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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位平凡而伟大的军人

在此,向保卫国家的军人已经维护社会治安的警察们致敬。

他是个军人,是一位英雄,是我的袍泽。

他很优秀。

如果没发生那件事,他还能是一个让他家光宗耀祖的好儿子。

老孙说完这段话一口将烟吸下半根,久久才将其吐出。

王城说道。

老孙是个三十多岁的烧烤摊主。

是一个,看着糙,说话也糙的汉子。

平时跟食客侃大山的时候,那嗓门吆喝的。

只要你在他那烧烤场子撸串,不管你坐哪个旮旯角落都能听见老孙这大嗓门若隐若现的说话声。

老孙虽然糙,但他是个很讲规矩的人。

而在他的那烧烤场,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这个规矩就是只要你不是被警察追着抓的人,除此之外,只要你进入了老孙的那个烧烤场的门口一步。

那些追你的人都不会再进一步。

老孙也不会问你为什么会被人追,一般碰上都是让坐下给瓶啤酒和几个肉串让其填个肚子,之后会让你在这待一晚上。

但天一亮,你就必须走。

不管外面追你的人是在那蹲着还是什么情况。

太阳一出来,你这个避难的就得出去。

至于出去后是被咋样咋样了,就看天命了。

虽说如此。

有些人成功跑路,有些人倒霉的被蹲。

但出那个门之前,都会朝老孙表示这一夜收留之恩。

听老孙说以前有不少借了高利贷和在道上犯了事的人都曾来这躲过一夜。

至于后来人之所以少了是因为那些人都知道提前派几个人在他这门口拦着。

但老孙这的人依旧热闹如常。

当然了,警察要是抓人的话除外。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个规矩,我当时也有问过老孙。

老孙撇了王城一眼说他以前是当兵的。

哦,怪不得。

你以前当兵退伍了怎么干起烧烤摊了,没别的啥活儿干?

给别人干活哪有给自己打工有意思,老孙笑哈哈的说道。

有天王城喝到老孙收摊,也死活不走。

死乞白赖的让老孙陪他再喝一会儿。

诶呦老孙,孙哥,你就陪我喝一会儿好吧。

老弟我心里难受。

你小子今天咋回事。

小年轻的难受啥啊

老孙一脸狐疑的问道。

我一当兵的朋友死了,王城一脸寂寥道。

老孙开酒的手一顿,怎么死的。

老孙问道。

火灾,救人。

最后人救出来了,把自己一百多斤肉丢进去了。

本来他可以不进去的。

我那兄弟才和我一样大。

他家就他一根独苗,当初选择当消防兵还是因为小时候见过一场火灾。

那场火灾给年幼的他留下来深刻的印象。

后来当上消防员的时候,他的母亲还给他求了个器物,保他平安。

上个月我俩还在一起喝酒,他说他明年就退伍了。

到时候出来做点生意,我们还说好到时候找一堆人去捧场。

没了,说好的捧场都没了。

他被火烧的身上只剩个项链能认出来是他。

王城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老孙开了瓶酒给王城倒上的时候说道。

当兵的就这样,为国,为人民。

当初选择了这条路,对着国旗发誓的时候。

那一刻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在必要时刻付为国家人民付出生命的决定。

这就是,军人的职责。

老孙面无表情道。

老孙,你当兵的时候。

有没有经历过队友死亡的时刻。

王城有点犹豫的问道。

有,那几年当兵的时候,被派到边疆守国线。

还挺苦的。

说道这方面,老孙这个糙汉子的语气少见的多了份悲伤。

你的战友是怎么去世的?

王城问道。

他啊,他当时是我们的班长。

一个南方汉子,长的还没老子这个被北方风沙摧残的脸好看。

老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地方,笑着说道。

我这班长虽然比我丑了点,但他是,真的,真的,真的是一个好班长。

老孙用了好几个真的来表达他对班长的认可。

他是因为就我们这几个部下而牺牲的。

老孙干了口二锅头说道。

我们班守卫的边界线那里常年大雪。

大到了什么程度呢,大到了你大声吼叫都能引发雪崩的地步。

我们那个岗哨吧还是在山上。

每次换班都得提前一小时去爬才行。

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知道当年是怎么熬下来的。

老孙又干了口二锅头叹道。

那时候啊,每天都看着茫茫的白雪。

白茫茫的,好似没有尽头。

你知道我那时候站岗最大的乐趣是什么吗。

老孙笑问道。

数雪花?

王城脑子抽了一般说出这个。

这事我干过,你是没经历过整日看着一片白,真的就是一片白的大地。

除了白你连个别的颜色都看不到。

干干净净的。

每天站岗的眼里除了雪还是雪。

人在无聊至极下会干出很多无聊的事。

数雪花是我站岗放哨时候为数不多消磨时间的乐趣。

有些时候一个人站久了,脑子里面就突然冒出一些奇奇怪怪想法。

有时候都还会期望出现个无意中走到我们这的居民,以便以此弄出些声音来缓解下这寂寞的时光。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

毕竟在我们那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偶尔也会发现有不怕死的爬雪山偷越国界。

但大多都没成功。

除了,那一次。

老孙说到这眼睛红了。

声音里也有压抑不住的愤怒。

那次是?王城问道。

三个在国内犯了事儿的人。

带着自制的土雷土枪准备偷偷越过国界。

他们离国界还有一半的时候被我一个站岗的战友发现。

我战友向他们发出信号,让他们退回去。

那三个人看到了,但对于在国内犯了事混不下去的人来说。

越出国界线是他们唯一的活路。

那天没下雪,而我战友站的那位子看他们那边有点反光没能看到他们的动作。

这三个家伙朝我战友开了枪。

幸好他们枪法不行,但也走了狗屎运一样的打到了我战友的腿。

但同样不幸的是。

枪声引发了雪崩。

那几个人一见引发了雪崩自知活不了。

当时把自制的土雷给引爆了。

为什么要引爆?鬼知道他们当时是什么想法。

这下子。

哨亭被雪崩淹没了。

事后这个战友说,他当时唯一的念头是,幸好他写好了遗书,不至于连个话都没留给父母。

我的战友闭上眼,耳边传来了一阵噪音,随后就归于寂静。

果然啊,什么都看不到。

被困在哨亭的战友再后来跟我说道这句话。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寂静。

那一刻他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后面越来越冷,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不知道坚持了多久,他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着,还活着。

这是他醒来后心里的第一个想法。

那三个逃犯呢,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死了,我当时对他说道。

那就好,诶,诶诶诶。

我怎么感觉不到我的脚了。

我这个战友突然说到。

老孙,告诉我,我的脚怎么了。

战友的声音颤抖起来。

你的脚,因为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失去了意识。

那时候你的脚被严重冻伤了。

老孙把在一旁准备的蜜水塞在他手里。

但,因为我们这边的医疗技术过关。

所以你给救回来了,你现在感觉不到是因为麻药没过。

老孙说到。

呼,吓我一跳。

战友舒了口气。

别高兴太早,还是截下来了几个小指头,大拇指勉强算是保住了。

老孙说出一个坏消息。

没事,还能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