几个师弟的伤势,眼睛仍然紧盯住魏道先。此人危险仍未可知,一个小小的分心就可能被抓住破绽,就是性命之危!

“怎么不出手,瞧不上我这微末技艺?”魏道先看向两人,一脸不屑道。

岂有此理!当真就敢如此狂妄?

这么一点小小的情绪波动,刚刚平复,就被突然近身的魏道先又吓了一跳。身法如此之快?

魏道先眯着眼,笑看向两人,然后突然发力,一拳打在一人胸口,只听轰的一声,那人就一线的倒飞出去。魏道先心意微动,一把长剑握在手中,剑未出鞘,只是用剑鞘挡下了另一人的凌厉一掌。那人眼见一掌无功,身形倒退,和魏道先拉开数百丈的距离。

挨了一记重拳的那人已经返回,与另一人并肩面对魏道先。

在要被打中的瞬间用符箓抵挡泄去一部分力道,另一人则毫不犹豫的倾力还击。这样的四境间的配合和实力比起雷泽山那几个四境可要强上不少。

魏道先一手持剑却不出剑,就等着以后手破开二人的术法。

“速度力量之快与强横,不是一人可以匹敌。”

“一起出手!”

两个人,两句话。没有其他任何商量,立刻分开站在魏道先左右两边。双手结印,全身灵气倾泻而出,调动起方圆数里内湖泊河水聚集,分作两个圆盘状在魏道先头顶与脚下,不断向中聚拢,想要倾轧斩杀其中的魏道先。

“所有手段都用来对付我了,我那朋友怎么办?瞧不起他?”魏道先毫无惧意,懒洋洋道。

二人心中一惊,只是顾不得作何思考了。

林书看着深陷险境的魏道先,只是露出一点不耐烦的神色。

魏道先抬头看了看这座水法与阵法结合的小阵法,嘴角微扬,眼神轻蔑。拇指轻推长剑出鞘,便有数道粗大的雪白剑气自剑鞘中涌出,掠向一座上下两边的阵法。剑气霸道直接破开屏障斩向两人,却被二人一手抓住,生生捏碎,连着掌心流出的大量鲜血也融入阵中。

“别磨蹭了,快点打。”林书传话给魏道先道。

魏道先点点头,一手拔剑斩出。大阵破碎,却发出琉璃破碎般的刺耳声响。高悬于天的河水如决堤般倾泻,裹挟着两个雨水宗弟子向地面坠去。

两人术法被破,受伤极重,胸口聚满了鲜血,却被大量的河水包拢,又喝进去不少河水,此时只觉得肺腑之中翻江倒海,脑子里嗡嗡作响,几乎要失去意识。

魏道先收剑入鞘,向下看了一眼。五个人青色的衣服如今已被染成了鲜红色,两个人还在不停呕血。被打成这样,回去之后还不得哭着求宗门长辈报仇。

林书看了眼这样的结果,心里想的却是魏道先的剑术可精近不少。他脚尖轻点,身形如风一般飘到魏道先身旁。

魏道先看了眼林书,略微皱眉。这小子又要破境了? 一境之差就让他嘚瑟的不行,这要是差了两境,自己不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不等他们回去搬救兵了,我们去找雨水宗好了。”林书道。

魏道先瞥了他一眼,笑道:“咋的,境界见长,要找人练练手还是耍耍威风。”

“没那么无聊。”

魏道先点点头,没说什么,两人向着雨水宗的方向赶去。

就那几个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弟子,要等他们回到雨水宗搬靠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四百里路程,魏道先和林书只赶了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就停了下来。当然不是赶路快,而是前方被人拦住了去路。

看着半里外凌空而立的两人,魏道先心中明了。之前那几人被魏道先打个半死,雨水宗必然是知道了,所以这两个年纪大的,境界高的就来了。

一个大髯老者,身材高大,一身黑衣布鞋,黑发白须;另一人似侏儒一般,身着一件暗紫色道袍。

“这两个不好惹啊。”魏道先轻扭过头对林书道。

林书嗯一声,点头道:“凑合。”

魏道先心里略有些滋味,等哪天遇上个能打的,再看你还神不神气。

黑衣老者抱拳笑道:“在下年正,是那几个不成器弟子的师叔,不知他们如何与二位起了冲突,竟被二位重伤身躯与道心。”

魏道先摇摇头,嗤笑一声。一个个的,修行不咋地,装糊涂倒是有一手。都跑到半路了,还问这问题,真当别人一样没脑子?至于打坏了道心,更是无稽之谈了。

就那几个一把年纪还没点脑子的小修士,还有道心?

他看着两个老头道:“哪个先来,还是一起上?”

紫袍老者冷笑一声,接近灰色的浑浊眼神里露出细微的杀意。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不想打?还是不敢动手。”魏道先轻笑道。他眯起眼,深呼出一口气。你们不出手,就让我先来!

他一手持剑,气势暴涨,杀气如一股青气环绕剑尖。突然一个心神恍惚。抬头望向四周,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一种略显奇怪的不安,没有危险,就像是正被人窥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