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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熹微春华惹人眼

“朕先走了!”

清晨,懿祥宫的万贞揪着玉斟的小脚蛋儿,恋恋不舍的穿好朝袍,出了懿祥宫的门。

宫门外,虽还有侍卫把手,可也少了许多,至少懿祥宫除了睿妃,其他人还都能进出自由。

“本宫倒小瞧了静妃”

玉斟握着金丝琅彩手炉,坐在热炕上,咬着牙。

“怎么了娘娘?这门外的人不是少了吗?”

竹清不知所云,然玉斟直接把那手炉抛了出去。

“昨夜皇上和本宫说起,静妃进言是我的不祥时运克死了恭亲王。”

竹清听了,也是猛吸一口凉气。

“还好皇上不信,否则我便是罪人,早早儿地扔进冷宫待着了!”

玉斟又是一阵心惊,想着自己扎扎实实着了那古斯特氏的道儿了。

“还好皇上相信娘娘,这禁足的第一日,皇上居然不顾流芳宫来咱们这里。”

“一次的谗言不足为患,可谁知道静妃不会有别的动作,一举打压掉博尔济吉特氏,那古斯特家族想得真周全!”

玉斟站起身,抖落抖落身上的尘土,虽然什么都没有。

年口临近,腊月二十八,皇帝皇后下令解除博尔济吉特氏元妃、睿妃的禁足。

起因于万寿堂又有小太监离奇死亡,竹清与元妃身边的菊柚一同彻查,终于发现小太监不是什么天运所伤,而是有人故意安排害死的。

静妃一边故意排布这场命案,本来以为不会有人在意太监的死活,没想到真就有人开始追查,只得拥出去一个西西觉罗氏旁边的小张顶罪。

而后,穿花楼小太监的死也有了眉目,本是一同办事的小念子胡闹玩笑,踢倒了竹梯,小太监才摔死的,小念子害怕,收拾了现场,却也抵不过心里的愧疚,几天后也上吊了。

今日,照样去皇后金玉宫请安,睿妃不紧不慢。

来到金玉宫,玉斟环视一圈儿众人。

皇后开口道。

“今日睿妃可算来了,这样一家子才算聚齐。”

“嗯,多谢娘娘记挂!”

玉斟笑着应付了一句,只听静妃掩唇轻笑。

“姐姐来了,想着那日对姐姐的冲撞,妹妹在这里赔不是了!”

“妹妹哪有不是?只是太心急了些!”

玉斟话中意思如飘渺的烟,不见形状。

“哎,睿妃娘娘好福气,即便身处禁足,皇上也不忘陪伴,真叫人羡慕!”

西西觉罗氏扭着肚子,滑稽可笑,玉斟盯着她娇作醋意的脸,咬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

“说到蕙纨妹妹,本宫也想起来,前些日子琬琰还说,你这有身孕的还呆在偏宫冷苑,时不时还得跑到别人宫里蹭炭火,本宫便言了皇上,皇上下旨册封你为合欢宫主位,让你好好安胎!”

琬琰是那喇庶妃的闺名,玉斟知道,而蕙纨这个名字头一回听说,原来是西西觉罗氏的芳名,自己与这西西觉罗氏没有什么来往,自然也不知道她叫什么。

又想着蕙纨乃蕙心纨质,不觉一看西西觉罗氏那副娇姿作态,登时又想笑。

是啊,自己都是别人把玩的掌中棋,脑袋瓜子空空如也,何来蕙心纨质?

出了金玉宫,玉斟心头也有了些眉目。

自知静妃按上西西觉罗氏身边的小太监替罪,玉斟就明白了一切的关联,今日又听是那喇庶妃抬举合欢宫主位,又是自证心中所想。

只不过这位那喇氏好有意思,看似是个大好人,不与人红脸,哪宫吃紧时都会帮上一把,原不想是静妃手下一匹好马,和气地搅和着宫里的混水。

漫无目的的闲逛,人人都说沈阳城富丽堂皇,却也不过这巴掌大的地方,又说北京城皇宫好有四五个沈阳皇宫大,不也是描着金的笼子关着一群艳丽颜色的鸟儿,婉转鸣唱?

