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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一章 得失(一)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阿铄他们该怎么办!

阿铄,苏先生,二元,阿呆,春晓……他们都还在琳琅山!

何容之前也只是这样的威胁,但毕竟他自己都还在山上,并没有撤离,就这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楚云笙相信即便是何容长了翅膀也不会有那么快的速度离开琳琅山,所以她在被花舞带着从吊篮里先行下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更没有想到,花舞会背叛苏景铄,这个神秘的黑衣人会同楚云廷楚云怡他们联手……

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早已经准备好的陷阱,就等着他们往里跳。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么,那只黄雀,到底是谁的人呢?

楚云笙脑子转的飞快,然而现实却已经不给她那么多的思考时间,因为被那黑衣人灌下了迷药之后,脑袋已经开始发胀,眼睛也开始迷糊起来,周围的景象渐渐模糊,唯一清晰的感知是不远处那振聋发聩的爆炸声。

也不知道何容和楚云廷他们到底埋了多少火雷,竟然有这等威力,楚云笙被那些黑衣人挟持到船上,顺着水流明明都已经飘出去了好远,却依然能感受到那突然间的山崩地裂而带动的江面起了数丈的波澜,他们所在船只也被突然高涨的江面波浪拍打的摇摇欲坠。

而此时,楚云笙却满心里只有阿铄他们的安危,但纵使她心急如焚却依然抵不过被灌下的迷药发挥的效用……很快,耳畔的轰鸣声渐渐弱了下来,眼前也开始昏暗了起来,伴随着眼角的最后一滴泪落下,她也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

楚国王城外的某处乡间别院。

才下了一场春雨,到处都还是湿漉漉的,因为常年荒废,这别院里的青石板上都长了一层厚厚的青苔,因为下雨的关系,踩在上面湿滑的很。

一身着粉色华服的女子提着一个食盒小心翼翼的踩着青石板一步步的往别院后面的偏房而去,即便如此,她的裙裾和珍珠绣花鞋面上都已经沾染了大片的水渍,她只低头看了一眼,眼底里瞬间升起一抹疼惜来:“哎,父亲怎么会将哥哥藏在这么一个落魄的地方,这里湿气这么重,对哥哥的身体也不好。”

“小姐说的极是,但京中不太平,再加上大公子之前得罪了皇太孙殿下,在事情没有落下帷幕之前,将军只能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先将大公子藏起来,避避风头,要是被皇太孙殿下的人看见了,可就不好了。”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模样很是机灵。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楚国的大将军之女沈潇潇。

“小姐,让奴婢来提吧。”身后的小丫鬟看着沈潇潇,想要接过她手中的食盒。

然而,却被沈潇潇摇头制止了,她笑着道:“既然是看哥哥,自然要我自己亲手带了去才能代表我的心意。”

“小姐跟大公子的感情真好。”看她提到沈子濯笑颜如花的样子,小丫鬟也跟着笑了起来。

“娘亲走的早,父亲又没有续弦,膝下就只有我跟哥哥,所以我们两个人的感情自然要比旁人好上许多。”沈潇潇转过眸子看向那丫鬟笑了笑,便转过身子提着食盒继续往偏院里走。

才转过花墙过了回廊,就看到外面有数十个守卫将那房间护了个严实,远远看到沈潇潇来了,他们就立即起身拜倒,并让开了路。

沈潇潇将那小丫鬟留在了外面,自己提着食盒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才一推开门,就迎上了一阵发了霉的浑浊气息,她忍不住皱了皱眉眉头,但还是提着食盒提着步子走了进去,并对懒洋洋的靠在躺椅上的沈子濯甜甜的叫了一声:“哥哥”

见是她来了,沈子濯抬了抬眼皮子,又恢复了没精打采的样子。

“瞧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沈潇潇提着食盒就要走上前来,但脚下的步子才迈了出去却又是一顿,她睁大了那双水灵的眼睛看向沈子濯道:“这屋子里湿气这么重,哥哥总是待在里面怎么能养好身子呢,也该出去多走动走动才是。”

“你以为是我想成天憋在这里?还不是因为被老爹责罚闭门思过。”沈子濯这次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对沈潇潇的话语不置可否。

然而,沈潇潇却全然不在意他冷淡的态度,抬眸一笑道:“外面阳光正好,恰巧我这又带了哥哥最喜欢的酒菜来,刚刚我路过前院的时候发现,那院子里的杏花开的正好,不如哥哥随我到那杏花树下去坐坐吧,”说着她灵动的眼珠子一转,看了一眼外面的护卫道:“父亲只是说过让哥哥闭门思过,可没有说过不让哥哥吃饭,他还命我来给哥哥送酒菜,你们也要拦着吗?”

