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荣发带着老秦当了一回贼，只不过这贼当的有些特殊。人家偷东西，他们反着来，放东西。

俩人胆子也大，反正守门员是个聋的，又离群索居，从没见过他跟人来往过，怕啥子。

“老丁，你走慢点。”

“你快点，早点回去早点休息，我眼皮子老跳，这是上天示警，有事要发生了。”

“老丁，建国后妖精不能成精，你这是封建迷信。”

“就咱们俩，别人听不到。你不说我不说，谁晓得。”

恶作剧般的回头，肩头的袋子跟着一百八十度转弯，“要是别人知道了，我就说是你……”

“哎呀。”老秦惊叫一声，手捂着眼睛，“老丁，你小心点，差点让你扫瞎了。”

丁荣发讪讪的，“没事吧，谁让你跟我那么近的。”鬼知道回个头老秦就在身后，袋子直接扫在他脸上。

老秦揉揉眼睛周围，“没事了，咱们快去找地方放东西吧。”虽说守门人是个聋的，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自己无法做主，还是要弄早走。

俩人找了个最角落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放好，又把其他东西还原，现场伪造的像没有人来过一般。

“老丁，行了吧？”

丁荣发拿着手电筒，迅速扫一下赶快再关上，守门的虽说是个聋子，可人家没瞎。

“我觉得看不出来，你觉得呢？”

“我不晓得。”老秦老老实实的回答。

闻言，丁荣发拿着手电筒再扫一下。

就这样来回扫了五六下，俩人均觉得差不多了，蹑手蹑脚的离开。

“哎哎哎，你往哪里走？咱们刚才才那边过来的？”老秦冲着丁荣发的背影大喊。

“从大门走。”

“什么？”

丁荣发不理他，自顾自的往前，聋子听不到，他干嘛还要躲躲藏藏的翻墙，墙是那么好翻的，说不定外面的地上就有个石头啥的，刚才进来也没来得及检查。

老秦紧张的瞅瞅废品厂，没有灯亮的房间，竖起耳朵听听，也没有什么提提踏踏的声音，才快步跟上。

丁荣发做贼似的，不，他本来就在做贼，两只眼睛四下打量，其实也看不出什么，黑黝黝的天，这才轻轻拔掉插销，开一条小缝闪身出去。

老秦紧紧跟在身后，却被他一把推回去，“你把门插好，翻墙出来。”

老秦……

俩人从废品站出来，丁荣发赶着自行车，“走，带你回家，坐后面。”

老秦不客气，跑了一晚上，两条腿差点跑断，累死了，有车坐正合他意。

“老丁，你说小丁怎么这么好碰上石诚？”

“缘分呗。”

妹子跟谁都没像石诚那样，动不动就遇上，说实在话，要不是跟妹子熟，知道她一门心思的工作赚钱，他都怀疑妹子是故意的，故意引起石诚注意。

缘分啦缘分。

老秦翘着脑袋，“我看他们俩？”

“坐好了。”丁荣发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以刚才两倍的速度往前驶去。

老秦在后面后背往后一扬，差点摔倒，慌得赶紧抓住座位的边沿，“老丁，你慢点。”也没心情再去关注石诚和丁一的事，他们的事哪有自己的事重要。

丁荣发满意的点点头，妹子和石诚俩的那层窗户纸还没捅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再说，作为大舅哥，他压根没看到石诚的诚意，心中有些不满，看你什么时候来讨好我，我就在这儿等着。

俩人一句心怀着事，却无一人回头瞧瞧。

如果只回头一眼，就知道废品站有个房间有了亮光，亮光慢慢的移动，停在他们刚才呆过的那个堆满废品杂物的房间。

……

翌日一大清早，丁一在睡梦中惊醒。

不好。

刷得一跃而起，披上棉袄，套上棉裤，提上拖着就往外面跑。

嘴里念叨着，“要不要这么灵，她当时胡扯的来着。”

披头散发的进了厕所，一会儿捂着肚子出来，“哎，真的是的，大姨妈真的来的。为啥她说好的不灵，坏的这么灵？”

啊，呸呸呸，什么坏的。

不灵不灵，肚子不痛了。

丁一苍白着脸色，慢悠悠的往房间走，被她一张嘴叫来的大姨妈伤不起啊。

回到房间，看看桌子上的手表，快六点了。

算了，穿衣服起来吧，去丁荣发那儿把剩下的货收回来，放在她的空间里，任别人掘地三尺也找不到，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她就是安全的。

要知道，她可是有好名声的人。

三下五除二的扣上衣服扣子，穿上大棉鞋，往脸盆里兑了点冷水和热水，洗个脸刷个牙，清清爽爽的出门。

清晨的空气里处处透着寒意，丁一把围巾绕着脸转了三圈，轻轻呼出一口气，白色的烟雾在面前腾绕。

“小丁。”

丁一的手停在空中，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