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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还是大章

翠叶一大早起来,换了一身新衣裳,兴高采烈的出来,出了家门没多远就迎上了雨亭,听说去不成了,顿时垂头丧气。

雨亭这一天的活多得很,传好话儿,就连走带跑赶紧回去了。

翠叶往回走了几步,站住,往自家院子里看了看,犹豫起来。

要是回去,她阿娘肯定让她把好衣裳换下来,再安排一堆的活儿给她,她心情不好,不想干活。

翠叶转个身,往阿囡家走出几步,掉头往大翁翁家过去。

阿囡家没有能说话的人,还是去找艾叶姐吧。堂姐妹中间,除了阿囡,她最喜欢的就是艾叶姐了。

大翁翁家里已经擦洗得干干净净,院门敞开,院子里安静无人,只有艾叶在厨房里忙着洗刷收拾。

“艾叶姐,就你一个人在家?大翁翁他们都去祠堂了?”翠叶站在厨房门口,先伸头往里看了看。

“阿娘和二婶去对账了,你怎么还没走?你俩昨天不是说要赶早?”艾叶抖开洗好的抹布,晾在细绳上。

“阿囡被那个晚晴叫走了。”翠叶被艾叶一句话问得肩膀耷拉下去。

“阿囡是使心不使力,她操心的很,也忙得很。我忙好了,今天太阳好,咱们坐院子里,说着话儿折元宝吧。”艾叶笑着推着翠叶出来。

两个人坐着院子里说着话,没多大会儿,李士宽背着手回来了,看到翠叶,站住问道:“没去县城?阿囡呢?”

“晚晴把她叫走了。”翠叶忙扬声答道。

李士宽眉头蹙起,片刻,嗯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李士宽径直进了祠堂,叫出正在忙碌的大儿子李文梁。

“翠叶说,晚晴把阿囡请走了。”李士宽直截了当道。

李文梁一个愣神,“这都年二十九了……”

后面的话李文梁没说下去,哪有年二十九还上门把人叫出去的,有什么急事不能等到年后?

“那样的人家,比咱们懂规矩,也比咱们讲究规矩。”李士宽明白儿子的言下之意,“这个时候,晚晴一个小丫头,她哪敢,肯定是世子爷。”

“出事了?让阿囡陪他过年?”一瞬间的功夫,李文梁就想了很多。

“要是陪过年,一走好几天,阿囡肯定得交代一声,阿囡那孩子,心里有数的很。我不是跟你说这个,明天祈福祭祖这事儿,我想让学栋主祭,陪祭的人里头加上金珠,站你阿娘下首。”李士宽落低声音道。

“啊?”李文梁眼睛瞪大了。

学栋虽然不是辈分最高年纪最大,也不是长房长孙,可他是族长,由他主祭也不算错,可金珠陪祭,这说不过去吧!

“咱们的族规也该改一改了。”李士宽接着道:“囡儿伢儿都姓李,都是李姓族人,都是祖先血脉,都该记进族谱,都该站进这祠堂里给祖先磕头上香。”

李文梁呆了片刻,“是因为阿囡?”

李士宽嗯了一声,“是,也不全是,这事儿我早就有想法,这对咱们李氏一族有好处。”

“要进祠堂祭祖就得上族谱,上了族谱就得算人头,族产一向是按人头算的,这要不要改?还有,要是哪家独女无子,或是李家女携子归家,那李家血脉……”李文梁越想越多。

“论起来,阿囡一家和李氏女携子归家有什么分别?”李士宽打断了儿子的话。

李文梁噎住了。

阿囡一家是入赘,确实和李氏女携子归家一样,都是女儿一系。

“要想光大门楣,先要宽广心胸,有容乃大。”李士宽拍了拍儿子,“你去跟老二老三说说,你们兄弟要是觉得行,咱们就把各房头叫过来,一起商量商量。”

“好。”李文梁转身进了祠堂,顿住,呆站着想了片刻,疾步进去找李文儒和李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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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城。余家的花园大宅子里。

吴大奶奶坐在藤椅上,腰后垫着只圆柱靠垫,一只手捻着只柿饼子慢慢咬着,一只手轻柔的抚着腹部,看着只穿着一件单衫,挥着木槌打年糕的丈夫余大郎,盘算着怎么说才能让余大郎给她买个使唤丫头。

虽说她婆婆还没用使唤人,她不该越过她婆婆,可她现在双身子,诸事不便,以后生了儿子,更得有个人提手踮脚的使唤着。

这事儿得赶紧,最好年后牙行开门就去买人,现在买了,等孩子生下来,就说喂奶太熬人,她身子弱熬不住,到时候再请个奶娘。

吴大奶奶正盘算着,院门外,苗媒婆的声音传进来:“大郎在家吗?”

