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其他方向发展，你是说放弃唱戏？”

程小楼心脏微微一抽，像是忽然变得不认识潘玉了一般。

他怎么也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潘玉心态变化竟然这么大。

难道，真的已经无力回天，前世的悲剧又要重演么？！

程小楼感觉心脏抽着抽着的疼，仿佛有人拿刀在割一样。

“九儿，我明白你对京剧的痴迷，但京剧市场如今颓势已显，或许，它真的撑不了太久了。”

“你想挽大厦于将倾，首先得具备支撑起整栋大厦的实力。我不是让你放弃京剧，而是建议你趁着文娱市场发展洗牌的这段时间，尽可能多攥一些筹码在手上。”

“如今咱们要名气有名气，要地位有地位，要实力有实力，资金方面也不缺……”

“双王四个二，总不能让它饿死在手里，永远没有打出去的机会吧！”

潘玉像是没看见程小楼眼中的陌生和冷意，硬着头皮继续吐露心声道。

兄弟，不是一味的顺着对方。

而是在关键时候站出来，不让他明知前面是火坑，还硬要往里面跳。

亲眼看着自己最好的兄弟被烧的尸骨无存，这还是兄弟么！

“九儿，你好好想想，如果我们手上掌握了几百上千亿的资金，如果你成了横跨影视歌戏四大板块的超级巨星，如果你收获了以亿为单位的粉丝。要是京剧真又到了末路，你也能凭一己之力将其重新推向巅峰！”

潘玉语重心长的看着程小楼，他是真不想看着自己千年不出的绝世妖孽小师弟，被时代的浪潮拍死在沙滩上。

他本该登上神坛，成为亿万人跪拜的神灵！

“唉……”

“谈何容易啊！”

程小楼脸色不断变化，心中百转千回，最终化为了一声复杂至极的长叹。

他早料到了影视歌和游等文娱行业的发展趋势，可他没料到这几大文娱板块的势头居然这么猛。

才半年不到的时间，就翻着翻儿的成倍增长了。

程小楼原本以为京剧还能再支撑个十年八年，到那个时候他也有了足够实力开始主导变革。

如今看来，或许顶多再有个两三年，京剧的寒冬就要提前到来了。

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生物。

花花世界迷了眼，再想把他们的视线拉回到戏台上，就难了！

潘玉说的方法他何尝没有考虑过，在几个月前，梨园之声的运营总监秦牧云也提过。

横跨影视歌戏，真有那么容易吗？！

曾经亲眼见过时代巨浪的恐怖，程小楼哪敢有半点那般心思。

或许，以他如今的资本进军影视歌和其他文娱板块，短时间确实可以收到一定的成效。

可京剧以外的其他行业，毕竟不是他的强项。

以当下时代发展的速度来看，不出两三年，必然会涌出一大批才华横溢受观众喜爱的歌星和影星，到时候他又该何去何从？

一旦跨了界，他将变得不再纯粹。

一个不再纯粹的人，是永远都不可能铸就经典的。

如果李白写诗的同时也作画，他还会名垂千古吗？

如果梵高画画的同时，还跑去唱歌弹钢琴，他还会取得那般成就么？

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一辈子能做好一件事，就已经邀天之幸了。

贪多嚼不烂！

与其跨界捞名捞钱，让京剧再苟延残喘两三年，那程小楼宁愿它现在就彻底凋零！

“六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刚才那些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这一生，我只会唱戏，再不会做其他！”

“如果京剧注定要死，那，我愿意跟她同埋一墓！”

程小楼嘴角上扬，勾出一抹浅浅的笑。

他的声音不大，很平静，眸子里却闪过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倔强与坚定。

“九儿，你……”

“唉！”

“罢了罢了，要是真有那一天，我为你挖墓！”

潘玉本来有一肚子话想跟他说，想了千万种说辞来说服他。

可迎上程小楼目光的瞬间，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

就算是九龙现世，也拉不回这个小师弟与京剧共存亡的决心了。

“要想在十二月二十九号以前，把《三国演义》推向市场并炒热，唯一的办法就是走网络这条路。”

潘玉定定的看了程小楼一会儿，收回目光后话锋一转，就把话题拉回到了刚才说的三国上。

“六哥，谢谢。”

程小楼笑了，笑的灿烂而感动。

“谢个毛，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们是兄弟！”

“别打岔，说正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