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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雪花飘飘

雪花飘飘

图书馆闭馆音乐响起,《回家》的旋律中,学生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纷纷起身离开。又从淑女变换到妖精状态的萨日娜,和一群人打闹着走出图书馆的玻璃大门。蒋逸逍慢吞吞的走在团伙后边,还在琢磨明天怎么面对果果,不经意间看了一眼玻璃中的倒影,一个藏在心底许久、却不敢说出名字来的人,在玻璃倒影的人群中,像是散发着光芒一样吸引着他的目光。

蒋逸逍回过头,从不远的人群中找到那个身影。她没有变,依旧是人群中那个最安静的女孩,依旧是笑意甜甜的样子,依旧是眼睛弯弯的样子,依旧是戴着眼镜、头发短短的样子,依旧是记忆里的那个样子。

女孩也注意到了蒋逸逍,冲他挥挥手,小女生一样跑过来。

“嘿,木…蒋逸逍!”

蒋逸逍抑制着自己心里的波澜,装作很平静的样子

“邵涵雪,你也来这自习?之前没见过你啊”

“哦,和同学混进来的,过来见识一下,我没办卡。”

邵涵雪笑意盈盈的回答。说着,拉过刚走到身边,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却依然瘦的像根直立火柴的女孩,向蒋逸逍介绍

“这是白媛媛”

然后又向那个叫白媛媛的女孩介绍蒋逸逍。白媛媛用躲在围巾后面含混的声音向蒋逸逍打招呼,全身唯一暴露出来的那双大大的眼睛藏在眼镜片后边,微微眯了一下。蒋逸逍回应了一个憨笑,然后说了声“你好。”

正准备下台阶的表姐发现蒋逸逍没跟上来,回头找他,看到蒋逸逍还在门口和小姑娘聊天。本来被他惹出来的火才压下去,想到他连表白姑娘的事还没解决,就又去撩逗别的女孩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站在原地吼他。

“蒋逸逍,你还回不回家啦?”

打闹着的一伙人的目光,被表姐的声音吸引到了蒋逸逍身上。蒋逸逍听到表姐喊他,急忙转过头和表姐大声说到:

“姐,你们先走吧,不用等我了。”

然后不管不顾的又把脸扭了回去。表姐气鼓鼓的转身走向萨日娜,觉得自己根本就是瞎操心。目光转移到蒋逸逍身上的一伙人们,表情各异。

“有点反常啊!”夏云峰盯着蒋逸逍,用厚厚的手套推了推帽子和大家说

瑶瑶看到了正和蒋逸逍说话的邵涵雪,笑了起来,对大家说

“我看,这大概是最正常的他了!”

“木头人偶遇小雪花,可能要发生新故事了。”辛辛也看到了邵涵雪

一脸疑惑的小敏蹭过脸来,问辛辛

“这是有什么故事吗?”

而刚停下脚步的表姐和站在原地的萨日娜听到“小雪花”的时候,也不禁转头又向蒋逸逍看过去,顿时心里明白了些什么。

那日苏凑到小敏跟前,嬉笑着说:“那可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要听吗?”

“买什么关子,快说!”小敏白了那日苏一眼

那日苏清清嗓子,正准备开口,李铭磊先出声了

“小雪花带着老师的任务监督木头人,木头人觉得小雪花专门和他做对所以实施反抗,两人斗智斗勇的过程中,木头人喜欢上了小雪花,小雪花也慢慢的被木头人吸引,直到毕业,俩人谁也没向对方表白。照相那天木头人在学校南墙第二棵杨树上刻了几个字,小雪花等木头人离开后悄悄过去看,然后自己站树跟前偷偷抹眼泪。现在木头人偶遇小雪花,故事确实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萨日娜转头看着表姐说:“好像大家都知道啊,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嘛。”

表姐也扭过脸看着萨日娜说:“低智商儿童的爱情故事。”

表姐和萨日娜相视一笑。

辛辛愠怒,压低声音酸不溜丢的对李铭磊说

“你观察雪儿挺仔细哈!连人家女孩子什么时候哭都知道!”

辛辛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李铭磊突然意识到自己发挥的有点过,急忙去追辛辛。

小敏冷笑着看那日苏,那日苏忽然觉得全身汗毛直立,慌忙对小敏说:“我没看见过雪儿哭。”

“雪儿?关系挺亲近啊!”

