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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不看的作者感言。(梦)

歌是《妳的烟熏到我没关系》。可以在微信看到。

我不常听后摇。但是现在,我想用一首后摇的时间,给你们讲一个关于《界》诞生的故事。

2016年10月25日,我创建了名为“终焉界”的贴吧,在里面留下了第一个贴子。

那时候,界的雏形已经在我脑海中酝酿了半年多的时间。

2018年2月14日,情人节。《终焉:界》开始连载,这个只陪伴了你们三个月的故事,已经贯穿了我过去两年的人生。

起初想要写这样一本书,念头简单而纯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脑海里一直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夕阳照射在大地上,黄沙里遍布着飞船的钢铁残骸,石头一样固执的少年骑着破旧的机车在其中飞驰。又或者是,在螺丝构成的海洋上,少年平静地沉睡着,梦里没有对未来的迷茫和忧虑,只有着自己喜欢的一切。

我想写这样的一个故事。于是我开始构思与之相关的一切:那应该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未来废土世界,有着像《大都会2001》里面那般光陆怪离的宏伟都市,人们在那里生存,就像是在某个地方真切地存在着。

如果这个世界是真实的,那就应该有人在其中生活着,爱着恨着,后悔着迷茫着,追寻着挣扎着。于是我开始构思更多的人物,也大抵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找上了从来没有接触过网文的张姓人形自走牲畜:童儿。

我和童儿是骨灰之交。起初大抵是好到无论哪个家伙先撂担子死翘翘了,后者就帮忙抬棺入殓的关系。后来就不知为什么,发展成了扬言哪条粉肠敢先死一步,就用对方的骨灰粉冲水泡奥利奥的关系。

把童儿诱拐进创作《界》的企划,大抵是整个故事里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事实上,《界》的故事中,将近八成的设定和剧情都是我俩在疯狂对骂的抬杠过程中讨论出来的。

这是我想要写的故事,可我从来不觉得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故事。我大概算个伐木工,挑选好适当的木材以后,再交给天生文字敏感度就远胜于我的雕刻师童儿来雕琢。没有姓张的从中把关,一遍又一遍地否决我许多冗余无趣的设定,大概也不会有如今的《界》。

至于为什么《界》会发展成一本文字冒险游戏,以及定制这么多插图的初衷,就是另一个太过于久远,以至于我都无法清晰记起的故事了。

已经过去两年了。

我用了迄今为止约摸十分之一的人生,做了一件最疯狂的事情。

虽然要下定论还言之过早,但我心里隐约也感觉到,《界》会成为一个未来几年间都难以模仿,甚至是在相同题材上难以超越的故事。

对我而言,《界》已经不只是属于我的故事。它的诞生基于许多无法复制的巧合。它需要以年份来计算的时间构思,存稿,铺垫;它需要对一个普通家庭的人来说近乎恐怖的花销来维持插画的支出;它需要两个人以上的作者分工合作,构筑小说和微信公众号。

或许你们会讶异,一本普通的网文为什么需要两个作者轮班倒进行工作,有那么累吗?

是的,很累。

童儿算是在广东某中文大学颇有恶名的高材生,两年以来一直都是无偿在陪伴我一步一步构筑这个对我俩而言太过于庞大的企划。我甚至还为了维持插画的支出,向他前前后后借了近万元的资金周转,一人一口爸爸你来我往喊得很是开心。

而我呢,因为家庭尚算小康,侥幸在中学时代转学香港,逃过了恶劣的高考,最后却又放弃了正在就读的某野鸡大学,每天在香港的便利店通宵打工,挣来的工资全部都投入到了《界》的插画上。闲暇的时间全都倾注在了码字上面。

我辜负了每一个人的期望,自私而不知悔改地活着。

并不是为了什么梦想,也没有太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我迄今为止的人生里做过许多选择,我甚至也明白会有许多人觉得放弃学业实在是愚昧鲁莽到了极致,我迟早会为此付出代价。

说到底,坚持这么久的理由,只不过是喜欢罢了。

我放弃了最应该享受青春的四年大学时光,做出了注定不会被任何人认可的选择,将自己囚禁在不足五十平米的出租房里,吃着三块多港币一包的出前一丁,看遍了七百多次这座城市的日出。将所有的筹码都倾注在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远远看不到光明的故事里。这许多个日夜的坚持太过于千篇一律,以至于我对时间流逝的概念都变得模糊了起来。就像是在时光洪流里驻足不前的神经病。

值得吗?

