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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北方的初秋,虔城市的景色,让人迷失、流连,落叶纷飞,一片片的银杏树叶,凋织了一片片金黄的地毯,铸成了一个金色的季节。

“子申自己去没问题吗?”走在一旁的彦梓问道。

“他?肯定没问题。”光殷无比自信。这次安晴追逐的怨魂有可能会导致安晴记忆的暴走,所以必须提前有防备措施。

“真没想到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彦梓感慨道。

“你今天是怎么了,不是你的风格。”光殷鄙夷地说道。

“怎么就不能是我的风格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倒是对子申很有自信,想当初刚见她的时候,你可是一脸不屑。”彦梓逗趣道。

“毕竟一起经历那么多事了,你虽然能力也不弱。但是远没有他稳重。这事交给他,要比你更放心一些。”光殷毫不忌讳地说道。

“呃……好吧,既然你这么说。”彦梓无奈地双手一摊。

“嗯?”光殷突然之间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怎么了?”彦梓问道。

“刚刚附近有监测的成员传话过来,说百容、冬儿和岑陷入苦战,还说……岑已经消亡。”光殷平静地说道。

“那你还这么冷静?”彦梓紧张地说道。

“根本就没必要担心,三对一。况且,岑也不可能就这样简单的被干掉。”光殷解释道。

“他们怎么会有战斗,明明……”彦梓不解。

“安晴其中一个子世界的投射意识太过强烈,已经处于心灵迸发的状态,想要吞噬其他的投射。”光殷说道。

“那个……太过强大会怎么样?”彦梓问道。

“现在还不足为惧,但不知今后会如何。以防万一,你过去帮忙吧。这边我自己没问题。”光殷确定道。

“你确定?”彦梓说道。

“去吧。”光殷摆了摆手,示意没问题。确实,如果让那个投射在吞噬中过度成长的话,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而这种情况也是在她的预料之中,安晴是很有潜力的元世界人物,她的潜力越大,则就越有可能出现有投射萌发的意识存在于该元世界。

但是,其实,同时还有另外一条消息她并没有告诉彦梓。而这才是她比较担忧的事情,但是却无从下手。虽然现在他们对于能力不成熟的安晴只能采取放任的态度,因为怕是干涉太多的话会重蹈覆辙,但是他们仍然在暗中加以监视。可刚刚传来的消息表示,安晴竟然无意撞见虚幻之神安瑞尔,而安瑞尔又究竟是有什么目的,她与安晴谈了些什么,则完全被屏蔽,所以,监测人员根本无从得知。

假教,乃是全宇宙的弎族赖以信仰的教派。他们所信奉的神明是宇宙中至高真理的存在。并一直保护着他们的种族,但是,对于此次这个安瑞尔现身的原因她却无法猜测,因为一直以来,光殷都没见过这些神的踪迹,只是道听途说,抑或是在古老的寺庙中获取的形象。更何况,就她本身而言,只是一个通过药剂完成的转换者而已,与正常的弎族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们也并不受假教众神的眷顾,对于他们的事情更是知之甚少。

“安晴,你究竟?”光殷此刻甚至有些动摇,这可能是在既往的经历中从没有发生过的现象。而这又意味着什么。光殷叹了口气,望着落叶纷飞的天际,忍不住陷入沉思。毕竟,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救赎的机会。

不知不觉,光殷已经走到了这里。她抬头看了看门牌,平安路A-13号。照她的感应,应该是这里没错。

“平安路,真是讽刺。”光殷冷笑了一声。她看了看这栋别墅,没想到他还怪会挑人家的。这是在虔城市市中心地段的私人别墅,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消费得起的。而这条街,平安街?又哪里来的平安。虔城市可谓是在这个国家相当独立的市,而且市区的中心与边区贫富分化极其严重,富的拿钱洗澡,穷的却挨着饿。暴力暗处隐藏,纵横在隐秘的角落。

“铃铃铃——”光殷按下了门铃。确实,如果她换魂链而入的话会简单一些,但是,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必要。

“谁啊?”一个女人出现在电子屏幕上。

“你好,我是光殷。请问您先生在家吗?”光殷试探性地问道,如果是的话,应该没错。

“抱歉,请等一下。”画面中的她转头喊道:“老公?你认识一个叫光殷的女生吗?”

“光殷……?让她进来吧。”从里面传来一个男性低沉的声音。接着,“嘀”的一声,外面的铁栏门打开了。

“进来吧。”那女人笑着说道。

“谢谢。”光殷道谢后便进来了。

通往别墅的小径独特而清新,此时的园丁正在修葺花草。两旁的月季花香芳香扑鼻,就像是记忆中的花海一般。刚一进门,那个女人便热情地迎了上来。又帮忙拿拖鞋,又嘘寒问暖的,光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知道他对她说了些什么。

“随便坐吧。我进屋去叫他。”光殷没太多想,应了一声便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候着。不知怎地,此时的她竟有一些紧张。因为刚刚见面的时候,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好,我叫爱琳。他的妻子……”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光殷有些惊异。

“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光殷向旁边一看,一个中年男子正朝这边走来。她注视良久,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直看着。

“怎么,不认识我了?”他喝了一口茶,轻声问道,在光殷另一侧的沙发坐了下来。

“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光殷轻蔑地问道。她自然认得,尽管外表他们两个都发生了变化,但是,根本,并未改变。

“你是指什么?”他不解道。

“月季花海,檀香小径,那些独特的布局。更重要的是……还用我说吗??”她说道。

“你发现了?”他平静地问道。

“想不发现都难吧?近乎一样的布置。”她冷笑道。

“你还是老样子,很难好好的聊两句。”他看着光殷,微笑着说。

“那个女人为什么也叫爱琳??”光殷问道。

“你应该知道,从小你就很聪明。虽然那个我曾经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无数次否认你。但,我想你心里明白。”他答道。

光殷手里端着杯子,看着水面上的波纹沉思良久。突然之间,她如同想到什么一般,说道:“难道,这也是一个她的子世界?”

