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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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腾了好一阵子, 家里的春联才算是全部给贴完。
林巧也从接待所回来，接两个孩子回家。
“走吧，该回家做饭了。”
安样知道他们家的事情, 不过这事外人不好说话。
“过年好啊。”
周晴跟安样挥手。
“婶婶也过年好。”
安样笑着把人送到门口, 也要回去做饭。
过年的时候家里的好吃的就多了很多，家里做饼干弄的小窑, 一直都在, 她准备弄点千层酥饼，上面再给撒上芝麻去烤一下。
“沈练, 沈途，你们去把窑里的碳给点着。”
沈练在堂屋里大声的哎了一下，然后就拉着沈途出来。
安样到厨房里开始和面, 千层酥饼做起来也不难。
准备一个小碗, 碗里给放上面粉, 再用热油给浇上，搅拌一下, 放到一边。
这边和面的时候, 里面要加上, 醒一下面。
安样开始剁肉馅。
沈练从外面进来。
“娘, 那碳已经点着了, 这需要我帮忙不？”
安样把刀递给他。
“你剁馅吧。”
沈练接过来开始剁馅，他力气大之前也会剁馅。
安样把厨房盆子里种着的大葱给□□好几颗, 摘干净, 让沈练一起剁进去。
一会把酥饼里给包上馅, 再用炭火去烤，层层叠叠，外酥内嫩, 咬一口就会香的流油。
“你们想吃啥？炒粉行不行？我看家里还有年糕，正好配着再给炒个粉。”
沈练都行一点都不挑。
安样这边又给切上一块腊肉，切成薄薄的一片，一会炒粉的时候给搭配上。
这次用的是土豆粉，是圆一些的。
安样把粉给泡上。
这边开始和面，先是揉成长条，然后再揪下来分成好几块，一个个的开始揉成一团，擀皮，涂抹上油，和在一起擀皮，重复这个动作好多次，这个饼才算是可以成型。
肉馅里也打上鸡蛋，然后调味，搅拌好，就给包到饼里，然后按压成一下，上面刷上油，撒上白芝麻，放到盘子里。
这样做好九个。
沈途过来端着放到小窑里，然后盖上口。
中午做这个费劲一些，炒粉就简单很多。
热锅下油，放葱姜，辣椒爆香，然后把年糕还有腊肉都放进去，放粉翻炒，放盐，酱油，炒到入味就端出来。
每人一碗。
小窑里的千层酥饼第一盘也差不多，沈途给端了出来。
“这个饼看起来好香。”
沈阁也基本跟平常一样按时到家。
沈余跟沈期已经把桌子收拾，筷子啥的也都拿到。
沈练沈途把饭菜端过来。
沈阁洗完手直接坐下来就可以吃饭。
“这个饼里是有馅的还是没馅的？”
沈途也不怕烫的拿到手里一个。
“有馅的，大哥今天剁的。”
第一盘总共就九个，还算是每个人能先吃到一个。
安样先尝了一口，做的还是可以的，外面的皮是做到了酥脆，配上里面的肉馅，香，搭配一口炒粉，炒粉带着辣味，绵软嫩滑，还是很有弹性的。
盘子里的饼下去的特别快。
第一轮吃完，盘子里还有三个饼。
沈阁笑呵呵的看着他们。
“第一个是你们娘的，第二个是我的。”说完还故意停顿的看看他们。
“第三个还是你们娘的。”
然后一盘饼分干净。
安样拿起来一块饼。
“嗯，这么分确实刚刚好。”
沈练他们坐在对面，默默的吃自己的饭，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习惯就好。
不过第二锅很快就出来，这次做的饼也多。
安样准备给陈婶送些，这个酥脆又香。
吃过饭。
沈练跟沈余趴在一起似乎在讨论题目，沈途在看书。
“沈期，你去端着给你奶奶家送去。”
沈期站起来立刻就答应了一声，过去端着盘子就出去。
安样站在院子里把白菜外面那一层给拔掉喂鸡鸭，这家里大年初一的饺子还没包呢，除夕夜没时间，今天剁馅，明天包，到时候放到盖帘给冻上。
白菜猪肉馅，大葱猪肉的，还有韭菜鸡蛋的。
然后就听到隔壁林巧跟周海明似乎又在吵架。
“你小点声音，这事情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你不要把这些都放到自己身上。”
安样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林玲只要过来，隔壁就不得安宁。
陈婶在家里刚刚吃过饭，把老陈给送走，沈期就端着东西上门来。
“奶奶，我娘做的饼，特别好吃，这是刚刚出锅的那份，您看还冒着热气呢。”
沈期说话乖乖巧巧的。
是陈婶在他小的时候带过一阵，那个时候就知道他乖巧的让人忍不住的心疼。
众所周知沈家四个孩子长的都好看，但沈期是看起来最让人如沐春风的，温和懂礼貌。
沈练是很硬朗的好看，从小到大因为是大哥，总是板着脸。
沈途平时瞅着就是吊儿郎当的，痞子样，眼睛中间还有颗痣，瞅着还挺好看。
沈余倒是不一样，跟沈途就是相反的，一身的书卷气。
“冷不冷啊？快进屋子里来，奶奶这里还有你姑姑送来的糖果子，可甜了，奶奶记的你爱吃甜的，你娘管着你们，来奶奶这里就可以吃了。”
沈期立刻就笑了起来。
“谢谢奶奶。”
陈婶心情特别的好。
安样在家里把弄好的白菜给切好，看看肉馅，考虑了一下还是没剁，等到沈阁回来让他干，但是把厨房里的韭菜割了一些，然后放到竹筐里，坐在堂屋里择韭菜。
沈途在旁边本来是想让沈期去给自己倒水，但是抬头一看才想起来人不在家。
“娘，沈期是不是去的时间太长了，奶奶肯定又悄悄的给他好吃的。”
