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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白水河的婚庆事业

经历了侵权官司之后,驼子李并没有高兴起来。他颓丧着脑袋,坐在自己的院子里,院子里大樟树下遮挡的阴影,如同他心中的愁绪。

他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地抽着,随手拿起放在身前茶几上的书本,无聊地翻几下,又无趣地放下。仅有初中毕业的他,根本读不懂这些大部头。他原本以为,自己花点功夫,也能多少学一点。但实在是基础太差,连个英文单词都无法读。他用汉字标注的读音,读出来笑得姚七月肚子都抽筋了。“我说李大海,你念不来,就装腔作势,笑死人了。”驼子李自嘲地说道,说来真太娘的沮丧,老子现在连个小学生都不如。

“你以为现在的小学生,还像我们那时候只晓得念ABC,很多小学都是口语化教学。不少家长连功课都辅导不了。”姚七月一边笑得发疼的肚子,一边忍着眼泪说道。驼子李哭丧着脸,“说来说去,是还是当初自己读书不长进。现在想吃点老本,都捞不着伙食了哦。”

“现在后悔了吧,晚了!”

驼子李不服输地转过头去,不满地说道,你没听余香说吗,读书什么时候都不晚。只要肯下功夫,说不定哪天我李大海也可以当翻译。“美得你吧!还当翻译,当老土鸡还差不多。”

姚七月核对了一下账单,哥嫂这些天叫得欢,她准备把钱都分了。通过这场官司,她算是把自家的哥嫂看白了。这俩口子是认钱不认亲,眼睛里除了钱,也只认钱。

见驼子李打赢了官司,又慌慌忙忙地找上门来。这回不用驼子李出面,姚七月一盆冷水便将他们撵了出去。“你就打算这么跟他们僵持下去,不再理他们了?”“还理他们干嘛,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越是将就,越是得寸进尺。”“可老丈人和老岳母那关不好过啊?”

“那是他们养的儿子,他们娶的儿媳,管我啥事?”

被姚七月一盆冷水给泼了回去。娘家大嫂并不甘心,她一把拽起自家的丈夫,拉着张泼妇脸,气哼哼地说道,我给你说,这回说啥也不能在算了。我们得把传承权争回来!“你说争,就争啊?咋个争啊?你没有瞧见,这回连镇上的领导都站在他们那边。”“那我不管,你要争不回来,这个家我也过不下去了。分家,不分家就离婚!”一向低声下气的丈夫,被她的话震住了。“就为这事,你犯得着吗?”“怎么犯不着,自从嫁到你们家,上有婆家,下有娘家,中间还有你这么个窝囊废!我早受够了!”

俩人关着门,气得大眼睛瞪小眼睛,丈夫闷着脑袋瓜子,不说话。媳妇蹬着眼睛,吼道,你去不去说?你不去我可去了!自从俩人从姚七月家里回来,老丈母娘边剥着花生米,边嘀咕,这俩个操蛋的,准是没捞着好处。关着门,又在算计啥?老爷子捏了手里的纸烟,在桌子上滚了一下,把捏扁了的纸烟重新滚圆了,方才点燃,抽了一口道,你这人啊,就是疑心病重。没事找事,瞎猜忌。“你等着吧,破风雨又要来了!”老丈母娘看了看屋外阴沉沉的天气,她的心跟那天气一样,闷沉沉的。

俩人正有盐无味地说着话,老大推开门走了进来。老丈母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朝着老爷子瞪了瞪眼。老爷子瞬间就拉下了脸。自家种的种,自然知道他是什么秉性。多少次了,都是老大媳妇在背后窜动这个窝囊废来挑事。“你不去准备明天的豆腐,你跑到我们这里来干啥?”

“还磨什么豆腐啊,家里都快翻天了。”

“你个混账,没事找事,翻什么天,你翻给老子看看!”

“庆云说了,这回不把豆豉的继承权拿回来,不分家就离婚!”

老爷子听得这话,一脚踢开了身边的板凳,气呼呼地站起来吼道,你马上把她给我叫过来!分家?老子还没死,分什么家?这个家什么时候让她来做主了?

老大媳妇原本躲在屋子里,听见老爷子这般说法,当即甩开门冲了出来。“今天必须得分家,不分家就离婚!我说的,咋的了?”

“你说的,我看这妖风就是你!”老丈母娘见她这般无理,气得将桌上的花生米一把推倒在地上。“老娘辛苦十几年,给你们当牛做马,早就受够了!说我是妖风,我看你才是王八老妖婆!都快要入土的人的,还拽着不放,你好意思吗?”

