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上看小说 > 刀试天下 > 第二十三章 江湖事,堪可笑

第二十三章 江湖事,堪可笑

言语之争,最后,往往会演变成拳脚之争,这在江湖上并不鲜见。

毕竟,不是提笔拿书的文弱书生,讲究个言语之争不逾礼亦不有失斯文,江湖人,拳脚上能争个高低的东西,又何须碎碎念念的动口不动手?

被称作萧二公子的神秘人和名为梁青月的少年公子,显然都是习武的江湖人,也显然都是世家公子,平日里锦衣玉食、骄纵蛮横惯了。

高高在上的人,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紧要,几句言语的不忿争锋,紧接着的揭短打脸,还是噼里啪啦如同年节时分一股脑儿点燃的鞭炮一般连绵不绝的清脆响亮耳光,放到泥人身上都有几分火气,更遑论出身不凡的萧二公子了。

先前那一手雷音大喝,占了偷袭之嫌,但此次一掌木门飘而蝴蝶纷飞的精妙劲气掌控,倒让英雄楼里其他看热闹的人长了见识。

看热闹不嫌事大,虽然忌惮于萧二公子和梁青月的出身,英雄楼里的人没有欢呼雀跃,哄笑叫嚷,但俱都伸着脖子,竖着耳朵,听着两人阴沉冷肃的对话。

“梁青月,别人怕你,我萧无央可不怕!”

或是一掌间泻了几分满腔怒意,萧无央的声音又恢复到了先前的儒雅清朗,风度翩翩:“祸从口出,梁青月,有些不该说的话,最好就烂在你的嘴里。”

闻言,梁青月先是面色一沉,但随即仿似想到了什么,嘴角慢慢上翘,喉间本是宛若野兽怒吼一般低沉压抑的嘶鸣,缓缓化作一声莫名的笑声,有恍然,有嘲弄,有讥讽,本来略显轻浮的双眸,也随着那上翘的嘴角和莫名的笑声,眯成了一条缝,如针,似剑。

“萧二公子,天地可鉴,梁某也是为了你着想啊!”

梁青月摊摊双手,一脸无辜道:“谁不知道常山萧家大公子萧无痕天资绝艳,三岁习武,五岁凝元,九岁以剑入道,连破两境,神通明而意通玄,谓之常山同阶无敌,而后为天下玄门五派之一天涯海阁的剑绝洛子绝收为真传弟子;沉寂五年后,萧无痕入鬼窟,以五境巅峰之力,斩六境魔道鬼王,一时为天下所知,冠以潜龙之名,言及未来人榜有名,地榜可期;十七岁时,萧无痕晋六境抱一,晋级当日,紫气惶惶百里架天桥,天下皆异,谓之百年难遇,宗师之相,甫一晋级,其便于落星湖畔,败人榜三百二十三碎星刀郝星河,一举跨入人榜前三百;而后三年,萧无痕再度连败人榜数人,跨入人榜前百天骄之列。”

“人皆言,常山天骄萧家子,雷音剑出邪魔退,诛邪雷音剑,无痕公子的名头,在这江湖上,也是掷地有声的天之骄子,且无痕公子行走江湖以来,除魔卫道,扶危济困,素有侠名,为我常山之骄傲。二公子身为无痕公子的弟弟,当以身作则,焉可行如此荒唐之事,耍弄这种宵小之徒的卑劣手段,岂不平白辱没了无痕公子的名头。”

“再者而言,二公子为着一个风尘女子耍弄心机,在大庭广众之下争风吃醋,若被有心人利用,岂不有损萧家声誉。”

“二公子以为然否?”

梁青月背负双手,一脸无辜惘然,仿似真如他所说,方才的所作所为,处处是为萧家声名、萧二公子考量一般。

“这家伙说的跟真的一样,若不是他先挑的刺儿,哪来的麻烦事!”

余味撇撇嘴,低声嘟囔了一句,好在深处人群中,大伙都在窃窃私语的低声议论这件事,也不虞被上头的人听了去:“话说,这两个家伙是谁啊?”