安样没有抬头，但是语气里是带着调侃的。
“要不你也去？”
沈途摇头。
“不了，沈期吃的肯定是甜的，我就算了，我不喜欢吃甜的。”
沈余刚刚解决完一道大题，张嘴就开损。
“真是稀罕，还有你不喜欢吃的啊。”
沈练在旁边挑眉点头。
“是的，还有他不喜欢吃的。”
沈途把书给合上，仰着头叹了一声气。
“娘，你看到我在这个家里受到的排挤了吗？”
安样压根就没抬头。
“没看到。”
安样把择的一把放到桌子上，接着又拿起来一把。
“你要是闲呢？就都厨房里把肉馅给剁了，我本来是想给你爹留着的。”
沈途赶紧把书打开。
“我还好，不闲。”
安样一招就能治他。
沈期这会也回来了，手里还提着糖果子。
“娘，我奶奶让带回来的。”说着就给放到桌子上。
安样正在择韭菜，手上有泥，也没有碰。
沈途看到就摊开手。
“看吧，我猜的准不准，奶奶就是给甜的。”
沈期笑呵呵的坐在一旁。
“二哥，奶奶说，爷爷问起来咱们几个的学习，还有最近都听话吗？”
沈途扭头伸手去拍了一下沈期的胳膊。
“你本来是最乖的，这也学会揶我话。”
他学习成绩不怕，但是最近听话不？还有待考究。
外面又开始下雪，不过这次下的大，真是鹅毛大雪，使劲往下飘。
下午四点多，沈阁就顶着雪回来。
“这场雪下的可真大。”
安样把韭菜鸡蛋的馅已经都给备好，不过还没调，这韭菜容易出水，等到面和好再调馅都不迟。
“晚上吃韭菜馅的饺子。”
沈阁没啥意见。
“肉馅的呢？”
安样站起来穿上围裙开始和面。
沈阁脱掉大衣，正在挂着。
沈练指了指厨房里。
“我娘等着您回来剁肉馅的呢。”
沈阁把公文包也放下来，屋子里倒是暖和，直接转身去了厨房。
“肉在哪里呢，我来剁。”
安样把盖着肉的盖子给拿掉。
“剁三分之二吧，剩下的给做个红烧肉。”
沈阁到旁边的盆子里给洗手，然后开始剁馅，剁肉馅是他做的最好的活，不慌不忙的。
安样想起来下午的一件事情。
“周同志跟你说家里的事情了吗？下午我听见他也没有早早的去上班，好像在跟林巧吵架。”
沈阁在切肉，说实话，他不知道这件事情。
“为什么吵架？”
安样没有想到周海明没跟他讲。
“林玲带着她娘来了。”
沈阁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都有些给忘记了，想了好一会才想到是谁。
“这个年估计又过不好了。”
周海明今年很少说家里的事情，不过上午开会的时候也能看的出来他心不在焉，只是没想到是家里的事情。
“那你这几天多注意一下隔壁的事情，要是需要你帮忙，你过去看看。”
安样还是知道这个的，面给和的表面干净滑嫩，把盆子里给盖上放到一边醒着。
她开始调韭菜馅，煤火炉上把鸡蛋给炒成鸡蛋碎，跟韭菜搅拌好，然后再打上两个生鸡蛋，放盐，酱油，浇上一勺热油，搅拌均匀就可以。
“不过这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我看着这几年林巧也没上班，每天在家里带孩子，也不跟人说话，时时刻刻的提心吊胆的，总怕她出啥事。”
沈阁对她们家的事情知道的也不详细，按理说也不应该被这样的后娘给拿捏住，中间肯定还有一些别的事情。
“确实，周海明是个很干脆利落的人，这次拖着一直不解决，还是有问题，我明天上午找他谈谈，希望能帮到他。”
他们曾经是同学，战友，现在也是。
安样点头，这边开始就包饺子。
“沈途，过来包饺子。”
沈途在堂屋里哦了一声就去。
“娘，韭菜馅的，能做个韭菜盒子吗？”
安样拿过来醒好的面在案板上。
“可以啊，你做吧，我手上擀皮空不出来。”
沈途忙点头，把刚刚安样用过的锅给拿过来，里面是刚刚热过油的。
安样先给他擀了几个大的韭菜盒子的皮，让他自己包，自己做。
沈途学这个都是不用人教的，一学就会。
“大哥，小余，小期，你们俩吃韭菜盒子不？”
沈期先小跑着进来。
“吃。”
安样这边擀饺子皮，看他这会就跑进来。
“你哥还没做好呢。”
沈期拿过来一个小马扎，坐下炉子旁边。
“没事，我等着。”
然后又看看安样。
“娘，我再学学包饺子吧。”
安样赶紧抬手就给拒绝了。
“算了吧，你之前哪次学的是成了的？”
沈期也知道自己不会，就是咋学都不会。
“好吧，那我还是等吃吧。”
韭菜盒子比较好熟。
沈途把第一个盛出来放到盘子里就先递给沈期。
“吃吧，吃吧，这会肯定饿了吧。”
沈期笑着接过来。
“谢谢二哥。”
沈途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很照顾弟弟们的。
安样给擀的皮，本来就是很薄的，里面的馅包的也多。
但是煎的也很好，一点都没烂，咬一口就特别香。
沈阁也是有些饿。
“下一个给我。”
他在后面的馅也剁好，正在往盆子里装。
沈途想说他下一个也想吃，现在还是先给爹吧。
“好的。”
饺子已经煮好，每人一碗。
安样觉得冬天里的吃韭菜馅的就是鲜，要是能弄些水灵灵的芹菜就好了，切上一小把给剁碎搅拌好，肯定吃起来特别香。
沈练出去本来是想看看雪下得有多大，结果就听到隔壁隐隐约约的传过来哭声，进来把门帘关好。
“爹娘，我听到隔壁有人哭。”
安样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沈阁。
“要不你过去看看？”
沈阁也是想找周海明谈谈，本来是说明天，现在去也合适，晚上也没人知道。
“行，我端盘饺子吧。”
安样给沈练一个眼色，沈练赶紧到厨房里给盛出来一盘饺子。
“爹，给您。”