“在。”余大郎停住,拄着木槌,眉头微皱。

他不喜欢苗媒婆。

“是苗妈妈啊。”吴大奶奶拖着长音,微微欠身,似乎想站起来又没能站起来。

“哎呦你别起猛了!你这会儿月份小,最娇嫩的时候!赶紧坐好。”苗媒婆一脚踩进来,看到吴大奶奶急忙叫到。

余大郎脸色好了些。

吴大奶奶稳稳坐着,笑道:“那我就不起来了,苗妈妈怎么来了?大过年的这么忙。”

“有件要紧的事儿。你阿娘呢?”苗媒婆看了一圈。

“去寺里上香了。”吴大奶奶有几分不情愿的答了句。

这会儿,她觉得她婆婆要是在家,挡在前面就好了,她不喜欢得罪人。

“你阿娘有福气。”苗媒婆笑起来,拖过把竹椅子,坐在吴大奶奶和余大郎中间,看看吴大奶奶笑道:“是一桩极好的事儿!是你和大郎的大福气呢。我刚刚知道。”

“什么好事儿?”吴大奶奶笑了。

“咱们平江织造司黄主薄的大儿子到咱们平江城了,说是一是为了到府学附学,二是想在咱们平江城说门好亲!”

苗媒婆说着,笑出了声,两只手拍的啪啪响。

“你们瞧瞧,咱们四姐儿多有福气!我悄悄去看过一回,黄大郎个子这么高,眉清目秀好看得很呢!黄主薄正正经经的朝廷命官,从八品呢!”

苗媒婆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多好的一门亲事!要是咱们四姐儿结了这门亲事,咱们大郎这生意肯定好做!大郎想买多少织机,想开多大的织坊都行!”

余大郎放下了木槌,吴大奶奶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黄主薄是官宦人家,黄大郎又生得这样好,四姐儿能攀得上这门亲?”余大郎疑惑道。

“能!”苗媒婆挥着手笑,“有我呢!我告诉你,只要是咱们看上的人家,那就得是咱们的!除了咱们,他别想说成第二家!

“这门亲事你放心,我非得给咱们四姐儿说成了不可!

“不过,有件事,得大郎担待一二。”苗媒婆看着余大郎。

“苗妈妈您说。”余大郎笑道。

“就是四姐儿的嫁妆,大郎得担待些。原本,家里备下的,她们三个姐姐再帮衬一二,就足够了。可如今要是跟黄主薄家攀亲,这嫁妆上就不能太寒酸。

“她大姐二姐家清贵是清贵,论银钱跟大郎可没法比,这银钱的事,只好请大郎担待帮衬了。”

“这事儿啊。”余大郎拧着眉,看向吴大奶奶。

吴大奶奶笑道,“苗妈妈也知道,大郎在细布生意上砸了好些银钱,没见到利,就是堆了一屋子布,我和大郎手头都没有现银,得等阿娘回来,问问阿娘才行呢。”

“也是。明儿年三十,初二初三吧,我过来跟你们阿娘说说这事儿。你们阿娘可是少有的明白厉害人儿,这桩亲事的好处,你们阿娘一听就知道了。”苗媒婆说着笑着站起来,交代了几句双身子人可得小心之类的话,告辞回去。

看着苗媒婆出了院门,余大郎笑道:“苗妈妈真能说成这门亲事,咱们就给你四妹妹添这份嫁妆。”

吴大奶奶阴沉着脸,片刻,呼的站起来,冲余大郎伸手道:“给我两只银角子,我去找一趟二姐姐,这嫁妆就算要添,也不能让她逮着咱们一家拔毛。”

“那也是。”余大郎利落的摸出两个银角子,递给吴大奶奶,“好好跟你二姐姐说,这是大家都好的事儿。”

吴大奶奶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进屋拿了件丝绵大袄,去平衙头家找二姐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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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一大清早,李学栋和李金珠被叫进祠堂,排演祭祖。

李小囡和翠叶站在后面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出来去看戏班子排戏祭神。

年三十晚上,李小囡一家七口人,和翠叶一家,都聚在李士宽家里,热热闹闹吃了顿团圆饭,天交子时,一人吃了几个饺子,换了衣裳出来,进祠堂祭祖。

李家不算望族,可也有大几百户两三千人,今年男女都入祠堂祭祀,小小的祠堂根本站不下,从祠堂里一路排出去,东西大街上排的满满的人。

阿武和雨亭当然不参与李氏祭祖,梅姐归在李小囡家,站在李玉珠旁边,激动不已,一边磕头一边哭。

她没想到她还有能进祠堂祭祖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