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歌完全沉浸在画中。

她是山，矗立柱天踏地，巍峨磅礴，倾塌震天动地，气势如虹。

她是山顶的庙，不显无迹可寻，高深莫测，显化天下膜拜，凌绝九霄。

她是山顶的云雾，静时浑厚浓重，晦迹韬光，动时朦胧缥缈，捉摸不透。

她是山间的树、溪流...

她是山下的花、和尚...

她既是画中的一切还又凌驾于一切之上。

...

待到山花烂漫时，未必能在丛中笑，万一花粉过敏呢？

宋歌眼睛逐渐明亮起来，脸色也不在阴晴不定，喃喃自语：“人心，未必就是艳如红花，可能在上面还有一点黑、黄、蓝、绿...”

所有的一切不是单面，也未必只有俩面。

站在一边始终看着宋歌的应无行和宋山河眼中都露出来迷茫，二人也曾在画中有所明悟，是走出自己路的天才，可是宋歌说出的话却让俩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宋歌抬起头，眼睛明亮，冲着他俩露出笑容。

只是一个笑容便让应无行和宋山河震惊。

笑容中有凄凉的影子，却也有悲怆的味道，还有肃杀的意思，但也不失和煦的模样，极其复杂。

只是一个笑容而已，应无行和宋山河竟然从中看到人生百态，震撼莫名。

“师妹，你这是领悟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应无行忍不住出声询问。

旁边的宋山河同样很好奇。

一个笑容竟然让俩位历经许多岁月，见惯生死的人都读不明白。

二人见宋歌摇头皆皱眉，应无行问：“可是有什么问题？”

宋歌将手中的书籍揣进怀里，坐到石凳上，招呼应无行和宋山河也坐下。

二人坐下后，宋歌才说：“俩位师兄也是练的此秘籍，很清楚其中的难度，何必要问我，这么短的时间哪能领悟出什么来。”

宋歌并不是在敷衍应无行和宋山河，她现在是样样都了解，却样样都不精，可以说是都懂又都不懂。

“站了这么长时间，这都已经下午，一点儿都没有明悟？”应无行和宋山河对视一眼后，有些牙疼，不禁以为宋歌是在防着他俩，有些不悦，说：“师妹，你这就有些...”

“俩位师兄，你们领悟这一幅画花费多久？师父师祖亦或者作古的老祖宗们领悟这幅画又是多久，可有半天明悟？”宋歌知道应无行所想，也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话，直接打断，她估计这幅画得花些时间才能明悟，想要了解一些前辈老祖宗们花去多少时间明悟，等明悟以后好对自己能有个粗浅判断。

听到询问，应无行和宋山河皆面色尴尬，实在是不好意思说，他二人无论领悟出的东西还是速度都不能算是惊才绝艳之人，花费时间都超过一月。

并非是二人对于宋歌的期望高，完全是她刚才的那个笑容太过晦涩复杂，见之便让二人无法淡定，才会认为有不小的领悟。

应无行和宋山河都不愿意回答宋歌问题，宋山河看向一边，还一副专心致志思考的模样，看着就不忍心打扰。

宋歌只能是看向应无行，等着他的回答。

“咳咳...”应无行掩饰尴尬，一惊一乍的说：“对了，师妹，你是不知道，你刚才露出来一个笑容很可怕，我和师兄都被吓到了。”

宋歌哪会看不出应无行是在顾左右而言他，逃避问题，斜着眼睛嘴略歪的看着他。

咳...

应无行被看的有些发毛，咳嗽一声，用胳膊肘捅几下宋山河，说：“师兄，刚才她的笑容是不是很可怕？”

“啊？”宋山河装傻充愣，看完宋歌又看应无行，装出一副迷茫的样子，说：“嗯！”

“我没有骗你吧，师兄都肯定了，”应无行摊手，表示无辜，接着说：“师妹，你刚才说的什么红黄蓝绿心是什么意思？是从画中明悟么？”

“不能算明悟，只是看画中的景象想到一句话有感而发，”宋歌看俩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直接道：“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

应无行一怔后说：“当然啊，黑夜里还有满天繁星的幽光点点。”

“还有夕阳西下的余晖。”一旁的宋山河补充。

“啧...”宋歌称赞，说：“师兄果然是师兄，举一反三，佩服！”

“别拍马屁...”应无行嘴上这样说脸上确是笑开花，而心底又是长舒一口气。

不等应无行继续说，宋歌便打断，说：“是你俩别拍马屁，都拍到马蹄上了，俩位师兄我们谈谈翻院墙的问题？”

“啊...哈哈...那啥我们还有事儿，都已经耽误一天，”应无行说着差点没把宋山河拉得做到地上，说：“师妹，我们先走了，改日再来和你探讨世界的黑白...呃...”

宋歌俩步并作一步，在应无行说话的功法已经挡在他身前，说：“师兄，反正已经耽误许久，不如再耽误几分钟，说完再走？”

应无行看向宋山河，想要他来说，可是宋山河多精明，再他看来的时候点头嗯一声。

嗯什么？是该嗯的时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