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他们的样子了么。”女人站在堂屋里，面对着堂屋正中间供奉的香火问。面前的桌子上，除了摆着有贡品外，还有一杯已经凉了许久的茶。茶倒是没喝下去多少，只不过此时的茶叶已经全都沉到杯底去了。

“记......记住了。”兰跪在女人身后颤颤巍巍地回答。在这之前她好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却每次都紧张到几乎要到舌头。

“长什么样。”女人步步紧逼。

“长......”兰咬着发白的嘴唇，抬起同样有些发白的小脸看向女人。

“说。”

怔了怔，兰忽然闭上了眼睛。

眼前的一片黑暗中，那一张张被水泡得面目全非的脸全都出现在了眼前。那些鼓得如金鱼眼般的眼泡子，那些往外淌着不知道是血水还是脓水的脸，那些被不知道什么利器削去半边脑袋露出来的森森头骨......

浑身开始颤抖，无数汗珠从身上冒了出来。可即便是如此，兰仍旧死死闭着眼没有睁开。

“看到他们了？”女人回过身来看着她。

小女孩咬着牙点点头，仍旧没有睁开眼睛。

“他们跟你说话了么。”

兰点点头。原本略显苍白的小脸此时已经完全煞白了去。

“他们跟你说什么？”

“冤。”死死咬着的牙使得整个腮帮都鼓了起来。细细听，还能听到嘎嘣嘎嘣的牙齿摩擦声。

“还有呢。”

“他们说他们死得很冤。”兰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原本小幅度颤抖的身体突然开始控制不住地抖起来。如同抽搐一般。“他们说，南海的那个东西太厉害了，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制服。”说到这里，兰的嘴角忽然一勾，露出一个极为阴森的笑容。与此同时，原本属于小女孩的音色陡然一变。喉咙呼噜呼噜发出一阵如猫般的声响过后，一道极为浑厚的男声突然从嘴里蹦了出来，声音极为幽怨阴森：“你们这是想要拿我们的命去填海。”

说到这里一顿，兰嘴角突然裂处一个极大的幅度，发出一连串如同爪子挠在玻璃上的声音。

墨绿色衣服女人听到这声音之后身子也是微微晃了晃，可并没有去叫醒兰。而是稳住身形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对方继续往下说。

“既然你们不想让我们活，那你们也一定会死。”男声继续说道。“那个秘密本就该永远长眠于海底。试图触碰的人——”说到这里，原本进闭着眼的兰猛地睁开双眼。双眼之中蕴含着如锥般锐利怨毒的眼神瞬间就锁定在了女人的身上。

“试图触碰到那个秘密的人，都得死。”

话音刚落，兰两眼一翻，“咚”的一声栽倒在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