沈阁穿上衣服戴上帽子，接过来饺子，也没打伞，用手虚挡着就过去了。
安样继续吃饺子，还喝了半碗的饺子汤。
沈练他们都已经吃完了，到厨房里把做饭用的厨具啥的都给刷干净。
然后过来写题目，是沈阁给出的大学的一道数学题。
安样觉得自己应该还会，但是看到之后拿着笔想了半天，忘得都差不多了。
“那啥，你等你爹回来问他吧。”
沈练一听就知道咋回事，还笑了笑。
“没事的娘，我爹出的题目太难了。”
安样没好气的看他一眼。
“你这句话还不如不说呢，一点安慰作用都没起上。”
沈练笑着伸手挠挠后脑勺。
“我以后注意说话技巧。”
安样装作欣慰的点点头，然后不在意的伸手拿起来旁边沈练的大学课本，数学的，说不定她看一会就能会。
没过十分钟，沈阁就回来了。
安样看他回来。
“没多待会？咋样？”
沈阁先把盘子递过去，然后开始把外套脱了。
“不肯说，不过他说自己能解决，周海明还是有手段的，不过我跟他说了，有事随时开口。”
安样把盘子就随手放到桌子上。
“那就行，这饺子给倒下了？”
沈阁摇头，然后坐下来。
“没，家里没做饭，俩孩子也没吃，我送过去之后，一会就吃完了。”
安样真是不知道这大过年的咋就这样。
想完之后又把沈练的题目拿过来。
“你这出的是什么题目啊？太难，我一点都不会。”
沈阁听到她这么说，眼神倒是闪了闪。
“沈练可以写的，让他再好好想想。”
沈练在旁边坐着，他确实是写的差不多了。
“爹，我马上就能结束。”
安样皱紧眉头又看向他，刚刚不是还不会吗？
第二天是大年二十九，外面已经有小孩子在放炮了。
周教跟于小路过来找他们玩，丫丫也跟着一起去玩。
安样在家里把堂屋里给布置一下，瓜子花生准备好，想起来鸭蛋还没捡，冬天下的下蛋下的少，不过每天还是有上两三个的，结果就听到隔壁院子里的吵架声。
她想了想，还是没过去，昨天沈阁已经过去谈过一次，自己再过去，也不合适，要照顾林巧的面子。
吃过早饭，周海明前脚刚刚走，她们母女俩后面就过来。
林巧坐在旁边就是不动，因为她肚子突然间疼的厉害，比前两天疼的更厉害，一阵阵的。
林玲娘想着周海明不在，把林巧说动是最好的。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肯定不会去救林巧，当时不过是没觉得会很危险，也是为了让林巧她奶奶能接受自己。
林巧是真的很疼，她想自己快要死了。
安样虽然没去她们家，但是也没有进屋，想着实在太过分，她肯定还是要去的。
王秀净手里拿着自己织好的围脖过来，这线团是于长友在县里买的，这穷有穷的过法。
“看我的围脖咋样？”
安样眼皮直跳，总觉得哪里不对，看她的围脖都看的有些心不在焉。
“挺好看的。”
王秀净没看出来安样的异样，注意力在自己围脖上，她自己也觉得很好看。
“你站在院子里干啥，多冷啊，咱们进屋。”
说着就先走，准备进去。
安样站在原地没动。
然后就听到隔壁院子里林玲尖叫了一声。
安样啥都没想，赶紧就给跑了过去。
王秀净看安样以为出啥事，也在后面跟了过去。
安样看她家门没关，直接就推开门进来，然后又到堂屋里，林巧已经趴在了地上，裤子上都是血。
林玲已经紧紧的抱住她娘，看到安样的时候，惊慌失措的摆手，眼神飘忽不定。
“不，不是我，跟我可没关系，她自己就躺着了。”
安样顾不上别的，上前就准备把人背起来，王秀净也在后面跟了过来，看见都快吓傻了。
“快，送卫生院。”
王秀净哎了一声，上去一把就把人给背起来了，安样在后面帮忙扶着。
安样跟王秀净算是小跑着过去的。
一路上碰到的人都快看傻了，毕竟衣服上的血大家伙都能看到。
卫生院也不远，快要过年，也没多少人，今天本来不应该是周主任的班，不过她是个闲不住的，在家里也没啥事，吃过早饭就到这里溜达两圈。
护士看到这么吓人，简直差点缓过来，平南卫生院里平时看的病也没啥大病，这么大阵仗还是头一次。
“快救人，救人。”
周主任在办公室里听到好像是安样的声音，赶紧就出来。
护士帮着把人放到车床上，周主任也赶紧上前给检查，推着就进了手术室。
安样跟王秀净俩人身上也沾了不少的血。
王秀净更是累的不行，她幸好是长年干活，力气大，不然真的是背不动。
安样愣在原地，看着手上的血，还没缓过来。
护士给王秀净端过来一杯热水。
“嫂子在这里走走，不能一下子坐下来，对身体不好。”
王秀净也是懵的不知道干啥，下意识的听护士的话。
这护士说完就去拿拖把打扫地上的血。
军区里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这么大的事情，一会就全部都知道了，不过传的也有误，当时也没看清楚，传到陈婶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安样身上都是血，不知道咋回事。
陈婶在门口听到消息，赶紧就往卫生院跑。
安样这会已经好多了，不过还在等周主任，里面在手术。
“没事吧，这是咋了？”
王秀净 在旁边也是担心，她平时跟林巧也不熟，也是看到安样冲过去才跟着去的。
“婶子，是林巧，我们到她家的时候，她就躺在地上，看样子是流产了？”
安样手上还有血，不过陈婶也不在意，伸手就给握上。
“好，这有生命危险没？对了，还得把周海明给赶紧喊过来。”
倒是没人有时间去到军区里叫人。
还是刚刚的小护士过来。
“我去叫吧。”
安样手脚冰凉，她真的是担心手术室的情况。
