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聂空再次回到军方营地时，战斗的痕迹已经清理的差不多，在这次红袍猎杀队的袭击中，军方只有少数人员受伤，并没有人死亡。聂空的血狼旗战士死了二十多个，需要休息，短时间内召唤不出来了。

一座帐篷被清理出来当做临时会议室，艾屠做了些石桌和石凳，和赵凯对魔棘的审讯工作还在继续，品墨之蓝充当记录员。

这时候其他人依然有的休息有的守夜，分工明确。

当看到聂空钻进帐篷时，魔棘仿佛看到了救星，惦着一张老脸笑道：“聂空啊，我的情况你应该清楚，刚才我该说的也都说了，还是站在你们的角度，主次分明的招供。我看审讯、关押什么的就没必要了吧？以后大家都是同事，对吧？”

艾屠三人看向聂空，这次全是他的功劳，关于魔棘的处理办法，虽然两人都各有各的想法，但必须得尊重一下他。

聂空一句话也不说，看着魔棘的眼睛，走到一旁的石凳坐下，犹豫片刻，看向艾屠开口道：“这个人身上已经没有多少价值了，如果想以后用他，我们还得分出高端战力，以最严格的方式看守他。假设再遭遇特工局袭击，不要犹豫，直接将他击杀。”

“啊？”艾屠一愣。

“哎？”魔棘惊的站了起来，连忙道：“不是……小伙你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了，怎么还这么说话呢？我连家人都安排往城北了，这一大把年纪的，跟军方算是绑在一条船上了，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赵凯自然向着聂空，当下开口道：“现在我们正在外面执行任务，保证任务的顺利执行、自身的安危才是首要目标，没有接受俘虏的条件。如果明天早上会面的时候和特工局发生冲突，必须第一时间将你击杀。”

艾屠闻言皱眉不语，他不知道聂空读魂的效果，无法轻易评论。

魔棘急眼了，站起来道：“年轻人，你们这样就是不成熟！以后特工局的人还敢受俘吗？知道被俘虏了就这待遇，那不得拼了命跟你们死磕？我现在和你们是一伙了，一伙了什么概念懂吗？明天万一出什么事儿，我自然是帮你们的啊！”

“来，我跟你说道说道。”

聂空摸出一根烟点着，然后却又闭上了嘴，组织语言想了半天，艾屠几人都看向他，等待着他的观点。

聂空眉头紧锁，最终开口道：“第一，特工局迎接巡查组的队伍在哪？我没有从你脑袋里找到丝毫关于巡查组的消息。”

“第二，当你指挥他们撤退后，到目前为止，他们……怎么说呢，太有纪律了。我可以断定，刚才的那支队伍，现在已经有了新的指挥者。”

“第三。”聂空眉头紧锁，深深的看着魔棘道：“我们这次行动，目的有两个，一是护送赵博士离开长安，二是迎接巡查组。现在来看，你的任务就是牵制我们……”

讲到这，聂空又不说话了，他弹了弹烟灰，又一次陷入沉思。

刚刚读魂魔棘之后，他确实感到轻松了很多，有一种任务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的感觉。但去特工局营地一圈回来，这一路上他看到了很多，也想了很多。

如果不出所料，魔棘的这支队伍只是表面，他们的任务只是牵制军方队伍，而在长安城外，特工局还部署了另一支队伍。

这支队伍，他们的重要性要超过魔棘的任务很多，就聂空的估计，很有可能就是关于巡查组的。

“你把你的家人转移到了城北，但以我现在对你的了解，你的性格……有些话我就不说了。”

聂空平静的看着魔棘，淡淡道。

魔棘双眼微眯，神情不变，默然不语。

这个老人的性格有些自私……用自私这个词形容他不知道合适不合适，总之，他就是一只壁虎，而家人，只是他的尾巴。

聂空感觉自己可能是阅历少吧，没怎么见过这种不太顾及儿孙性命的老人。可说他不太顾及吧，实际上也没到‘可有可无’那一步，魔棘对家人很好，他也需要家庭的温暖，但……

总之，别看他愿意为家人耗费大量精力铺就退路，一旦遇到生命危险，壁虎会毫不犹豫的弄断自己的尾巴，仓惶逃离。

“唉……”

