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羊皮纸在火焰之中渐渐扭曲焦黑，最终化为黑色的碎屑散落在桌上，弗莱陷入了沉思。

记录上的内容多且杂，大段被涂黑了的自己间歇性地夹杂在其中。不过即便是这样，这些记录中所记载的世界一角也隐隐露出了它的轮廓。

那个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狰狞轮廓。

虽说从小生活在海文海尔这样的自由之地，也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代表着各个势力獠牙的组织，但刚刚在羊皮纸上所见的东西，依旧让他感到后背一阵发寒。

“居然会有这么详细的资料……”用羊皮纸燃烧后的余烬点燃了卷烟，弗莱按了按自己不断跳动的眉头，“大大方方地告诉我们他们在调查我们……呵呵……真不愧是神教……”

“相比以前的作风，他们的态度算是不错了，看来这一次他们自己真的被逼进了死角。”约翰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仿佛刚刚那几乎把自己内裤颜色都包含进去的资料并不存在一样，“要是往常，估计这时候已经有提着动力剑的家伙冲进来了，而不是让边上这个看着好看的摆设装出一副凶恶的样子盯着我们看……”

“何必对你的后辈如此苛刻呢？他不过是在完成他的工作而已……”佩尔主教坐在一旁，淡青色的雪茄烟雾几乎将他的脸遮盖了起来，“虽说他确实比你还差得远，但至少还算认真不是么？”

“好了，废话就不说了。”无视了一旁士兵愤怒的目光，约翰干脆让自己陷进了柔软的沙发中，完全不在乎手里卷烟上掉落的烟灰洒在高档织物上面留下点点灰黑色的痕迹，“这些资料不过都是一堆废纸。让我们帮忙，至少先把报酬谈好……亏本的生意我可不做！”

“呵呵……没想到离开退魔人队伍之后，你居然变得这么贪婪……”佩尔主教伸手阻止了一旁正要拔剑的士兵，将雪茄的烟气在嘴里滚了一滚才吐了出来，“刚刚关于你们的那几页都是原本，而且我可以保证没有副本……”

“这样就完了？”把烟头在沙发上摁灭，约翰的嘴角挂上了讥讽的笑容，“不过是几页纸而已，就想让我们帮你们拼命？你不要忘了，在我们面前，即便你有这些资料，想要算计我们也是要付出不小代价的……”

“所有消耗我们出，每天一百枚金币。”似乎早就有了打算，佩尔主教没有表现出一点犹豫，“别忘了这件事情和弗莱先生也有关系，现在合作对我们来说都有好处。”

“一天一百五十枚，存在这张卡里，当天结清。”约翰挑了挑眉毛，露出了一副奸商的嘴脸，“当年离开神教的时候你们可是把我的津贴全都贪墨了，这可不是我贪心……”

“成交！”从怀里拿出一张事先就准备好的委托书，佩尔主教在上面特意空着的地方填上了数字，慢慢推到了约翰的面前，“按照你的习惯，不是应该直接拿金币的么？”

“嘿……年纪大了，这么多金币拿不动……”约翰并没有在上面签字，反而将委托书推倒了弗莱的面前，“还有别搞错了……接受你委托的是弗莱，我们只是他的帮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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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瘸子，你就一点都不怀疑那些资料里提及的组织么？”推开面前的房门，弗莱看了眼守在门口的士兵，压低了声音问道。

“动动你的脑子，小白脸……”翻了一个白眼，汉克不耐烦地推开弗莱走进了面前的房间，“既然神教能够拿出这么多资料，就说明了他们早就调查过这些组织了……”

“而且说不定他们还想我们替他们让这些组织吃点苦头呢……”丝毫不顾及边上还站着神教的人，约翰根本没有控制自己的音量。他推着弗莱走进房间，一点掩饰脸上厌恶的神情的意思都没有，“这些神教的家伙可不会像你当年那样蠢，能用一枚金币做的事绝不会用两枚。”

“注意你的言辞！你这个背弃信仰的家伙！”之前就一直跟在众人身边的神教士兵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愤怒，长剑伴随着怒吼向着约翰的头顶劈去，“跪下忏悔吧！”

然而这蕴含着愤怒的剑锋还没有来得及劈落，约翰的声音便从神教士兵的视野中消失不见。猎刀出鞘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神教士兵还没来得及收剑转身，晦暗却锋利的刀锋便轻轻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知道为什么把你派到我们身边么？小家伙……”约翰的低语在神教士兵耳后响起。虽然身穿机械铠甲，士兵的身高要比约翰高出半头，然而在他的感觉中，身后的约翰仿佛如同平日里跪拜的神像一般巨大，“因为你这样愚蠢而没有自己思想的家伙很多……非常多……多到就算一不当心损失了，也不会心疼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