“秀净，你先回家换身衣服，让人把周海明家的那俩人给堵起来，如果可以，就捆起来，堵上嘴，不要让她们乱嚷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不知道，如果俩人真的有林巧的把柄，那肯定会乱嚷嚷，一定要把嘴给堵上。
周围的人都听到安样的话，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虽然话霸道，但以安样的为人，肯定是那俩人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
王秀净唉了一声，也看到自己这一身，裤子上都是血，她对于安样的话一点都不迟疑。
“好，那你在这里先等着。”
安样还算是冷静。
“嗯，快去。”
周海明来的也不算晚。
陈婶一直在旁边握着安样的手，明明卫生院里也是热乎乎的，她的手很凉，非常凉。
自己使劲揉揉，希望她能暖和些。
一米八的男人，跑进来的时候眼睛通红。
后面跟着过来的是沈阁。
沈阁虽然知道安样没事，但是看到她身上的血，也是心猛地揪了一下。
周海明到医院里先是找护士问。
“她怎么样了？”
那护士倒是很稳重。
“病人流产了，现在周主任在病房里手术呢。”
周海明听到就蹲在墙角，双手抱着头。
沈阁走到安样身边。
“你没事吧，”
安样摇头，吐了一口气。
“我没事。”
说完看着蹲在那边的周海明，现在看样子也指望不上他什么。
“我让秀净回去找人把她们母女给捆起来了，你过去审问，毕竟秀净没有任何职位。”
说完又觉得不行，站了起来。
“我跟你一起去。”
沈阁皱着眉头，担心的看着安样。
安样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
“我没事。”
沈阁轻点了一下头，两个人并肩大步走了出去
军区是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大事，外面虽然冷，但也有很多人揣着手凑成一堆在说话。
王秀净自己也叫不动人，但是她直接去找了于长友，让他派上两个人过去三下五除二的就给绑起来，她也始终记得安样嘱咐自己的，拿起来俩毛巾就给堵上了。
林玲非常害怕，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当时林巧坐在板凳上还捂着肚子，她就轻轻一拽，人就摔在了地上，结果怎么就流血了？
林玲娘倒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流产了，脑袋上冒的都是汗。
林巧居然也有了。
俩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被两个当兵的给捆上，嘴也被堵住了。
王秀净压根就没回家换衣服，然后就坐在屋子里看着她们俩，安样安排的事情她一定要办好的，虽然这周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不知道。
那俩兵看着捆好的人。
“嫂子，我们要不要把人带走？需要审问吗？”
王秀净赶紧摇头，安样没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她还是在这里等着吧。
“麻烦你们了，你们快回去训练吧，耽误你们。”
那俩兵敬了一个礼，转身大步就回去了。
沈阁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人被捆的成粽子了。
王秀净本来是在紧紧的盯着她们，听到脚步声才转身。
“沈旅长嫂子，你们都来了？”
安样点点头。
“辛苦你了，你先回去换衣服吧。”
王秀净这下子可放心了。
“成，那我先走，嫂子你也注意一下自己啊。”
安样轻点了下头。
王秀净才叹了一口气转身出去。
林玲娘有些害怕，她是第一次觉得这么害怕，从前在胡同里的时候，她就凭着自己那张嘴，就能混的过去，但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沈阁没想过把她们提到军部的审问室里说，现在具体要把她手里拿的周家的把柄给先套出来，安样跟他想的一模一样。
“你们俩谁先把问题交代清楚了？一条人命，你们觉得还能安稳的走出去军区吗？周海明是有军功的人，没了一个孩子，问问军区里的谁能答应。”
安样身上带着血，脸上的表情从来没这么难看过。
林玲已经被吓得发抖了，一直在掉眼泪。
安样上前把林玲嘴里的毛巾给拿出来。
林玲娘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但是她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是林巧自己身体不好，想明白之后还瞪着眼睛看向沈阁，头发乱糟糟的，倒像是疯了。
“说吧，你们都做了什么？”
林玲使劲摇头，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林玲娘觉得有些不对，审问也不该是在这里，这算是什么？怎么没有别人，旧社会上衙门也是要在堂上的。
但是她被堵上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林玲吓坏了，看着一身军装的沈阁。