老爷子被她的话气得,冲过去,抬手就要打人。老大见惹恼了老爹老妈,连忙挡在自家的媳妇面前,扑通地一声跪了下来。“爸妈,你们要打就我这个不孝子,她是我的媳妇,你们不能打她!”

老爷子和老丈母娘见他如此维护自家的女人,气得浑身发抖。老爷子一脚将他踢开,指着门外,大声吼道:滚!老子没你这个儿子!

老大跪在地上一把抱住老丈母娘的腿,大声哭泣道,妈,你就忍心看着我家破人亡吗!你就这么狠心当妈吗?

老丈母娘被自己心爱的儿子,抱着大腿,被这一声又一声的控诉,气得心里拔凉拔凉的,眼泪不断地往下掉。她用尽全身力气,苦心经营这个家。没想到这俩口子为了钱,居然说出这种忤逆不孝的话来。她颤抖着身体,指着儿子道,老大,你!妈在你的心里就这么狠心!妈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啊!

“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既然是为我好,就请你成全我们吧!晴儿和云蛋不能没有家啊!”

老爷子气得快晕死过去。他指着自家的媳妇和儿子,喉咙里哽着一块石头,半天说不出来话。老丈母见儿子心如磐石,丝毫不在乎母子之情,她绝望地看着他们,良久,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分家就分家!

哥嫂一哭二闹三上吊,得逞了。老丈母娘还是心疼自家掉下的肉,咬着牙将镇上的房子和家里的存款一股脑地交给自己的儿子。看着儿子儿媳高兴万分地搬出家,老俩口气得一病不起。等到姚七月接到老爷子有气无力的电话,慌忙带着驼子李赶到家中,将俩口子送进了医院。

没等到哥嫂高兴半个月,老丈母娘一病呜呼,撒手人寰。送葬那天,老爷子咬着牙一棍子将俩口子打了出去。“滚,你给我滚!老子没你这么个儿子!”

老爷子打在儿子身上,痛在自个心里。姚七月担心老爷子再气出好歹来,索性关了老家的门,将老爷子接到了自家来住。

失去了老伴的老爷子,不吃不喝地折腾了姚七月和驼子李大半个月。好不容易,等到老爷子有点起色了,老爷子把仇恨撒到了驼子李的身上,怎么看他都不顺眼。驼子李闷着脑袋,知道老爷子这是怪他,没有让步,才造成老丈人家家破人亡。姚七月想帮腔搭口,每次都被驼子李挡了下来。自家的媳妇,自家心里清楚。她成了夹皮匠,两头受气。心里比谁都过得苦。老妈的离世,老爷子的颠三倒四,她这个当女儿的,早已经是心力憔悴。

驼子李索性一头扎在了豆豉生意上,由着老爷子在家里折腾。

何友生见他成天都垂丧着脑袋,心里却乐得开了花。“让你嘚瑟,这回嘚瑟不了吧!活该!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插根鸡毛,就能够变孔雀。该是什么命,还是什么命。”何友生最近家里喜事不断,儿子结了婚,回到家里,看上了白水河这方水土风情,与当婚礼主持的媳妇商量了一下,准备在白水河搞婚庆。小俩口与何友生俩口子一合计,便碰出了发财的火花。何友生千呼万唤,没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儿子不但回来了,还要带着儿媳在家里创业。老俩口恨不得把全副家当都砸进去。

何友生屁颠屁颠地找到何大海,史无前例地给他扔了一包好烟。何大海拿着烟,迟疑地笑道,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何友生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道,我哪里能跟你比啊,你是大书记又是大老板,财大气粗的。我这还是儿子孝顺的呢!

何大海见他一脸的得意,知道他准是有事。当即呵呵地笑道,养儿防老嘛,你家小子能回来,你这是要享福了啊!

何友生呵呵一笑道,享什么福哦,都是操心的命。这不,小两口要在村里创业,还得请你多帮帮忙?

“帮忙?我能帮啥忙?”

“我家那小子,你也是知道的。大学毕业后,心比天高,在外面搞了一家婚庆公司。这回回来看上了咱们白水河,想把这里作为他创业的第二基地。”

何大海皱了皱眉,从兜里掏出烟来,也给他扔了一支。“这是好事情啊!白水河现在水清岸绿,是个拍婚纱的好地方。”

“大老板,就是大老板。看事情就是比我们这些土老坎,看得长远。当初在白水河搞旅游,我还反对呢,没想到还真成了聚宝盆。”何友生接过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