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阿哥真是可爱，现下也不过三四岁，正是哄着不哭闹的孩子时候儿！”

皇后逗弄着小小婴孩儿，脸上满溢出幸福的和煦，一旁的钮祜禄氏与兆佳氏赔笑着，钮祜禄氏蹭了蹭五阿哥的脸蛋，忍不住生出心里一阵阵空落。

“五阿哥不过五岁，正是可调教的时候，宣嫔自己不争气，带不好阿哥，就是您抚养五阿哥最合适！”

这头兆佳氏的话刚说出口，皇后眉头霜降，让金蔷带下五阿哥，起身坐在正榻上。

“玲琅还有佩兰，终究是本宫提拔来的，现下都是戴罪之身，一个还死了，本宫真是看不清人脸摸不透人心的！所以，本宫现在提拔你们两个，可是别一次又一次辜负本宫的指望！”

钮祜禄氏自是与皇后同族不差，这兆佳氏也算得上皇后远亲，当年也是皇后抬举过来的，然她们二人一个是大族的庶出，一个却又是小门小族，不比瓦琉哈氏与索绰罗氏大门大户的嫡出姑娘，却一时间也陨了两个。

兆佳氏恭顺有礼又阿谀奉承地自金玉宫用了晚膳，欢天喜地地请安离去，自是兆佳氏走了，莞柔才好说正事儿与皇后听。

“皇后娘娘，现您有了嫡子，这中宫位置倒也是有了依靠，省得昭妃与睿妃巴望着！”

皇后没有什么欢喜神采，一如既往苦笑，含了颗乌梅，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哪里就这么稳妥，五阿哥只是本宫暂时养育，就好似三阿哥，这不也出去了吗？本宫自己生不出嫡子，难也指望别人的儿子！”

“三阿哥与五阿哥到底差了近十岁，竟是一个死犟的臭脾气，还不是她的生母那古斯特氏在冷宫的缘故，不如五阿哥心性还未成熟，是个可以调教成材的，只是，说一句胆子大的话，宣嫔活着，还是拖累五阿哥保不齐成了三阿哥那样不中用的！”

皇后一听莞柔这般说，斜目看向，却也是无语凝噎。

“皇上只是将她禁足，也是没有定罪，怎么搁你嘴里就成了死不死的话！”

莞柔自知多嘴，也知这么多年来的种种谋划，不过是与梅素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暗中替皇后处理。

“是！不过皇后娘娘还是得好好养着五阿哥，保不成哪天就成了您的孩儿，中宫有了嫡子，也能杀杀昭妃睿妃的不正心术！”

莞柔出了金玉宫，梅素与飘桂跟着，梅素搀扶，竟省了飘桂的事儿。

“主子，后头的都是抹去了！”

“抹去了便好，省下咱们与皇后娘娘的麻烦，宣嫔认罪，再不济还有畅嫔顶着，眼下，只看瓦琉哈氏的命数够不够！”

“什么，查不到了？”

懿祥宫，江平，湖艺二人被玉斟派出去清查砒霜一事，竟然毫无由头，宫外头得来的砒霜来源断了，多福与积瑞更是死不吐口。

“不能让多福与积瑞死了！”

玉斟一恼，也不知如何是好，外头传睿妃母子争储的谣言十分荒诞，竟是也不知何处来的由头。

“董鄂太医求见！”

“快！你们先下去！”

煊烨进来后，先是于玉斟请了平安脉，后又左右一顾，道出声来。

“先头，宜婳公主被下发热之药，微臣摸索出是何人胆大包天了！”

玉斟一下子清醒许多，瞪大双眼。

“谁？”

“太医院的副院判，佟无为！”

“佟无为！”

玉斟眼神一眯，隐隐思索竟然想起来有这么一个太医，也是先头春疫时抛头露面研究出药方后才给提拔到副院判地位的，更是她当日羞辱的煊烨。

“之前本宫就看他不像个好的，你还知道什么？”

“是！微臣那日问了太医院的诸位打杂的，宣嫔娘娘出事儿那日本不是佟无为当值，却是他替换了阿巴若太医，后来微臣派人跟着，竟发觉她的府邸有乌兰家来人，以后在查，她见过乌兰娘娘的贴身宫女槿薇！”

“果真是畅嫔，自西西觉罗氏死后，她最是恨成嫔，而后品红花和冰会上，她更是怨怼本宫！”

玉斟一拍供桌，无比生气。

“娘娘，咱们虽知这些细微末节，可不足以告发畅嫔下砒霜谋害阿哥与妃嫔，佟无为也是隐藏得好好的！”

“下砒霜的，并非只有畅嫔一人，皇后怕也是与畅嫔联络的，一人杀母夺子，一人报仇雪恨，杀之利。逐之，恐构诸侯；以归，则国家多慝；复之，则君臣合作，恐为君忧。不若杀之。”

玉斟猛然间望着窗外头的星月，半数被黑云铺城，隐隐月黑风高之势。

“如今，唯有这么一计，中毒之身，解药难救，只能以毒攻毒！”

玉斟细细贴耳告诉煊烨他的活动，煊烨不禁汗涔涔。

“可是若宣嫔娘娘真挺不住？”

“控制好剂量，死不了人，等尘埃落定，本宫自会与宣嫔说明！”

“是，微臣这就去办！”

冬日沉雪罢，星色甚明，伴着月色袅袅复皎皎、银光灿烂若缀盘、一览东方浩瀚银河、自是高悬中天，四下里安宁清静，全不似春夏夜蝉雀叮咛叽喳不停，把手扶栏杆，静夜踏雪赏月。

昭妃望着星月，飘飘渺渺，似看到广寒宫的神仙，乘着凭虚御风，登着竹林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