“常山天骄萧家子,说的自然是以家传诛邪雷音剑,问鼎当今人榜第五十九的无痕公子萧无痕了。”

王钟眼眸微眯,偶有光芒闪烁,语气中透着浓浓的艳羡和敬佩:“那位无痕公子今年方才二十有五啊,就位居人榜前百之列,知命宫曾批言其宗师可达,圣人可期,实不愧天骄之名矣。”

叹息声良久方息,而后,方才听见王钟继续道:“萧家二公子萧无央,是无痕公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当今萧家家主萧君华的二子。说来这位萧二公子的天资才情也算不差,在这常山地界内,也是数一数二,如今已然是神意五境。”

“可惜的是,他出生在萧家,上头有个天资绝世的哥哥,这便注定了他的悲剧,从生下来开始,他就一直活在萧无痕的阴影中,世人皆知萧家无痕天骄子,而不知他这位萧家二郎。若无修行资质,或者习武天分不行倒也罢了,鸡鸭不与龙凤相举矣,偏偏这位萧家二公子的修行资质还算不差,谁甘心一直活在别人的光环阴影下,可惜,无论他怎么努力,也追不上他那位哥哥。”

王钟叹了口气,继续道:“久而久之,这就成了萧无央的禁忌,平日里,萧无央行事倒也温雅恭谦,翩翩有礼,然则一旦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萧无痕弟弟”之类的话语,触及他的伤口逆鳞,萧无央就会恼羞成怒,为这事儿,萧无央没少在外惹是生非,动手伤人只属平常,暗中杀人泄愤之事也没少做,虽然明知道有些害人性命的事儿是萧无央做的,但因为有萧家庇佑,再加上萧无央也不笨,行事隐秘,从没留下过什么把柄,故而也没什么人敢堂而皇之的到萧家闹事,讨个说法。”

“惹不得,自然就只能躲了,所以,我们这些普通人,不管背地里怎么编排这位萧二公子,怎么景仰那位萧大公子,却从来不敢在这位萧二公子的面前提及萧无痕的事,甚至连萧无痕三个字,也是少说为妙,否则丢了性命,也没地说理去。”

“这在常山地界,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就连那些垂髫小童都知道。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萧家二公子的面干这种揭短打脸而不怕萧无央报复的人,也唯有同为常山两大世家之一的梁家之人了,上面那位梁青月,就是当今梁家家主梁英卓的二子了。”

说着,王钟看了看楼上那名青年一眼:“说起来,这梁青月,和萧家二少也是同病相怜,其同样为萧家嫡系,同样天赋出众,上头也同样有个堪比萧家无痕的天才,不过相比于萧无央,梁青月无疑要幸运许多。”

“梁家的那位天才,三岁时便被送入真武宗习武,数年也回不了几次家,再加上真武道家宗门,讲究个清心寡欲,也不鼓励门下弟子逞勇斗狠,所以,梁家那位大公子,虽然听闻天资才情不比萧无痕差多少,但总的来说,那位没有萧无痕的光芒万丈,没有那位无痕公子的声名赫赫。远则疏,疏则不显,再加上梁青月的天资亦也不俗,毫无疑问成了梁家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再者嘛……”

王钟挑挑眉,斜睨了一眼二楼那位肆意无忌的梁青月,似笑非笑道:“那位梁青月,虽非梁家家主的长子,和萧无央一样,同属老二,但那位可是有个好母亲啊!其母家为剑南武家嫡女,出身不比梁家差,甚至犹有过之,有这么一个大靠山在,梁青月虽非梁英卓的长子,但却从未有人敢将其称为二少,梁家青年一辈皆以其为首,在梁家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久而久之嘛,也就养成了梁青月嚣张跋扈、骄纵恣意的性格,在这常州城,可谓一霸,人见人怕,人见人恨,仗着有萧家撑腰,平日里惹是生非,欺男霸女,杀人放火,堪可谓是无恶不作。”

“不过,梁青月也算聪明,知道梁家虽然势大,但在这常山地界也不是一手遮天,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平日里虽然骄纵妄为,但惹的都是一些小人物,小势力,嘿,我们这些在常州地界仰着萧梁两家鼻息讨饭吃的小人物,又岂能奈何得了梁家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