“我，我什么都没做，我就是拉了她一下而已，她就倒地上了，可是当年我娘为了救她，也把自己的孩子给摔没了，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她不
林巧也从接待所回来，接两个孩子回家。
“走吧，该回家做饭了。”
安样知道他们家的事情, 不过这事外人不好说话。
“过年好啊。”
周晴跟安样挥手。
“婶婶也过年好。”
安样笑着把人送到门口, 也要回去做饭。
过年的时候家里的好吃的就多了很多，家里做饼干弄的小窑, 一直都在, 她准备弄点千层酥饼，上面再给撒上芝麻去烤一下。
“沈练, 沈途，你们去把窑里的碳给点着。”
沈练在堂屋里大声的哎了一下，然后就拉着沈途出来。
安样到厨房里开始和面, 千层酥饼做起来也不难。
准备一个小碗, 碗里给放上面粉, 再用热油给浇上，搅拌一下, 放到一边。
这边和面的时候, 里面要加上, 醒一下面。
安样开始剁肉馅。
沈练从外面进来。
“娘, 那碳已经点着了, 这需要我帮忙不？”
安样把刀递给他。
“你剁馅吧。”
沈练接过来开始剁馅，他力气大之前也会剁馅。
安样把厨房盆子里种着的大葱给□□好几颗, 摘干净, 让沈练一起剁进去。
一会把酥饼里给包上馅, 再用炭火去烤，层层叠叠，外酥内嫩, 咬一口就会香的流油。
“你们想吃啥？炒粉行不行？我看家里还有年糕，正好配着再给炒个粉。”
沈练都行一点都不挑。
安样这边又给切上一块腊肉，切成薄薄的一片，一会炒粉的时候给搭配上。
这次用的是土豆粉，是圆一些的。
安样把粉给泡上。
这边开始和面，先是揉成长条，然后再揪下来分成好几块，一个个的开始揉成一团，擀皮，涂抹上油，和在一起擀皮，重复这个动作好多次，这个饼才算是可以成型。
肉馅里也打上鸡蛋，然后调味，搅拌好，就给包到饼里，然后按压成一下，上面刷上油，撒上白芝麻，放到盘子里。
这样做好九个。
沈途过来端着放到小窑里，然后盖上口。
中午做这个费劲一些，炒粉就简单很多。
热锅下油，放葱姜，辣椒爆香，然后把年糕还有腊肉都放进去，放粉翻炒，放盐，酱油，炒到入味就端出来。
每人一碗。
小窑里的千层酥饼第一盘也差不多，沈途给端了出来。
“这个饼看起来好香。”
沈阁也基本跟平常一样按时到家。
沈余跟沈期已经把桌子收拾，筷子啥的也都拿到。
沈练沈途把饭菜端过来。
沈阁洗完手直接坐下来就可以吃饭。
“这个饼里是有馅的还是没馅的？”
沈途也不怕烫的拿到手里一个。
“有馅的，大哥今天剁的。”
第一盘总共就九个，还算是每个人能先吃到一个。
安样先尝了一口，做的还是可以的，外面的皮是做到了酥脆，配上里面的肉馅，香，搭配一口炒粉，炒粉带着辣味，绵软嫩滑，还是很有弹性的。
盘子里的饼下去的特别快。
第一轮吃完，盘子里还有三个饼。
沈阁笑呵呵的看着他们。
“第一个是你们娘的，第二个是我的。”说完还故意停顿的看看他们。
“第三个还是你们娘的。”
然后一盘饼分干净。
安样拿起来一块饼。
“嗯，这么分确实刚刚好。”
沈练他们坐在对面，默默的吃自己的饭，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习惯就好。
不过第二锅很快就出来，这次做的饼也多。
安样准备给陈婶送些，这个酥脆又香。
吃过饭。
沈练跟沈余趴在一起似乎在讨论题目，沈途在看书。
“沈期，你去端着给你奶奶家送去。”
沈期站起来立刻就答应了一声，过去端着盘子就出去。
安样站在院子里把白菜外面那一层给拔掉喂鸡鸭，这家里大年初一的饺子还没包呢，除夕夜没时间，今天剁馅，明天包，到时候放到盖帘给冻上。
白菜猪肉馅，大葱猪肉的，还有韭菜鸡蛋的。
然后就听到隔壁林巧跟周海明似乎又在吵架。
“你小点声音，这事情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你不要把这些都放到自己身上。”
安样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林玲只要过来，隔壁就不得安宁。
陈婶在家里刚刚吃过饭，把老陈给送走，沈期就端着东西上门来。
“奶奶，我娘做的饼，特别好吃，这是刚刚出锅的那份，您看还冒着热气呢。”
沈期说话乖乖巧巧的。
是陈婶在他小的时候带过一阵，那个时候就知道他乖巧的让人忍不住的心疼。
众所周知沈家四个孩子长的都好看，但沈期是看起来最让人如沐春风的，温和懂礼貌。
沈练是很硬朗的好看，从小到大因为是大哥，总是板着脸。
沈途平时瞅着就是吊儿郎当的，痞子样，眼睛中间还有颗痣，瞅着还挺好看。
沈余倒是不一样，跟沈途就是相反的，一身的书卷气。
“冷不冷啊？快进屋子里来，奶奶这里还有你姑姑送来的糖果子，可甜了，奶奶记的你爱吃甜的，你娘管着你们，来奶奶这里就可以吃了。”
沈期立刻就笑了起来。
“谢谢奶奶。”
陈婶心情特别的好。
安样在家里把弄好的白菜给切好，看看肉馅，考虑了一下还是没剁，等到沈阁回来让他干，但是把厨房里的韭菜割了一些，然后放到竹筐里，坐在堂屋里择韭菜。
沈途在旁边本来是想让沈期去给自己倒水，但是抬头一看才想起来人不在家。
“娘，沈期是不是去的时间太长了，奶奶肯定又悄悄的给他好吃的。”
安样没有抬头，但是语气里是带着调侃的。
“要不你也去？”
沈途摇头。
“不了，沈期吃的肯定是甜的，我就算了，我不喜欢吃甜的。”
沈余刚刚解决完一道大题，张嘴就开损。
“真是稀罕，还有你不喜欢吃的啊。”