我不知道。

但我没有后悔过。

去年的某一天,我写完了玛丽安娜篇的结局。怀着忐忑的心情把它发给了我的另一个朋友。具体的对话我已经不记得了,在漫长的等待后,我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复。

是个好看的故事。

这真是很渺小,很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当我看见那句肯定时,带给我的微妙幸福感,我却始终不能忘记。

我喜欢这个故事。我希望能够分享给我喜欢的人,当这份喜欢得到了肯定的时候,我就越发地清楚,这是我想要的。

自从那以后,我写了更多的故事。我和童儿的讨论越来越有趣,哪怕是一些仍未着笔的情节,在雏形诞生的那一刻,我们都会有一种被抽干了精神的虚脱感。

每一次觉得“我再也不会写出比这更好的剧情了”的时候,每一次我们都会构思出更加激动人心,让我俩鸡皮疙瘩直冒的故事。从某个时刻起,我们工作的进程已经不再是构筑《界》的剧情,《界》就像真正活了过来一样,被本身的剧情惯性越推越远,成为了一个我俩倾尽全部精力也无法彻底将其精彩之处完全表现出来的故事。

我们不再是作者,就像是个观测者,用旁观者的角度记录着那个世界发生的一切。

这两年以来,我和童儿的热情没有被时间所磨损,却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童儿在QQ上跟我感叹:操,虽然没有了《界》,咱们的日子也未必会过得多糟糕,但是这真是咱俩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情了。

是的,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起初想要写网文,只不过是不喜欢受到生活的拘束,不想要过上朝九晚五的白领人生。而如今为了完善《界》的插画,我已经彻头彻尾成了打工仔,也算是舍本逐末了(笑。

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不再是单纯想要靠写小说来维持生计,而是觉得,我应该要让《界》爬上它应有的高度。

我和童儿都觉得,这个倾注了我们全部心血的故事,应该值得更多人来喜欢。

我喜欢书里的每一个人物,也喜欢我为他们构思的每一个结局。我喜欢让人心疼的EC,喜欢散漫颓废的封流,喜欢天真无邪的蒂玛,喜欢口不对心的唐唐。喜欢吊儿郎当没个正型的师匠,喜欢木讷寡言善良温和的大师兄,喜欢把自己囚禁在小楼里绣花的林舍予,喜欢披荆斩棘走出自己道路的猪老三;喜欢那个难以捉摸的克莱西,喜欢呆头呆脑的小师叔,喜欢背负着太多东西的蓝思琳。

界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还有很多很多让我自己都感动的情节,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你们分享。

我不想到头来,经历了七百个无尽枯燥的日夜,却只是感动了我自己。

……

……

以上这段话,大概是写在一个多月前。

那时候的我每天凌晨坐在便利店的收银台前,看着远处行人天桥上,那座坏了很多年,时间永远停留在了5点32分的大钟,单曲循环这首《妳的烟熏到我没关系》,断断续续地敲出了上面的两千多个字。

一字未删,一字未改。

你们可以很明显地看到独属这个年纪的冲动和鲁莽,自大与中二(笑)。时隔一个多月重新看来,确实有些羞耻。但是这样挺好的,我希望可以和你们分享这些。有些东西是过了这个年纪就不会再有的,甚至很多人这辈子都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起码我觉得,不管怎么样,现在的我是幸运的。

小说连载了差不多三个月,经历的事情很多。说实话,前段时间我的心态其实已经临近崩溃,几乎是度日如年。因为无论我再怎么自我暗示,赤裸裸的现实都摆在我的面前:

界的成绩并不好。一点都不好。能够看见它的人不多,看见了能留下的人不多。故事的铺垫太长了,没有人愿意看铺垫得那么长的文字。

这本书的每一处内容几乎都和现代网文的节奏背道而驰、

这段时间以来,我曾经做过很多努力,并没有像很多时候在本章说里、在评论里表现的那么无所谓,那么轻松。

我像很多不起眼的网文新人一样,在各种地方做着不要脸的宣传,和其他人交换书评,去一个又一个的书单打着广告。做了很多卑微的事情,你们或许想得到的,或许想不到的,各种形式的挣扎,然后是等待,然后是徒劳无功。

那段时间我几乎没有码字。像行尸走肉一样,心情和状态一直都处于谷底,甚至不止一次在心里面想着,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这样的故事不会有人看的。

放弃就好了,可以去写别的故事,如果只是单纯地想要靠网文赚钱的话,真的没有必要这么傻,这么累,做这么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每个月投入几千块钱的插画又有多少人看?一遍又一遍推翻、一遍又一遍修改,写下这种冗长的故事又会有多少人喜欢?

我无数次地打开作家后台,看着那每天寥寥无几涨起来的零星几个收藏,无数次地挪动着鼠标,想要点开创建作品的那一项,去写另一本或许更有商业价值的新书。

但是我终究还是没有。

没有什么奇迹一样的转折点,也没有什么太稀奇的事情发生。我自己都没办法总结起来,那段时间一直处于极度压抑的状态的我是怎么样慢慢恢复了平和心态的。

或许只是在每天早上打开评论区,看到可吐露和小鱼在签到楼里发布了新的帖子。

或许只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偶然听见了一首很有意思的歌,本能地开始思考能不能写出与其有关的故事。

或许只是看见亲爱的画手们给我交了稿子。

或许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