闻言,那些侍卫面面相觑,最后只得让开了一条路。

见状,沈子濯的面色才缓和了不少,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并站起身子来将身上的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这才跟在沈潇潇的后面出了房间。

沈潇潇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提着裙裾走在前面,步履轻松,全然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沈子濯看着她的背影,心底里微微生出一丝惭愧来。

上一次,在他潜伏在船上追杀皇太孙苏景铄的时候,他的那句话没有错,他确实是利用了他妹妹,故意将凌王的意图透露给她,现在看她的样子,不知道还是不知情,还是说没有将此事放到心上。

总之,不管是哪一种,都能让沈子濯心底里的那丝愧疚生根发芽,他脚下的步子加快,三两步就跟上了沈潇潇的步子,从她手中接过了食盒。

沈潇潇见状,抬眸对他微微一笑,那一双眼睛澄澈无垢,越发让沈子濯心底的愧疚加深了几分,他以后一定好好补偿她,心底里正暗想着,沈潇潇已经在前面庭院的门口站定了身子,并对身后跟随着的几个人道:“我们兄妹说说话,你们在外面伺候就好,有事我会吩咐。”

说着,她招手笑道:“哥哥,你发什么呆呢,快点,饭菜都凉了。”

沈子濯这才提起步子,连忙跟了上去。

这院子果然如沈潇潇所说,虽然院中有些荒败,杂草丛生,但院中却有一棵大杏树,巨大的枝桠遮盖了半个院子。

杏树上的枝叶还没有展开,只开了一团团一簇簇的粉色杏花,远远看去,似是披了一件云霞织成的锦缎,不同的是,在春风的吹拂下,这锦缎上不时的有花瓣掉落,纷飞如雨,独自成画。

沈潇潇拿出帕子将落满了沾了雨水的花瓣从石桌子上擦去,再将两个石凳子擦干净,就坐下来对沈子濯甜甜一笑道:“快点啊哥哥。”

沈子濯连忙上前将食盒放了下来,打开一看,俱是他平时最喜欢吃的几样小菜,还有一壶上好的花雕,他眼睛一亮,坐下来先打开了花雕给自己倒了一杯解馋,并笑道:“果然还是潇潇懂我。”

沈潇潇抬手将几样小菜一一摆出来,这才托着腮帮子看向沈子濯道:“哥哥,父亲跟你的谈话我听到了。”

“嗯?”闻言,沈子濯一愣,将那一口酒饮下,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挑眉道:“你都听到了什么?”

刚刚还温柔的兄长,只因为沈潇潇的一句问话,而立即提起了百分百的警惕,他的语气也骤然变得冰冷。

沈潇潇托着腮帮子目光越过他的肩头看向在空中打着旋儿的花瓣,喃喃道:“真的是太子殿下命你这么做的吗?”

“我还道是什么事呢!”沈子濯长舒一口气,又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末了还砸了砸嘴,才道:“不然还会有谁,你哥哥我再是行为放纵大胆,却也不敢做出谋逆皇嗣的事情来。”

说到这里,他面色蓦地一僵,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沈潇潇道:“这事儿,既然你已经听到了,我也就不瞒你了,但你在这里听到就忘了,要是到别处去说的话,到时候,可别怪哥哥和父亲都保不了你。”

“可是……景哥哥是太子殿下的亲生儿子,太子殿下怎么能这么做……”沈潇潇收回落到花瓣儿上的眼神,带着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沈子濯。

“自古薄情帝王家,为了那个位置,历朝历代骨肉相残的事情还少吗?”沈子濯放下杯子,扯了扯领口,才喝了两口酒,就觉得身子有些热了,果然是被幽禁了太久了,他叹了一口气,想到自那船上之后被苏景铄命人关押起来之后的日子,眼底里划过一丝狠辣,在对上对面看向他的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的时候,他眼底里的狠辣瞬间荡然无存,只冷冷道:“还有,可别怪做哥哥的我没提醒你,还是趁早断了你对那皇太孙殿下的念想,这满朝文武多少家的世家公子等着踏进我沈家的门槛,只要你看上的,哥哥和父亲一定替你做主,但是他,独独不行。”

“为什么?!”沈潇潇面色一变,眼底里瞬间攒出了一泡泪来,有些委屈的看向沈子濯道:“我不要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