沈练在旁边挑眉点头。
“是的，还有他不喜欢吃的。”
沈途把书给合上，仰着头叹了一声气。
“娘，你看到我在这个家里受到的排挤了吗？”
安样压根就没抬头。
“没看到。”
安样把择的一把放到桌子上，接着又拿起来一把。
“你要是闲呢？就都厨房里把肉馅给剁了，我本来是想给你爹留着的。”
沈途赶紧把书打开。
“我还好，不闲。”
安样一招就能治他。
沈期这会也回来了，手里还提着糖果子。
“娘，我奶奶让带回来的。”说着就给放到桌子上。
安样正在择韭菜，手上有泥，也没有碰。
沈途看到就摊开手。
“看吧，我猜的准不准，奶奶就是给甜的。”
沈期笑呵呵的坐在一旁。
“二哥，奶奶说，爷爷问起来咱们几个的学习，还有最近都听话吗？”
沈途扭头伸手去拍了一下沈期的胳膊。
“你本来是最乖的，这也学会揶我话。”
他学习成绩不怕，但是最近听话不？还有待考究。
外面又开始下雪，不过这次下的大，真是鹅毛大雪，使劲往下飘。
下午四点多，沈阁就顶着雪回来。
“这场雪下的可真大。”
安样把韭菜鸡蛋的馅已经都给备好，不过还没调，这韭菜容易出水，等到面和好再调馅都不迟。
“晚上吃韭菜馅的饺子。”
沈阁没啥意见。
“肉馅的呢？”
安样站起来穿上围裙开始和面。
沈阁脱掉大衣，正在挂着。
沈练指了指厨房里。
“我娘等着您回来剁肉馅的呢。”
沈阁把公文包也放下来，屋子里倒是暖和，直接转身去了厨房。
“肉在哪里呢，我来剁。”
安样把盖着肉的盖子给拿掉。
“剁三分之二吧，剩下的给做个红烧肉。”
沈阁到旁边的盆子里给洗手，然后开始剁馅，剁肉馅是他做的最好的活，不慌不忙的。
安样想起来下午的一件事情。
“周同志跟你说家里的事情了吗？下午我听见他也没有早早的去上班，好像在跟林巧吵架。”
沈阁在切肉，说实话，他不知道这件事情。
“为什么吵架？”
安样没有想到周海明没跟他讲。
“林玲带着她娘来了。”
沈阁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都有些给忘记了，想了好一会才想到是谁。
“这个年估计又过不好了。”
周海明今年很少说家里的事情，不过上午开会的时候也能看的出来他心不在焉，只是没想到是家里的事情。
“那你这几天多注意一下隔壁的事情，要是需要你帮忙，你过去看看。”
安样还是知道这个的，面给和的表面干净滑嫩，把盆子里给盖上放到一边醒着。
她开始调韭菜馅，煤火炉上把鸡蛋给炒成鸡蛋碎，跟韭菜搅拌好，然后再打上两个生鸡蛋，放盐，酱油，浇上一勺热油，搅拌均匀就可以。
“不过这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我看着这几年林巧也没上班，每天在家里带孩子，也不跟人说话，时时刻刻的提心吊胆的，总怕她出啥事。”
沈阁对她们家的事情知道的也不详细，按理说也不应该被这样的后娘给拿捏住，中间肯定还有一些别的事情。
“确实，周海明是个很干脆利落的人，这次拖着一直不解决，还是有问题，我明天上午找他谈谈，希望能帮到他。”
他们曾经是同学，战友，现在也是。
安样点头，这边开始就包饺子。
“沈途，过来包饺子。”
沈途在堂屋里哦了一声就去。
“娘，韭菜馅的，能做个韭菜盒子吗？”
安样拿过来醒好的面在案板上。
“可以啊，你做吧，我手上擀皮空不出来。”
沈途忙点头，把刚刚安样用过的锅给拿过来，里面是刚刚热过油的。
安样先给他擀了几个大的韭菜盒子的皮，让他自己包，自己做。
沈途学这个都是不用人教的，一学就会。
“大哥，小余，小期，你们俩吃韭菜盒子不？”
沈期先小跑着进来。
“吃。”
安样这边擀饺子皮，看他这会就跑进来。
“你哥还没做好呢。”
沈期拿过来一个小马扎，坐下炉子旁边。
“没事，我等着。”
然后又看看安样。
“娘，我再学学包饺子吧。”
安样赶紧抬手就给拒绝了。
“算了吧，你之前哪次学的是成了的？”
沈期也知道自己不会，就是咋学都不会。
“好吧，那我还是等吃吧。”
韭菜盒子比较好熟。
沈途把第一个盛出来放到盘子里就先递给沈期。
“吃吧，吃吧，这会肯定饿了吧。”
沈期笑着接过来。
“谢谢二哥。”
沈途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很照顾弟弟们的。
安样给擀的皮，本来就是很薄的，里面的馅包的也多。
但是煎的也很好，一点都没烂，咬一口就特别香。
沈阁也是有些饿。
“下一个给我。”
他在后面的馅也剁好，正在往盆子里装。
沈途想说他下一个也想吃，现在还是先给爹吧。
“好的。”
饺子已经煮好，每人一碗。
安样觉得冬天里的吃韭菜馅的就是鲜，要是能弄些水灵灵的芹菜就好了，切上一小把给剁碎搅拌好，肯定吃起来特别香。
沈练出去本来是想看看雪下得有多大，结果就听到隔壁隐隐约约的传过来哭声，进来把门帘关好。
“爹娘，我听到隔壁有人哭。”
安样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沈阁。
“要不你过去看看？”
沈阁也是想找周海明谈谈，本来是说明天，现在去也合适，晚上也没人知道。
“行，我端盘饺子吧。”
安样给沈练一个眼色，沈练赶紧到厨房里给盛出来一盘饺子。
“爹，给您。”
沈阁穿上衣服戴上帽子，接过来饺子，也没打伞，用手虚挡着就过去了。
安样继续吃饺子，还喝了半碗的饺子汤。
沈练他们都已经吃完了，到厨房里把做饭用的厨具啥的都给刷干净。
