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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同年聚会毒杀事件【下】

【又是三千多字,话说主角可是负责查案的刑名通判,案发后到场是他的职责,事前到场的也只有这一桩案子,那些担心他会被当成丧门星的书友,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也没见现实世界里,公安局长或者刑警队长被人嫌弃的。】

还有疑点?!

从最初的合谋毒杀,到如今的荒诞自尽,期间的峰回路转离奇变幻,就已经让人应接不暇了——可现在孙绍宗竟然表示还有疑点?!

众人震惊之余,也不由纷纷开口,催促孙绍宗快快将那所谓的‘疑点’公布出来!

就见孙绍宗比出两根手指,道:“其实在检查朱鹏的尸体时,我就一直很在意两个细节,首先,是他生前饮酒时,刻意用左手的袖子来遮掩;其次,则是他前襟和袖口上的湿痕。”

“饮酒时用袖子遮掩乃是古礼,时下只有女子和崇古的酸丁们才会这么做。”说着,孙绍宗斜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咱们这位朱兄,怕是两样都不沾边儿吧?”

大多数人都在顺着他的思路沉吟着,不过也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猜测:“或许……或许他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喝下毒酒的一幕?”

“这种推测倒也有些道理。”孙绍宗笑了笑,又道:“不过,若是结合他前襟上的湿痕一起推测,结果恐怕就又不一样了——来,请大家先看看徐兄身上这件衣服。”

说着,他冲那徐守业使个了眼色,徐守业立刻上前乍起双臂,向众人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宝蓝色长衫。

众人也是离近了细瞧,才发现他那衣服的前襟后背竟都是湿漉漉的,隐隐还透着些酒气。

“方才我发现徐兄这身衣服,与朱鹏身上那件是同样的布料,款式也相差不大,于是便请他帮忙做了个小小的测试。”

孙绍宗说到这里,向徐守业拱了拱手:“徐兄,得罪了。”

话音未落,便见他突然抄起大半碗酒水,不由分说就泼在了徐守业的右肩上,那酒水迅速浸湿了徐守业的袖子,又顺着袖口淋淋漓漓的滴在了地上。

这又是在搞什么?

众人正看的莫名其妙,却见孙绍宗又一指朱鹏的尸体,道:“诸位年兄不妨选几个人上前,瞧一瞧朱鹏前襟上的湿痕,与徐兄右臂上的,可有什么不同之处。”

一听这话,立刻有几人踊跃上前,围着那尸体一番品头论足,又抓着徐守业的袖子从头瞧到了尾。

“这好像也没啥不一样的吧?”

“是啊,要非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老徐这袖子上的酒水比较多,尸体衣服上泼到的比较少。”

“可这……应该算不上什么不同吧?”

听到这些人叽叽喳喳,全都是质疑之词,那徐守业先不干了,二话不说,抓着左肩上的衣服用力扯开个口子,半是恼怒半是不屑的道:“你们特娘的老看外面有屁用,也瞅瞅里面啊!”

里面?

众人看看他肩膀上露出的白色内袍,又重新蹲到尸体旁,扒开朱鹏的衣领瞧了瞧,果然发现了不同之处!

那朱鹏胸前的几层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徐守业肩膀上内袍,却只是略略有些湿痕而已。

不过……

“这又能证明什么?”

“说不定是朱鹏的内衣比较吸水嘛!”

眼瞧着这些家伙依旧执迷不悟,徐守业不屑的嗤鼻一声,又自顾自倒了大半碗酒水,随手递给旁边一人,道:“喏,你慢慢往俺左肩上倒,记得千万别太快!”

那人虽不解其意,却还是接过酒碗,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的将那酒倒了上去。

烛光映衬之下,就见琥珀色的酒水潺潺而下,很快便在徐守业左肩上蔓延开一片湿痕。

然而接下来的一度时间里,那湿痕扩大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等到大半碗酒水倒了个干净,都没能蔓延到手肘的位置,与右臂那从肩膀到袖口的痕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这这这……”

“难道……”

“怎么会这样……”

有那聪明的,已经隐隐猜出了些眉目,却又实在难以置信,一时间大厅里尽是吞吞吐吐之言。

徐守业又稍等了片刻,这才又如法炮制,撕开了左肩的外套,晃着膀子供众人观瞧。

却只见那左肩的内袍,俨然已然湿的不成样子,正与朱鹏前胸的湿痕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

“这两碗酒水的分量应该差不多吧?!”

“难道说是……可这怎么可能呢?!”

“咳咳!”

孙绍宗清了清嗓子,满场议论之声顿时消弭于无形,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等着看他如何解释。

“诸位刚才也都瞧见了吧?”

孙绍宗一笑,指着徐守业身上那些湿痕道:“事实上,方才我拉着徐老兄反复试了几次,每次的效果都差不多。”

“这种布料其实很容易渗水,表面却又十分光滑,如果一下子泼上去很多酒水,因为短时间内来不及渗透,所以大部分酒水都会淌下来,徐兄右臂上的状况便是如此。”

“可如果不是一下子泼上去,而是慢慢倒在上面,那酒水在蔓延到一定程度之后,渗水的速度就会快过酒液向下流淌的速度,于是最后大多数酒水,就会被里面的内衣吸收掉”

“徐兄的左臂以及朱鹏的前襟,便是这般情况!”

小小一片湿痕,竟也藏了这许多秘密!

众人闻言恍然的同时,也不禁都生出些钦佩之意——这等道理,若不是演示在前、说明在后,到现在他们怕都还是半信半疑。

只是这样一来……

那朱鹏前襟上湿痕,岂不也是慢慢倒上去的?!

“没错!”

孙绍宗指着朱鹏的尸首,笃定道:“朱鹏倒下之后,先是横躺在地上,紧接着又被人托起了上身,整个过程之中,前襟都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倾斜,足够那些酒水流淌下来——因此那酒水若是泼上去的,绝不可能造成这样的湿痕!”

“再者,要想造成这样的湿痕,至少也要大半杯酒才够用,再加上他袖子上沾染的,以及地上洒的,已经能够凑足满满的一杯了!”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当时假装喝酒,却借助袖子的遮掩,偷偷将毒酒倒在前襟上!”

“等倒掉了大半碗酒水之后,他又装作失手打翻了酒碗,然后故作慌张的大喊‘酒里有毒’!”

虽然经过方才的实验,已经有不少人隐隐猜出了这一点,但听到孙绍宗揭露出真相时,众人还是忍不住哗然变色。

“他……他……你说他没有喝那碗毒酒?!”姜云鹤禁不住质疑道:“可是……可是他明明已经被毒死了啊?!再说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听孙绍宗道:“他是怎么被毒死的,我大概已经有眉目了,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嘛……”

说到这里,他忽然抬手一指朱鹄,道:“那就要问朱兄了!”

被他这突然一指,朱鹄顿时满面愕然,随即哭笑不得的分辨着:“孙兄,你莫要戏弄我了,若不是你方才的演示,我还以为舍弟是服毒自尽的呢,又怎么可能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

啪~啪啪~

只见孙绍宗拍手赞道:“朱兄果然是好演技,都到了这般时候,还是不露丝毫破绽。”

这番话已经相当于直接指明朱鹄就是凶手了。

因此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之中,那朱鹄也终于沉下脸来,冷笑道:“孙兄如此针对朱某,不知可有什么凭证?再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