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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军情

南境的军情急报从驿馆送到皇宫,又由容清深一刻不敢耽搁的率领金羽卫护送到叠梧宫的荷风殿,彼时陛下正和皇后一起用膳。

奏报是由雍冶关守将,刚刚袭爵的抚南侯谢行止亲笔所书,焉国主将莫晖阳亲帅十五万大军压境,请求陛下遣兵支援。

与容清深一起面君的还有赵祁暄,陛下屏退后妃内侍,紧闭殿门,与屋里的赵祁暄促膝谈了半晌,直到正午传膳时,才派司笔监颁下谕旨。

陛下有旨,封皇二子赵祁暄为宣王,领兵十万,不日奔赴南境。

此诏一出,满朝哗然。当朝陛下虽然素来不重武事,但大启朝堂上足堪遣派的将军也不少,何苦非要敕封亲王,再把一个年纪轻轻的皇子派去战场上?

更何况戍守南境的谢侯也不过刚刚成年,此时大战,派遣一位老成持重的将军岂不比派一位未及弱冠的皇子要稳妥的多?

容清深把消息带回国公府时,容清浅正和她的嫂嫂,容清深的新婚妻子沐欢颜一起在府中园子里的枇杷树下纳凉,沐欢颜坐在树下给容清深做剑穗,容清浅则一手捧了闲书,一手拿玉质的小勺舀着小厨房做的水晶冰酪,酪里搁了荔枝和糖桂花,入口清爽宜人。

容清浅将小勺和书卷撂在一边,焦急的站起来,刚要开口却又突然坐了下去。

“阿暄去南境,是因为谢行止?”容清浅看着容清深说,“我记得戍守雍冶关的谢侯和阿暄似乎是旧识!”

容清深做了个禁语的手势,“你怎么知道?”

“北营”,容清浅比了个唇语。

赵祁暄去北营历练时,谢行止还没有袭爵,尚是北营主帅麾下的一员小将,与赵祁暄在军营里性情相投,便结为好友。

那时军中伙食不佳,容清浅便时常带了糕点和熏肉去探望赵祁暄,每次餐食必带两份,一份给赵祁暄,一份就是给谢行止的。

只是那都是三四年前的事了,军中旧事本就少有人提及,况且赵祁暄从北营回来后开始参与朝政,谢行止也从老侯爷去了南境,他们两个人的交情更是鲜为人知。

容清深无奈的摇摇头说,“都是陈年旧事,你知道也就罢了,不许往外传。”

“这我当然知道。”,临城里的皇子与边境领着八万南境军的少年侯爷有这等深交,说出去岂非是自找麻烦?

容清深挥手遣走在一旁打扇的侍女,低声对容清浅说,“焉国此次不过仓皇出兵,成不了大气候,陛下派殿下去雍冶关也不过是为了磨练他的心智,让他多攒些军功而已。”

容清浅嗯了两声,点点头应和,“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暄哥哥毕竟不是军旅之人……去战场总是会有凶险的。”

“有谢侯在,必然能护殿下安然无恙,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容清深走过去弹了一下容清浅的脑袋,然后又悠悠然的说,“你有功夫操心别人,倒不如先想法子处理好你自己的事。”

“我能有什么事啊?”容清浅不以为然

“父亲和母亲马上就要从澄州回来了,听说叔父派人给父亲送了不少封家书,似乎是详谈了你在金玉满堂和张相家的小姐抢首饰的事。”

容清浅心里一慌,“可我都已经叫人把事情瞒下来了,叔父怎么会知道!”

“哦?”容清深坐到容清浅身边端的她的水晶冰酪,一边吃一边说,“听说叔父有个叫潇湘仙子的红颜知己。”

“花月楼里那个潇湘仙子?”

“嗯。”容清深点点头说,“听说你两个月前和人家在锦芳阁和她抢过云罗锦,还差点打起来了……潇湘仙子当时好像也在金玉满堂。”

“叔父果然审美奇葩,竟然会喜欢那种病殃殃又矫揉造作的女子!”

“你有心思置喙叔父,倒不如想想如何跟父亲母亲交代。”容清深摇摇头

“那不如我去祠堂蹲两天,等父亲母亲回来以后你就跟他们说我已经幡然悔悟了?”容清浅试探的问

“好主意。”容清深点头称是,“去吧,记得多给自己找几块蒲团,免得受了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