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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照拂?

奈何殿门从外面锁住了,楚云笙敲了半响,也不见有人回应,她只得索性放开了嗓子,大声道:“太子殿下只是将我留在这里,却并没有说要把我饿死在这里,若是我有个意外,你们这些人就是掉十个脑袋也赔不起。”

声音才落,终于听到外面有了动静。

一个细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姑娘且稍后,待奴婢们去回禀了太子殿下,如经殿下许可,奴婢们一定马上差人去叫御膳房做了送来。”

总算有了回应,虽然不知道苏宗仁会不会答应,但也好过于之前这些人根本不予理睬的好。

而且,既然苏宗仁有意留着自己的命要做报复的工具,那么也不会让她饿死,想来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楚云笙这才转回身子,就靠在门边盘膝打坐起来。

虽然依然是一旦运用内力肺腑里就疼的她眼泪花子直冒,虽然这样冒进会损伤她的本元,只怕以后都会落下病根,但是眼前她却已经顾不得了,强行调转了仅剩的一点内力在身体内游走了半圈,她已经是大汗淋漓了。

身体和精神并没有因为这聚攒起来的一点儿内力而轻松许多,反而越发的虚脱,楚云笙只得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姑娘。”

随着刚刚门口应答的女子的声音响起,房门被打开,一个二八年华的小宫女端着托盘出现在门口,托盘上放着一碗冒着汩汩热气的人参鹿茸汤。

那女子才跨进门槛,就看到楚云笙居然就依靠在门边坐着,吓了一跳,险些没有将手中的托盘给滑了出去,不过她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也没有要弯腰搀扶着楚云笙的意思,只蹲下身子,将那人参鹿茸汤和托盘一起放到了楚云笙脚边,便二话没说就退了出去,随即,就响起了房门被落锁的声音。

楚云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那碗还热气腾腾的人参鹿茸汤,叹息了一口气,便小心翼翼的端了起来,一路从外殿走到里间。

顺手拿了桌子上的一个玉茶杯,将人参鹿茸汤倒出了一小半,自己吹了吹就一滴不落的都喝进了肚子里,然后才端着还剩下一大半的汤碗走到了床榻边上,用力搀扶着楚王靠着后面的软垫坐了起来,便用汤匙往他嘴里送。

刚开始送进去的一勺子完完全全的从嘴角边又溢了出来,楚云笙心疼不已,要知道现在这一碗人参鹿茸汤对于她和楚王两个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她身子虚弱无比,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更何况还要用内力疗伤,要修复受损的经脉,这进补的汤对她的身体大有益处。然而她却舍不得喝,留着大半只为了给楚王续命提气,然而貌似……人家却并不领情。

她叹了一口气,又盛了一小汤匙,更加小心翼翼的往他嘴边送,一边送,一边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甚至憎恨我,恨不得杀了我,但是我却不能放着你不管,为了阿铄也好,为了楚国也好,你现在都要配合我,将这汤喝下去,你不是也很爱阿铄吗,那就为了他而活下来。”

话音才落,楚云笙感到他的身子动了一下,紧接着她送进去的人参鹿茸汤也被他慢慢的都吞咽了下去。

一直到剩下的全部都喂完,楚云笙才长舒了一口气,她撤走了后面的靠垫,将他放平了躺下了,又盖好被子,这一切做完,她感觉自己都要累的虚脱了。

她放下汤碗,就在楚王的床边脚踏上坐了下来,叹息道:“也不知道你跟太子之间到底是有什么恩怨什么仇恨,竟然还要牵连到阿铄身上。还有太子既是阿铄的父亲,也是你的儿子,他怎的会成为现在这么疯狂可怕的样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不对,即便是亲眼所见,我现在依然不敢相信那就是阿铄敬重爱护的父亲。”

说着,楚云笙摇了摇头,想要将脑子里的混沌摆脱,她也知道现在楚王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所以也不可能回应她,她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将心底里压抑着的那些话语说出来,说出来,才不会难么难受。

然而,她的话音还没落,楚王的身子蓦地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楚云笙一惊,立即摸着床边站起身子,抬手覆在他的脉上……这一看才后悔自己失言,居然说这些话来刺激楚王的情绪,之前被她用银针封住的穴道因为他这一情绪激动被冲破了开,毒素越发加快了速度往心脉蔓延!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又找来银针替他再度施针,一番手忙脚乱之后,这一番险情才终于得以逃过。

