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心情，菲雪。”楚凛将语气调整到尽可能不夹带任何感情的频率，“但是，他们已经放下武器了。”

“这不是单纯的战斗，是复仇，是对那些屠杀我族人、我亲人的魔鬼，复仇！”菲雪那张绝美而深邃脸庞，在仇恨的扭曲下也令人难以直视。

“我已经为你做了这样的事情，难道还不是复仇？”楚凛指着远处依旧狼藉一片的宇宙星港。

“好吧。”菲雪狠狠地点了点头，表情倔强无比，“那些俘虏，你要怎么处理？”

“只要是参加过上次屠杀行动的人，都交给你处置！”

“他们都死得差不多了！”菲雪瞪着楚凛喊道，参加过上次剿灭“深渊猎人”部族的人都是舰队成员，肯定是要参加每周例行的检阅仪式的，所以在袭击的过程中大多已经战死。

“你的意思？”

“这里所有的人，都不能活！”

“什么？”

“战场有战场的规矩，你们不愿意对已经投降的人动手，我能理解。”菲雪仰起头重重地呼了几口气，好让鼻腔顺畅一些，“但是该有的礼节你们已经做到了，剩下的让我来做就好。”

“你的意思是，除了安保部队，连平民也不放过？”

“是的，一个都不能留！”

“这里有好几十万老百姓，而且大多都是女人和孩子，他们只是生活在这里，能有什么罪过？”

“几十万？”菲雪冷笑道，“我的族人有好几百万，他们又有什么罪过？”

“听我说，菲雪！”楚凛的语气也变得正式了起来，并走上前一步，“亲手屠杀你族人的帝国舰队已经被我毁灭了，还有躲在后面下命令的那个教会，我也承诺让他们付出代价，最后你要如何处置我，我都没有意见，但不要杀害这里的平民。”

“哼！”菲雪一把推开楚凛，“没有被魔鬼伤害过的人，才会怀着幼稚的同情心，这里的人，没有无辜的！”

“他们是不是无辜，我才不在乎！”楚凛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但是，被魔鬼伤害过，不能成为你也变成魔鬼的理由！”

“变成什么都好…”菲雪一直强忍的泪水还是夺眶而出，“我只想，为我的族人，我家人，我兄弟姐妹报仇，每天晚上都我梦到他们被烧焦的样子，痛苦地叫喊着，撕裂我的心，然后他们围上来，把我围在中间…我受不了这种折磨，受不了！”

“这里是宇宙空间站，要杀光里面的人，很简单的。”楚凛转过身去，看着呈扇形分布的6座巨型闸门，此时里头已经挤满了惶恐的民众，“如果要效率一点，往空间站里面灌入毒气，他们很快就会死光；如果要痛苦一点，那就直接关闭空间站的生命维持系统，看着他们慢慢地窒息；如果要直接一点，用舰炮在空间站的外壳上轰出几个大洞，把他们都吸入太空；当然，如果你不嫌麻烦，也可以拉到你面前一个个地枪毙，那些老人、女人、小孩，就在你面前，被电磁步枪打爆脑袋，你想要哪一种？”

“.…..”

“我跟坎贝尔说过，复仇的目的是让该死的人去死，而让不该死的人也跟着一起死去，这就不是复仇，这根杀戮你的族人一样，是罪恶！”

“菲雪…”一旁的坎贝尔开口说道，“占领‘坠星堡垒’只是个开始而已，后面还有很多战斗等着我们，如果一开始就屠杀平民的话，会让我们的处境变得很被动，如果我们在灭掉凰瞑教会前失败的话，你的复仇也就不完整了。”

“菲雪，他们说得是对的。”穿着部族头蓬的萨利特主母走了过来。

“主母，如果是神明的话…会怎么做？”菲雪突然问道，虽然她早就说过不再有信仰。

“纳布神，肯定不愿意看到你变成...魔鬼…”萨利特主母回应。

菲雪突然一把抱住了主母，在她怀中用尽全力地哭了起来，将内心的压抑放肆地呕了出去。

主母把菲雪带回房间后，楚凛让民政官员进来，一位年纪不算大，身材微胖，头上却谢顶严重的矮个男人，带着两位秘书打扮的女人走了过来。

“参见，参见公爵大人。”男子说道。

“您别客气，我的爵位早没了。”楚凛笑道。

“这个…我…”男子搓着手，很是尴尬。

“怎么称呼？”

“格兰姆，西力士.格兰姆，这里的民政官。”

“嗯，你的秘书挺漂亮的嘛。”楚凛看着男子身后那两位穿着深蓝色制服、身材高挑的女生。

“如果，您喜欢的话，她们可以…”格兰姆说道，而两位秘书则没有任何表情。

“坎贝尔，你要秘书么？”

“呃，暂时不用吧。”

“威廉呢？”

“啊？我？”正在喝酒的威廉一脸懵逼地看着楚凛，然后回复，“用不上，用不上！”

“我也用不上，还是你带回去吧。”

“这个…好。”

“开口就叫我公爵，说明你认识我。”楚凛微笑着走到格兰姆身前，“是的，我就是埃尔巴巴.利维斯坦，不过我早就不是康达提尔公爵了，也不是帝国的元帅，说起来，我更喜欢你们给起的‘帝国荣誉亵渎者’的称号，感觉比公爵元帅什么的，听起来酷多了。”

“您，您说笑。”

“没兴致跟你说笑。”楚凛恢复了严肃的表情，“给你48小时，选几艘货船把这里的平民都运走。”

“啊？”格兰姆惊异地看着楚凛，“是运到，运到哪里去？”

“你高兴运到哪里都可以。”

“意思是，放了这里的人？”

“是啊，这里挺不错的，我打算住下了，这些人跟我非亲非故的，留着浪费粮食。”

“好的，好的。”格兰姆赶紧说道。

“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