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见他不在答话有些气闷，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刘柱完全摸不着头脑，正在心中酝酿着玩笑话来调节一下气氛，便听见船头一阵喧闹，正想起身去看一看却被朝阳一把扯住衣??，朝阳面色不虞，语气也有些欠佳：“不是让你别去凑热闹吗？”

“你好端端的对他发什么脾气？”苏子煜嗤笑一声，凉凉的道。

“呵”朝阳也是有些恼火，平白无故让人给了脸色看，冷笑道：“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两人一来一回便拌起了嘴，刘柱抱头头痛不止，今日是怎么了？难不成来之前一个个都吃了火药？

“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

“质子落水！”

“有没有会泅水！赶快来救人啊！”

这几声惊呼让吵的正在气头上的两人齐齐停下，朝阳身躯一震，冬日河里的水温便是让人碰上碰都刺骨般的冷，这质子可别在楚国出了什么岔子才好。偏偏京城地域少河流，会泅水的占极少数。

思及此，朝阳片刻不敢耽误一刻急急的往船头边跑，苏子煜与刘柱对视一眼也立即跟上。

众人聚在船头气势倒是架的很足，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推诿，却没见有一个人下水去救，命家仆救，却也都是些旱鸭子，下水还未找着人影，便死死的扒着船檐脑袋摇的比波浪鼓还响，李大鹏也有些心慌，他是按上头的旨意教训一番可没想闹出人命阿。

朝阳往河面上一看，连个挣扎的气泡都没有怕是人已经沉下去了，顾不得训斥，狠狠的剜了众人一眼黑着脸跳了下去。

江南河流居多，夏天又酷热难耐，冰窖里的冰也远水解不了近渴，朝阳时常与小孩儿们下河，这一来二去也就学会了泅水。

冬日的河面上还飘着些许的冰凌，寒冷刺骨，那冰冷好像如附骨之蛆般让人心声退意，阳光照照进河里头却只浮于表面，更深的地方却是一片黑暗，彷佛被整个世界所遗弃般让人感到孤寂绝望。

顾衡慢慢的往下坠，整个人如死物不见丝毫挣扎，瞳孔涣散又空洞，河水争先恐后的涌入他的口中，耳边嗡嗡作响，视线一点一点的模楜起来...

他看着河面上的那一点光亮越来越远。

就这样吧..

就这样死去吧...

他努力回想着母妃那张脸记忆却像泛黄的书一样斑驳不清。

眼角边涌出一大颗一大颗的泪珠才刚流出便与河水融合在一起，消逝不见。

母妃...是衡儿不孝...衡儿快撑不住了...

国恨家仇恍如隔世般遥远，他只剩这四面冰凉的河水和无穷无尽的深渊。

意识越来越弱，在他绝望的闭上眼的最后一刻，他看见有人奋力的游向他，拉起他的手，恍若神明降临，那只手温暖而有力的握住了他的手，将他挣脱于这黑暗又孤寂的冰河里，顾衡如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回握着，紧接着有一个冰冰凉凉又带着些许温度的东西轻柔的附上他的唇给他渡了一口气，他竭力全力的睁大双眼便看见一双如银河中繁星一般闪亮的眸子，彷佛在说：我来救你了。

之后便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朝阳使尽浑身解数将顾??救上了船，众人立即手忙脚乱的扬开船帆向岸边靠近。

朝阳的衣衫尽湿，发髺散乱的贴在衣上，极为狼狈，又因在河中呛了几口水猛的咳嗽起来，小梳子有些担忧的轻拍着她的背，苏子煜将他的大麾取下盖在朝阳身上，眼中晦暗不明。

朝阳咳了一会儿便止住了，又把大麾盖在躺在船面上面色苍白的顾衡，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救人！”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慌忙命人采取溺水的急救之法。

朝阳微微一缓就回过了神：“说说怎么一回事！今日不给这个交待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众人齐齐退了一步只剩光禄寺卿的大公子，这于光身体抖如糠筛，立即匐匍在地瑟瑟发抖，朝阳狠厉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头顶上片刻就冒出了细汗。

这一众纨绔好男风的不在少数，这于光便是其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今曰喝的有点头昏脑胀又见这质子殿下如此美貌绝伦，不禁起了些龌龊的歹念，偏偏这李大鹏上前又是言语暗示了一番，就恶向胆边生的顾衡动起了手脚来，不料这顾衡是个烈性子，严词拒绝后于光自觉失了脸面作势要扒他的衣物，众人热情高涨的起哄，顾衡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