而楚云笙也彻底的虚脱,她软软的滑坐在了脚踏上,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

这时候,却听见外面有了响动。

有人来了。

伴随着守在宫殿之外的禁卫军的铠甲摩擦着的跪拜声,有脚步声自殿外响起,紧接着落锁的殿门被打开,露出一线光明。

楚云笙挣扎着想从地上坐起来,但却因为刚刚为楚王施针已经将全部的力气用完,现在手脚只觉得虚软无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索性抬手将银针收好藏在了腰际,瘫坐在地上等着来人。

脚步声很轻盈,从外殿到里间,还没从屏风外转出身影,楚云笙就已经闻到了淡淡的花香,闻到这香味的一刹那,楚云笙脑子里突然生出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来。

不等她细想来人可能会是谁,她已经从屏风处转过了身子,在那一抹娇俏的身影浮现在眼帘的时候,楚云笙心底顿时泛起一丝欣喜。

是沈潇潇,潇潇姑娘。

一见到她,沈潇潇也是一喜,笑道:“原来云笙姐姐也在这里。”

说着,她走到了楚云笙身边,想要搀扶起楚云笙:“地上凉。”

然而,却才做出动作,似是刚刚才发现明黄色的床榻上还躺着楚王一般,她搀扶着楚云笙的手在半空中蓦地一松,身子一下子矮了下来,对着床榻之上的楚王跪拜了下来:“臣女见过陛下。”

然而,楚云笙却因为她这一突然松手而再度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见此,沈潇潇面上一慌,连忙摆手道:“云笙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楚云笙只摇了摇头,便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沈潇潇应该是楚国沈大将军的嫡女,而之前,在去往临阳城的那一段水路上,她和阿铄就遇到过沈将军的儿子,也就是沈潇潇的兄长的伏击,当时阿铄心善,并没有杀了沈子濯,而是命二元派人将他先关押起来。

事情若是追溯到那时候的话,这么一看,沈家果然是站到了太子的那一边?

且不说其他,单说今日这般情况,昭华宫被太子的禁卫军围了个一只苍蝇都进不来,沈家大小姐是如何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的?

一想到此,楚云笙面上的表情没有变,但袖摆下的手却已经紧紧的握起了拳头。

沈潇潇闻言,对楚云笙眨了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压低了声音道:“我是来看陛下的。”

说着,她伸长了脖子,往出床榻之上的楚王身上瞧了又瞧,确定那人不会有所动静,才道:“太子殿下想要拉拢我们沈家,但又怕沈家生出什么变故,故而命人刻意放了我进来看看楚王,好让我们认清现实,选对路。”

说到此,她叹了一口气,转过眸子,看向楚云笙,那一双幽黑的大眼睛里瞬间泛起了泪花道:“我和父亲也都没有想到陛下居然会被太子殿下所害,云笙姐姐,陛下的身子到底怎么样了?是如太子殿下所说的……时日无多了吗?”

闻言,楚云笙轻轻的摇了摇头,只道:“只是暂时不能言语,让你费心了,既然太子对你们沈家有所戒备,定然留了有后手,你叫沈老将军小心。”

“实不相瞒,云笙姐姐,我就是为此事而来。”

说着,沈潇潇突然对着床榻之上的楚王跪下来磕了一个响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眼底里已经蓄满了泪水,道:“我的哥哥被太子殿下从景哥哥那里抢夺了过来,现在就被关押在太子殿下掌控着的别院里,我此来名为受太子之名探望陛下,选对沈家的出路,实则是为了给我的爹爹向陛下带来一条口信,我爹爹说……”

说到这里,沈潇潇已经泣不成声,她跪着往床榻边走近一步,一把攥着楚云笙的手,哭道:“我爹爹说,他一心效忠陛下,一生为陛下马首是瞻,即便此番太子殿下以我兄长的性命做威胁,他亦会选择大义,所以请陛下放心,他已经在召集部下,调集了距离京都最近的十万守军准备入京勤王,他说,他此去可能凶多吉少,但感念陛下这些年来对沈家的照拂,他一旦走出这一步,兄长只怕也九死一生了,沈家的命脉就只剩下潇潇一人,所以还请陛下念在沈家一心为主的份儿上,请皇太孙殿下日后好好照顾潇潇……”

说到最后,沈潇潇的眼睛已经哭的有些红肿,她抽泣着,看着床榻之上的楚王道:“陛下是可以听到潇潇的声音的,对不对?”

说着,她转过眸子,看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