然后过来写题目，是沈阁给出的大学的一道数学题。
安样觉得自己应该还会，但是看到之后拿着笔想了半天，忘得都差不多了。
“那啥，你等你爹回来问他吧。”
沈练一听就知道咋回事，还笑了笑。
“没事的娘，我爹出的题目太难了。”
安样没好气的看他一眼。
“你这句话还不如不说呢，一点安慰作用都没起上。”
沈练笑着伸手挠挠后脑勺。
“我以后注意说话技巧。”
安样装作欣慰的点点头，然后不在意的伸手拿起来旁边沈练的大学课本，数学的，说不定她看一会就能会。
没过十分钟，沈阁就回来了。
安样看他回来。
“没多待会？咋样？”
沈阁先把盘子递过去，然后开始把外套脱了。
“不肯说，不过他说自己能解决，周海明还是有手段的，不过我跟他说了，有事随时开口。”
安样把盘子就随手放到桌子上。
“那就行，这饺子给倒下了？”
沈阁摇头，然后坐下来。
“没，家里没做饭，俩孩子也没吃，我送过去之后，一会就吃完了。”
安样真是不知道这大过年的咋就这样。
想完之后又把沈练的题目拿过来。
“你这出的是什么题目啊？太难，我一点都不会。”
沈阁听到她这么说，眼神倒是闪了闪。
“沈练可以写的，让他再好好想想。”
沈练在旁边坐着，他确实是写的差不多了。
“爹，我马上就能结束。”
安样皱紧眉头又看向他，刚刚不是还不会吗？
第二天是大年二十九，外面已经有小孩子在放炮了。
周教跟于小路过来找他们玩，丫丫也跟着一起去玩。
安样在家里把堂屋里给布置一下，瓜子花生准备好，想起来鸭蛋还没捡，冬天下的下蛋下的少，不过每天还是有上两三个的，结果就听到隔壁院子里的吵架声。
她想了想，还是没过去，昨天沈阁已经过去谈过一次，自己再过去，也不合适，要照顾林巧的面子。
吃过早饭，周海明前脚刚刚走，她们母女俩后面就过来。
林巧坐在旁边就是不动，因为她肚子突然间疼的厉害，比前两天疼的更厉害，一阵阵的。
林玲娘想着周海明不在，把林巧说动是最好的。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肯定不会去救林巧，当时不过是没觉得会很危险，也是为了让林巧她奶奶能接受自己。
林巧是真的很疼，她想自己快要死了。
安样虽然没去她们家，但是也没有进屋，想着实在太过分，她肯定还是要去的。
王秀净手里拿着自己织好的围脖过来，这线团是于长友在县里买的，这穷有穷的过法。
“看我的围脖咋样？”
安样眼皮直跳，总觉得哪里不对，看她的围脖都看的有些心不在焉。
“挺好看的。”
王秀净没看出来安样的异样，注意力在自己围脖上，她自己也觉得很好看。
“你站在院子里干啥，多冷啊，咱们进屋。”
说着就先走，准备进去。
安样站在原地没动。
然后就听到隔壁院子里林玲尖叫了一声。
安样啥都没想，赶紧就给跑了过去。
王秀净看安样以为出啥事，也在后面跟了过去。
安样看她家门没关，直接就推开门进来，然后又到堂屋里，林巧已经趴在了地上，裤子上都是血。
林玲已经紧紧的抱住她娘，看到安样的时候，惊慌失措的摆手，眼神飘忽不定。
“不，不是我，跟我可没关系，她自己就躺着了。”
安样顾不上别的，上前就准备把人背起来，王秀净也在后面跟了过来，看见都快吓傻了。
“快，送卫生院。”
王秀净哎了一声，上去一把就把人给背起来了，安样在后面帮忙扶着。
安样跟王秀净算是小跑着过去的。
一路上碰到的人都快看傻了，毕竟衣服上的血大家伙都能看到。
卫生院也不远，快要过年，也没多少人，今天本来不应该是周主任的班，不过她是个闲不住的，在家里也没啥事，吃过早饭就到这里溜达两圈。
护士看到这么吓人，简直差点缓过来，平南卫生院里平时看的病也没啥大病，这么大阵仗还是头一次。
“快救人，救人。”
周主任在办公室里听到好像是安样的声音，赶紧就出来。
护士帮着把人放到车床上，周主任也赶紧上前给检查，推着就进了手术室。
安样跟王秀净俩人身上也沾了不少的血。
王秀净更是累的不行，她幸好是长年干活，力气大，不然真的是背不动。
安样愣在原地，看着手上的血，还没缓过来。
护士给王秀净端过来一杯热水。
“嫂子在这里走走，不能一下子坐下来，对身体不好。”
王秀净也是懵的不知道干啥，下意识的听护士的话。
这护士说完就去拿拖把打扫地上的血。
军区里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这么大的事情，一会就全部都知道了，不过传的也有误，当时也没看清楚，传到陈婶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安样身上都是血，不知道咋回事。
陈婶在门口听到消息，赶紧就往卫生院跑。
安样这会已经好多了，不过还在等周主任，里面在手术。
“没事吧，这是咋了？”
王秀净 在旁边也是担心，她平时跟林巧也不熟，也是看到安样冲过去才跟着去的。
“婶子，是林巧，我们到她家的时候，她就躺在地上，看样子是流产了？”
安样手上还有血，不过陈婶也不在意，伸手就给握上。
“好，这有生命危险没？对了，还得把周海明给赶紧喊过来。”
倒是没人有时间去到军区里叫人。
还是刚刚的小护士过来。
“我去叫吧。”
安样手脚冰凉，她真的是担心手术室的情况。
“秀净，你先回家换身衣服，让人把周海明家的那俩人给堵起来，如果可以，就捆起来，堵上嘴，不要让她们乱嚷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不知道，如果俩人真的有林巧的把柄，那肯定会乱嚷嚷，一定要把嘴给堵上。