小敏沉下脸再没说话。那日苏在旁边碰碰小敏的胳膊,一时词穷,面对小敏,只贱贱地笑。

一旁看戏的萨日娜看着同时上映的三组剧情,和表姐说

“这几个人真好玩儿,”

表姐也被逗乐了。

瘦高的火柴棍女孩自己离开了,蒋逸逍好像要护送邵涵雪回家,两个人肩并肩开始挪动脚步。萨日娜的猎奇心突发,对着表哥问:

“要不要跟过去看看,万一有更精彩的呢。”

“精彩情节肯定是会有的,别着急,跟的远点。”表哥也显得有些兴奋

“算了吧,兵兵好不容易春心荡漾一下,你们能不能给小朋友创造个机会。咱们人多,容易暴露,万一被发现了,小姑娘能好意思吗?”表姐还是很维护蒋逸逍的说道。

“也对哈,走啦走啦,回家。”表哥附和。

一伙人走出大门的时候,天空中泛着暗红色的云彩终于再没能困住向往自由的飞雪,干净轻盈的雪花飘洒而落。地面很快就被洁白覆盖了,整个世界像是瞬时转换到了童话的一片洁白中。

蒋逸逍陪着邵涵雪,在纷纷扬扬的雪中送她回家,两人走过的地方,地面浅浅的洁白上翻起些许积雪,漏出些黑色印迹,而后很快又被飘落的雪花重新覆盖。

蒋逸逍是个内心精彩却不甚健谈的人,面对心里的她,一下子激动到心里烟花漫天,却又无从言语。几个月不见,蒋逸逍心里有好多话想对邵涵雪说,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僵硬的唇齿根本跟不上大脑运转的节奏,也或许是快速运转的大脑直接屏蔽了语言神经。

两个人安静的并肩走在一起,踩在薄薄的积雪上,蒋逸逍能听见两人落脚压雪的“嘎吱”声,能听见自己“咚咚”加速的心跳声,甚至能听到雪花飞舞的“簌簌”声,但他更希望听到身边这个姑娘柔柔的说话声。可是,小雪花也只是一直安静的走着,把脸深深的埋在纯白色羊绒围巾里,只露出镜片后两牙弯弯的眼睛,和一线白皙、几近透明的皮肤。

邵涵雪家离图书馆很近,短短十几分钟后,邵涵雪和蒋逸逍就到了社会科学院家属院的大门口。

“我到家了。”邵涵雪轻轻的对蒋逸逍说

“嗯。”蒋逸逍也轻轻的答应

“你快回家吧,雪下大了。”邵涵雪又说

“你还去图书馆吗?”蒋逸逍没接话直接问她

“可能吧,也不一定。晚上去图书馆的话,就吃不到热乎乎的晚饭了”邵涵雪笑意盈盈的回答。

“吃货本质没变,挺好,保持住哈。”蒋逸逍开玩笑的说。

“哎呀,讨厌啊!”邵涵雪生气的跺了跺脚,攥起拳头照蒋逸逍大臂上重重锤了几下。

蒋逸逍没往开躲,还是记忆里那小拳头的力道,还是记忆里那气急败坏的样子,还是记忆里那可爱的样子。蒋逸逍抓住邵涵雪的手腕,轻轻的放下来,又抬手把邵涵雪短发上的雪花荡了荡。

“我该回去了。”蒋逸逍对邵涵雪说了一声

“哦,路上慢点。”

蒋逸逍跨上自行车离开了,邵涵雪站在门口望着蒋逸逍的背影,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转身回家。

蒋逸逍出了巷口,兴奋和激动终于破开语言神经的囚禁,压制不住地变成跑调的歌声,释放着喝退鬼神的气势,冒着傻气,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大学路上。

初冬冷的感受,在几波西北风的鼓动下,和路边越攒越厚的冻雪沉积下,逐渐成为了深冬的冻,日子也匆匆的被推到了阳历年底,更确切一点的说,是到了舶来圣诞的前一天。

大义凛然不过舶来节的蒋逸逍,在学校里追着他认识的每个人都要了一块钱硬币,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