走到了万贞帝的安宁宫,从侧宫门进去,看见一高大男子,玉斟怪怪一笑,环着左右捧起一团带着土的雪团,大力一掷,好像把近几天的委屈都摔了过去,只见那团脏兮兮的东西正中高大男子的脖颈处,玉斟仰面大笑,顺带着把在金玉宫那股憋着的滑稽也大笑出去,畅快淋漓。

“琛啊,你这,这……”

玉斟走上前去,大笑顿时停止,拱着鼻子,顷刻间觉着大事不妙。

这高大的男子并不是万贞。

男子皮肤褐色的,眼睛深邃有力,那眼睛虽然没有万贞帝的大,里面的光却是十分幽寒,高挺的鼻梁,厚实的唇,更像是打北边来的蒙古男子。

“你是谁?”

男子浑厚的声音把玉斟吓了一大跳,接着,万贞出来了,见到眼前情景。

一高大俊朗的男人满头,满身都是脏雪,旁边一娇小女子眼神尴尬,动作仿佛要拔腿就跑。

玉斟刚准备跑,只听万贞大笑。

“我说巴音察,你也被着小妮子耍了?”

之后万贞帝笑着介绍起来。

这蒙古男子是蒙古部巴音亲王,名巴音察,姓阿鲁特。

这位女子则是万贞的妃嫔,大阿哥肃明图的生母,宫里的睿妃娘娘博尔济吉特氏。

“呀呀呀,真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易,呃,是皇上呢!”

说着让旁边的樱芬上去给亲王擦拭下,谁知樱芬忍俊不禁,捂着嘴更让巴音察瘆得慌。

“行了行了,我自己来吧!”

巴音察不乐意,瞥了玉斟一眼。

“早知后宫娘娘贤惠温婉,怎么还有这样大胆的人!”

万贞笑着,戳了戳玉斟。

“还不给亲王赔不是!”

阿鲁特巴音察,蒙古部阿鲁特部领袖,曾是万贞挚友,之后更是同万贞出生入死,昔年万贞十七岁,亲王十九岁,万贞出兵打仗,有一次竟被中原将军射伤在山口,阿鲁特杀进一条血路救出万贞,当时人人都说巴音察亲王杀红了眼,竟徒手便把敌人的长矛一分为二,虽然有些戏说,但可见万贞和巴音察的关系如铁。

“察儿哥怎地今日突然就来了,我还在前院同芮御史商量渥温河一带叛军之事,你就回来了!”

“察儿哥?”

玉斟坐在安宁宫榻上,瞥了眼万贞,见万贞笑盈盈。

“咳”

巴音察干咳了几声,瞄着玉斟,总感觉这个女人不怀好意盯着他。

“皇上,这后宫的睿妃娘娘还在,言多怕也不好!”

“怎么?亲王还记着刚才本宫的冒失呢!”

玉斟说着行了一礼。

“好了,皇上,既然亲王与您有体己话要说,臣妾也不打扰了,这就告退!”

“体己话?”

巴音察脸色一红,有些生气。

“这可是前朝政事,你一后宫妇人休要乱说!”

“好了好了”

万贞拦住玉斟,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

“睿妃毕竟也是博尔济吉特氏,都是蒙古草原上的出生的,怎么这么不投机?睿妃不是外人,听听无妨!”

一句不是外人让玉斟心里格外一暖,可面子上仍冷冰冰的。

“刚才的确是我失礼了,你们说你们的,我全当在这里烤烤火了!”

这般,巴音察也不理会她,玉斟坐在侧榻上,而万贞和巴音察坐的近,都在主榻上。

“按理说拨给和勒柴邦的银子应该足够了,怎么还听说当地居民无水无粮,可是当地官员贪赃枉法?”

万贞正色看着巴音察,而巴音察却摇了摇头。

“我这次去打探消息,实不相瞒,和勒柴邦的大长史虽然人傻了点,但是并不是那种贪心不足的人,银子是下拨了,粮食也发给百姓了,可是……”

说到这,巴音察刻意停顿了下。

“夜里有人焚了百姓的粮仓。”

“粮草本应有重兵看守,为何?”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不过我微服巡视当地人,总觉着有些怪异,当地百姓聚众闹事谴责督查克扣粮饷,民不聊生。”

“民风古怪,皇上和亲王不觉着有时收买一任长史不如收买几个百姓?”

睿妃细细品着珍珠龙井,悠然道。

“睿妃此话?”

“臣妾当日和元妃姐姐深陷流言蜚语,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