周围的人都听到安样的话，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虽然话霸道，但以安样的为人，肯定是那俩人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
王秀净唉了一声，也看到自己这一身，裤子上都是血，她对于安样的话一点都不迟疑。
“好，那你在这里先等着。”
安样还算是冷静。
“嗯，快去。”
周海明来的也不算晚。
陈婶一直在旁边握着安样的手，明明卫生院里也是热乎乎的，她的手很凉，非常凉。
自己使劲揉揉，希望她能暖和些。
一米八的男人，跑进来的时候眼睛通红。
后面跟着过来的是沈阁。
沈阁虽然知道安样没事，但是看到她身上的血，也是心猛地揪了一下。
周海明到医院里先是找护士问。
“她怎么样了？”
那护士倒是很稳重。
“病人流产了，现在周主任在病房里手术呢。”
周海明听到就蹲在墙角，双手抱着头。
沈阁走到安样身边。
“你没事吧，”
安样摇头，吐了一口气。
“我没事。”
说完看着蹲在那边的周海明，现在看样子也指望不上他什么。
“我让秀净回去找人把她们母女给捆起来了，你过去审问，毕竟秀净没有任何职位。”
说完又觉得不行，站了起来。
“我跟你一起去。”
沈阁皱着眉头，担心的看着安样。
安样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
“我没事。”
沈阁轻点了一下头，两个人并肩大步走了出去
军区是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大事，外面虽然冷，但也有很多人揣着手凑成一堆在说话。
王秀净自己也叫不动人，但是她直接去找了于长友，让他派上两个人过去三下五除二的就给绑起来，她也始终记得安样嘱咐自己的，拿起来俩毛巾就给堵上了。
林玲非常害怕，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当时林巧坐在板凳上还捂着肚子，她就轻轻一拽，人就摔在了地上，结果怎么就流血了？
林玲娘倒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流产了，脑袋上冒的都是汗。
林巧居然也有了。
俩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被两个当兵的给捆上，嘴也被堵住了。
王秀净压根就没回家换衣服，然后就坐在屋子里看着她们俩，安样安排的事情她一定要办好的，虽然这周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不知道。
那俩兵看着捆好的人。
“嫂子，我们要不要把人带走？需要审问吗？”
王秀净赶紧摇头，安样没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她还是在这里等着吧。
“麻烦你们了，你们快回去训练吧，耽误你们。”
那俩兵敬了一个礼，转身大步就回去了。
沈阁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人被捆的成粽子了。
王秀净本来是在紧紧的盯着她们，听到脚步声才转身。
“沈旅长嫂子，你们都来了？”
安样点点头。
“辛苦你了，你先回去换衣服吧。”
王秀净这下子可放心了。
“成，那我先走，嫂子你也注意一下自己啊。”
安样轻点了下头。
王秀净才叹了一口气转身出去。
林玲娘有些害怕，她是第一次觉得这么害怕，从前在胡同里的时候，她就凭着自己那张嘴，就能混的过去，但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沈阁没想过把她们提到军部的审问室里说，现在具体要把她手里拿的周家的把柄给先套出来，安样跟他想的一模一样。
“你们俩谁先把问题交代清楚了？一条人命，你们觉得还能安稳的走出去军区吗？周海明是有军功的人，没了一个孩子，问问军区里的谁能答应。”
安样身上带着血，脸上的表情从来没这么难看过。
林玲已经被吓得发抖了，一直在掉眼泪。
安样上前把林玲嘴里的毛巾给拿出来。
林玲娘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但是她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是林巧自己身体不好，想明白之后还瞪着眼睛看向沈阁，头发乱糟糟的，倒像是疯了。
“说吧，你们都做了什么？”
林玲使劲摇头，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林玲娘觉得有些不对，审问也不该是在这里，这算是什么？怎么没有别人，旧社会上衙门也是要在堂上的。
但是她被堵上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林玲吓坏了，看着一身军装的沈阁。
“我，我什么都没做，我就是拉了她一下而已，她就倒地上了，可是当年我娘为了救她，也把自己的孩子给摔没了，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