聂空叹了口气，挠挠头，一脸烦躁道：“我还需要继续侦察，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对决，所以很抱歉，在回城之前，你的性命不会得到保障。等到回城后，以你的性格，我也会建议军方，不重用你，甚至把你长期关起来。”

艾屠张了张嘴，看向聂空的目光有些疑惑，军方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聂空却把话这么说出来，这可是在把魔棘往敌对方向推，甚至明摆了想让他死。

魔棘的目光变得很冷，他淡漠的观察着聂空，依然不说话。

一时间，帐篷里沉默无声。

这时候，聂空又开口了，他直视着魔棘的双眼，缓缓道：“你对祁越的态度是害怕，但你对军方和二特这个组合，却是完全的不看好。所以即便你同意给军方工作，也不会全心全意，以求战败后祁越不杀你。你最希望的，是离开长安，找个旮旯角儿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魔棘还是沉默。

“我有一个提议，你可以听听，如果愿意接受的话……”

艾屠等人疑惑的看过来，很显然，聂空之前说了一大串，全都是铺垫。

聂空指了指艾屠等人，继续道：“缔结五年的灵魂契约，或者和我，或者和他们几个。在这五年内，你就是军方的核心人物，之后，你就自由了。”

想了想，聂空继续道：“为了表达诚意，你可以现在把你的家人送出来，我们会安排他们和赵博士一起离开，保障他们的安全。”

“如果是主仆契约的话，出于对一名强者、老人尊严的考虑，主仆的称呼就免了，双方依然是合作关系，这份契约只算作一种约束力量，所谓的主，不能命令你执行任何非公任务。”

话说完了，聂空故作平静的看着对方，魔棘瞪着他，气的直吹胡子。

灵魂契约，是高于系统契约的存在，反悔的难度很大。

目前已知的灵魂契约中，关系最简单的是主仆契约，仆人保持绝对忠心，主人也不能轻易杀仆人，如果那样做的话，他自己也会损失力量。

除此之外，还有奴役契约、亡灵契约、轮回契约等等，前者比直接死掉好点，后者还不如死了，相当于灵魂、尸体全都永久献祭给了他人。

契约通常是灵魂系魔师对怪物、追随者做的事，现实中很少有人对人这么做，聂空方才读魂得知，魔棘对他死去队友雷霆的尸体，就是施展了强制的亡灵契约。

通常来说，一个人的灵魂力量，只能承受一份灵魂契约，灵魂力量越低，就越难摆脱。作为一名高端灵魂系魔师，魔棘对这个东西可以说不要太熟。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对吧？”魔棘拉下一张老脸，漠然道。

艾屠严肃道：“是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魔棘扫了聂空一眼，冷哼一声：“年轻人很会玩儿，长安的局势一个月内就会彻底清晰，你们想拉我一个老头当垫背的，也不是不行，谁叫我没得选呢？不过五年太久了，三年，要不就杀了我吧。”

“三年就三年，你选择谁。”聂空问。

事实上这个契约的限制力量也并不是完全无解，只不过比较麻烦，目前众所周知的一个解决方法是，仆人一旦突破力量，他身上的契约约束就会极大的削弱。

比如19级升到20级，比如29级、39级升到30级、40级，遇到这种情况，他的灵魂就会蜕变，破解基于原本灵魂的所有约束力量。

也就是说，一旦魔棘的实力达到40级，这份契约会立即失去效力。

话说……

签了主仆契约，就相当于多了一个打手，好处自然是有啊！

事实上聂空这样安排也是有私心作祟，魔棘的战斗力和现在的白灵相近，把他收为仆人，就相当于多了一只超级战宠，虽然只有三年的使唤时间……

不过是自己主动提出来这个的，魔棘此刻应该最恨自己，就聂空估计，他很有可能选择和艾屠签订契约，毕竟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