“你认为我真的会追随你的脚步吗?我也只不过在寻找另一个她而已,和你相遇也是碰巧罢了。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在那个时候,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而且,在这个世界。能帮你的,我也都做了。虽然一直隐藏自己的痕迹,但看来,你已经发现了。”他低着头说道。

“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光殷简直不敢相信。要知道,每个人的子世界要多得难以想象,而安晴子世界和母亲子世界的重叠则更让人难以置信。

“巧合的事情总是发生在从未想象的假设当中,而只有这种情况下,才能称得上为巧合,不是吗?”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圆,几乎是所有宇宙内容的基本形态。不论是何种星,都是以这样的形态为居。而不断扩散的宇宙,也是扩充着时间的圆。”

“所以……你想说什么?”她问道。

“有的时候,科学和“理”往往是一条相错的线。就像万事万物一样,走到一定的距离,可能会发现,又回到当初的原点。”他笑着说。

“没想到,当初如此讲求科学性的你,现在竟然会说出这样感性的话。”人都是会变的吧,在某个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成为另一个自己。

“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你也应该很清楚。”他答道。

“你觉得这样有意义吗?”光殷嘲讽道。

“以前总是觉得做什么事情一定要考虑好它是否有什么意义,但是,很大程度上都事与愿违。而现在,仅仅是自己的一个愿望而已。”他平静地回答道。

二人沉默良久,他见光殷只是静静地坐着,久久没有说话,便问道:“你还在为你母亲的事感到自责吗?”

“那时你还小,不知道出门要注意。而且,那段时间由于我工作的需要才迫不得已地住在内城边区。导致了这样的恶果。说起来,更大程度上是我的责任,那时候我确实也没有一个父亲的模样。”他叹气道。

“想不到你竟然会安慰人了。也许,因为你只是我父亲的一部分,才会这样说。”光殷冷笑道。

“可能吧。你今天来,应该不仅仅是“嘘寒问暖”吧,是有什么事吗?”他喝了口茶问道。

“没错。一直想问你一些事情,我想现在你应该能够回答我了。”光殷说道。

“……知道了。”他似乎早就知道光殷想要问什么。而此刻的他也再没有拐弯抹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光殷。其实,爱琳当初并不是下肢瘫痪,曾经是一个身体非常健康的女研究员,同他一样,一起在内城总部一线研究组织当中。

还记得当初,他们刚刚到达这个地-B星球的时候。同所有从地球转移到这里来的人们一样,由满心欢喜,到后来的满是疑问。随着对这个星球的探索逐渐加深,虽然他们深感忧虑,但还是对这个新世界充满希望。无论在研究中,还是生活中,二人都形影不离,关系也一日胜过一日。而这对于新婚的他们更是如此,在工作中二人相处默契,生活中亦十分相爱。

只可惜他们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原因是他,他的父亲光终自身的问题所致。女方家长曾经多次劝说女儿改嫁。但是,她仍然默默守候着他。这种事情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往往是最尴尬也是最痛苦的事情。可爱琳却仍然对他不依不舍。就这样度过了无数个日子……

直到有一天——

“琳,我们活捉了一个雾人!”光终打电话给今天在家休息的爱琳。

“什么??活捉?”爱琳放下手中的家务,在电话另一头说道。尽管之前也有研究过雾人,但是大多数都是死尸。而且他们行动难以捉摸。

“是的。你一定会感兴趣的。”他兴奋地说道。

“好!我就来!”说着爱琳拿起外套便出门了。

“哔——”的一声,没多久,她就到了。爱琳刷卡便进入了实验室,顺手将衣服挂到一边,换了工作服。

“终?你们在哪?”爱琳见入门厅没人,便打电话问道。

“我们在三号厅,你来吧。”说罢,光终便挂了电话。

当爱琳进入三号厅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她难以置信。之前虽然也有研究过雾人。但是基本上都是尸体,而这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活体。简直同人类一模一样。她甚至无法将其看作为实验样本。

“爱琳,你怎么了?”光终见她从进门的一刻起便一动不动。他便将手里的资料交给其他研究员,向她走了过来。

“没,没什么。”爱琳答道。

“可能是没见过身体这么完美的男人吧?”此时,这个身上丝毫不挂的实验样本,竟然对爱琳说出这么句话。

“别听他胡言乱语。”说着,光终比了个手势,让他们将他嘴用封条黏住。尽管是这样,但是这个男子依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爱琳。

几天的实验调查下来,包括对其的血液成分、基因方面等等各种生理情况进行彻底的分析。他早已被折腾的憔悴异常,而明天,就是要进行活体解剖的时刻。虽然爱琳的心里很清楚这是他最终的命运,但是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这天下班,实验室就剩下爱琳一人。而光终则出门去执行其他任务。

这些日子,这个男子一直没有挪动。注射固定的营养药剂,外接排泄设施,简直就没把他当“人”看。而且为了避免他转换状态,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自动注射定量的精神麻痹药剂。爱琳整理完当天的研究报告后,刚想要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