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塔娜的描述，莱耶斯不时点头。

“看来模组化臂装卖得不错。”

仅仅是不错？塔娜咂舌，根本就是卖得太过火爆，以至于供不应求。

“我去把这几个月维克多先生送来的账单给您找来。”

塔娜说完后就像起居室的方向跑去，同时还用眼神打量几眼落在莱耶斯肩膀上的那只纯白羽毛的猫头鹰，从进门时它就落在了那个位置，而主人似乎也没有驱赶的意思，大概是主人这几个月去钢心城的旅途中新购置的宠物吧。

塔娜去得很快，回来得也同样迅速，带着几张薄薄的小纸片，交到莱耶斯的手上。

奥莉薇加凑过来，可可则是低下头看着纸片，随着莱耶斯抽出一张张账单，上面的数字让两名人偶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最开始的一张是四个月前，账单上的总额已经足够惊人，然而随着月份的推移，账单的总额增长根本不是翻倍那么简单，到了最近一份时，已经足足是四月前的十几倍数字。

而这四个月加起来的金额，简直快要能打造一个小型财阀了。

当然这份账单上的数字不可能全是属于莱耶斯的，它只是忠实地记录进账，其中还要涉及到生产和贩售渠道的花费以及税额等等，净收入部分才是他和维克多按照协议分钱的部分，不过这依旧惊人。

“我没看错吧？我一定是看错了！”

可可胡乱地叫嚷着，挥舞着羽翼，在之前莱耶斯就告诉过他，进入家门后就能够自由说话了，毕竟在他的观念中，家属于安全的代名词，如果在家中还需要谨慎地担心一只会说话而并非使魔的猫头鹰会不会被人捉去切片，那就很没有意思了，因此可可现在毫无顾忌。

奥莉薇加捂着嘴唇，眼中仿佛滑动着无数个数字，也是被震惊得不轻。

塔娜同样惊呆了，不过小女仆的原因和两位人偶不尽相同，对于这份账单的惊讶她早就经历过了，真正让她震惊的是可可，一只会说话的猫头鹰！

莱耶斯看着这串数字挺淡定的，对于市场的分析他在之前就进行过模拟，真实的账单比我模拟的金额要多不少，不过也在他预计之中。

模组化臂装得益于他的改良，虽然在原材料上没有什么增添，但臂装真正花钱的地方是组装的成本，按照传统的臂装生产过程，在组装中仅是人力来嵌合精密部分的链条以及轴杆就会花费一大笔金钱。

而且某些部位必须借助精密的仪器进行压合，这种机器的造价极为昂贵，且使用寿命并不长久，很容易造成损坏。

就这两项花费便远远超过材料本身的价格，并且由于生产率低下，良品率同样极低的缘故，臂装售卖想要不亏本，每一套至少是两千芙拉币以上的价格。

还不包含售后的维修费用。

臂装是极难部分维修的，这一点远不如人偶的机械臂维修来的便利，每一次损坏后，仅是维修费用就得占到臂装成本的七成。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臂装一直没有机会得到大规模的普及，这种机械传动装置的优势很明显，那就是使用门槛低，无论是普通人、魔法师还是格斗家，使用臂装都能得到明显的增幅。

模组化臂装就不同了，在莱耶斯的图纸设计中，根本不需要用到精密仪器进行压合，而且人力成本也不需要过大，毕竟不再像传统臂装那样还得测试链条和齿轮的稳固性等等，只是简单的装配。

人力成本的降低，同时让生产速度却加快了不少，虽然零件简单、装配简单，但莱耶斯给出的图纸却是分成好几个不同板块的，分给不同的生产线进行装配，彼此都是进行着重复工作，互不知道完整的组装过程，这也避免了设计外泄导致跟风作品的出现。

至少能暂时避免，莱耶斯知道，这东西迟早都会被其他厂商摸出门路或者直接买通生产线各部门的工人，总结出正确的装配流程，但那至少是一两年后，这种东西一旦普及完成，前两年赚的钱已经很可观，同时能够树立起正版的牌子，即便后来者加入，竞争力也不可能和他分庭抗衡。

莱耶斯脑海中能赚钱的设计岂止一两种，模组化臂装只是一道开胃小菜，他根本就不会过多的在意。

现在账单上的金额意味着他已经拥有了一笔富裕到爆炸的资金能进行其他项目的研究，这对他而言是绝对的好事，愉悦的心情开始产生，他微笑着点头，很满意现下的结果。

等他抬起头后，看到的是惊讶得快要合不拢嘴的塔娜，她好像在注视着我？不对，她是在看我肩膀上的可可，这猫头鹰还在叽叽喳喳叫嚷个不停，像是没人说一句这账单是假的就停不下来一样。

“行了。”

不愧是一家之主，莱耶斯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奥莉薇加、可可和塔娜都回过神来，静静地等待着他说话。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钱么。”莱耶斯随意地甩了甩手上几张薄薄的却满满都是价值的账单，云淡风轻的模样简直快让人相信他真的已经视金钱为粪土，然而就在一年多以前，他还是个为了钱币能和人决斗的硬茬。

“塔娜。”他点了小女仆的名，又说道：“可可。”

猫头鹰拍了拍翅膀。

“你们互相认识一下，塔娜你别吃惊了，这猫头鹰的确会说话，实际上她原本是和奥莉薇加一样的人偶，只不过出于她的愿望，我给她塑造了这样一幅身躯。”

可可昂着脑袋，露出弯曲的喙：“你好啊小姑娘。”

“是这样吗？你好……猫头鹰，不，可可小姐。”塔娜接受这个事实明显花费了一定的时间，而且想了一会儿后，又向莱耶斯追问道：“主人，可我记得人偶学中好像说过，非人形的人偶极难制作成功，至今为止没有过成功案例吗？”

“那是普通人。”

莱耶斯话有所指，意思是自己可一点也不普通，和普通人对比有些欺负人了。

“好了，可可你先适应一下这个家吧，塔娜把实验室的钥匙给我，我先进去待两天，记得给我拿些储粮过来。”

奥莉薇加和塔娜都对他的计划习以为常，莱耶斯在她们印象中要么是在实验室，要么就是走在实验室的路上，对于他而言在实验室中闭个两三天简直再正常不过，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地方。

取出无尽杯中的实验器械，组装完成后塔娜也送来了五天份的储粮，随着合金门与门框撞击发出的声响，以及扭动门栓彻底锁住实验室后，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手捏成拳头，撑住下巴，发愣了片刻后，在心中默念道。

“模拟开始。”

光幕在眼球中出现，动力臂装的总成图呈现在他的面前，随着他的双手在图纸上乱刨，很快构成臂装的金属片与螺丝以及链条这些小零件都完全分离，只剩下做支撑作用的骨架。

“不行。”

莱耶斯想了想，直接向骨架的位置一抓，图纸变成他手中虚无的纸团，被他随手扔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