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被红药等人七手八脚地从尸山血海上拉下来的时候，整个人仍是懵的。

他呆呆地抬起头看了远处的白冰一眼，眼睛才重新聚焦，忽然觉得喉头有点发痒，咳嗽几声后竟然咳出血来了。

他吐出来的血很快就跟惨死的妖族的血混为一体，要不是他嘴角还挂着血迹，就像他毫发无损似的。

这个时候他才有点后知后觉地害怕，低骂了一句：“都他妈疯了！”

清流被人赶着进了结界，本就存着一分能躲就躲的怂劲，所以第一波妖族着了仙界的道时，他还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觉得有点混乱。但是后来所有人都杀红了眼，满目都是乱飞的残肢和喷薄的血液，他也不能免除影响。

不过幸好他前几天没有跟其他妖族一样没日没夜地饮酒，因此他即使脑子不清楚，也没把黑魔斩提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他运气好的缘故，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没被暴怒的妖族们砍死，浑身上下除了大腿上擦破点皮，其他的地方一点事没有。

劫后余生的清流被抬到白冰等人身边，江灵抢先扑过来，也顾不上他一头一身的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猛地摇了起来，悲痛地喊道：“清流，你醒醒！”

清流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动动嘴：“别喊了，我还没死呢。”

江灵松了一口气，抚着胸口道：“吓死我了。”

暗影脸色阴沉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忽然一转身走了。

清流勉力抬起一只胳膊，道：“哎，怎么走了？”

白冰蹲下身子，一手搭在他的胸口上，一边含笑看着走远的暗影，一边给他输送灵气，嘴里还不忘调侃他：“你现在这个样子，谁会想多看你一眼。刚才虽说发生了意外，但是你全程下来不敢动手，是打算跟人动嘴皮子拿下妖王吗？”

清流一言难尽地闭上了眼睛，紧皱眉头道：“都是那魔气的事，我……”

白冰止住了他：“回去说。”

清流一行人来到一处比较宽敞的洞府中，七七八八的猴崽子们将他围得个密不透风，要不是白冰他们长得都不矮，他险些看不到他们的脸了。

清流不耐烦地挥挥手：“都一边去。白冰，后来怎么样了？”

白冰道：“剩下的妖族不足二十人，后两场资格赛取消，明天直接打擂。”

“什么？”清流不顾着自己腿上的小口子，撑着已经脱力的身体勉强爬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脸淡定的白冰，道：“我还没准备好！”

白冰微微一笑：“不上场，你怎么知道你没准备好。”

“我……”清流有些无措地眨了眨眼，微微下垂的眼角让他看起来有些抑郁，“我不能使用魔气，光使用妖气我根本不行。”

白冰探究地打量了他一番，略感意外道：“原来是这个原因让你畏首畏尾。你当初力扛暗影的时候，身上可半分魔气都没有。”

清流丝毫没有从白冰的话中提取出一点力量，反而越发沮丧道：“我体内的妖气已经被魔气冲的乱七八糟，现在又没有武器……”

话还没说完，一道清凉的雪光忽然闪过他的眼前，紧接着一把飞剑钉进他身边的山壁里。

剑身仍在兀自颤抖不已，发出嗡嗡的细响，让人听了就起鸡皮疙瘩。

清流惊疑不定地看着身边的剑，突然觉得它有些眼熟。

剑的主人冷哼一声，轻蔑的话意没有差别地落在每个人的耳朵：“废物！连剑都拿不住！”

神出鬼没的暗影撂下这一句话后又消失了，仿佛是真得很不想看到洞内的废物们。

清流一把将剑拔了出来，面露喜色道：“你舍得把剑给我用？你就不怕我用完了不还给你？”

暗影早就走了，自然没有人答他的话。

白冰看了一番热闹，终于心满意足地抬腿准备离开这个耗子味十足的洞。

清流叫住了他：“白冰，你真得觉得我能当妖王？”

在自家狐族老小面前问出这么没有骨气的话，亏得是暗影不在，要不光是因为觉得丢脸都会把他痛打一顿。

白冰脾气很好地回头看了看他，温言道：“我觉得你行。”

清流手里握着暗影的软剑，耳中听着白冰没有一点花样的鼓励，却难得的从肺腑深处重新翻找出他当年的血气来。

他一手撑着墙，慢慢地站起来，对着洞内热切关注他的老老小小说：“既然你们都觉得我行，那我就给你们拿一个妖王看看！”

豪言壮语的惨烈代价就是，打脸来得非常快。

当知道第一场就要对上那个被白冰点名要小心的狼妖后，清流的脸瞬间就垮了。

根据白冰的说法，昨日发狂状态的狼妖几乎砍死了结界内三分之一的妖族，凶残和暴力程度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的。

而狐狸对于狼几乎有着天生的畏惧，虽然清流这只千年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