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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六章公堂见闻

次日一大早,大理寺衙门口如往常审案时候一样,早早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今日与昨日围观的百姓是同一批。昨日的案子审理,直到宣判之时,夏文萱才站出来,透露了一点案子端倪。段大人准备细细审问夏文萱时,夏文萱却意外晕倒了。段大人只好宣布退堂,择日重审。

百姓们以为这案子又会拖延好久才审理了,谁知道大理寺当天傍晚便贴出了告示,将于近日开堂审理。啧啧,这办事速度可以。

这效率嘛,百姓们可就不敢恭维了。这桩案子历经数次审理,每次审案都会冒出新的证人证词,但是都因证据不足而无法成功翻案。百姓们都在心里腹诽,认定此案为悬案。

起初,百姓们抱着猎奇的心态,非常关注此案,而后多次失望,也就渐渐不期待了。好在今日云淡风轻,天气甚好,围观的百姓还真不少。

不管围观的百姓多寡,大理寺卿段子生该怎么审案,还是怎么审案。他甚至希望前来围观的百姓越少越好,这样大理寺官差维护秩序还容易些。

公堂之上,大理寺卿段子生未到开堂审案时间,就已坐在公堂的桌案前。他看起来神色不太好,想必是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坐在他旁边的大理寺少卿云白,可以清楚看见他的黑眼圈。

虽然夏文萱已经答应了要出堂做证,揭露真相,大理寺卿段子生仍是对此案隐隐有些担忧。他怕夏文萱临时反悔,怕案子会有突发情况,怕相爷拒不认罪。

这桩案子轰动一时,大西国的百姓皆关注此案,还有满朝官员,以及当今圣上。大理寺卿段子生身为此案主审官,压力山大。

今日审案至关重要,若是今日再不把案子办好,恐怕他真的无颜面对天下百姓,无颜面对朝臣,更是无颜面对皇帝,非得引咎辞职不可了吧。

围观的百姓们探头往里瞧,公堂上的摆设,衙役官差列队,以及堂上旁听人员,是昨日在场的人员基本一致。

公堂上的人员中,最显著诧异恐怕就是相爷了。相对来说,孙山的存在感就很低。他穿着一身囚服,站在相爷旁边,看着瑟瑟缩缩。

相爷昨日做为被害者家属,身着锦衣华服坐在凳子上,颇有威严与气派,就连段子生都对他礼让三分。没成想,今日摇身一变,变成准备受审的嫌疑犯了。

相爷穿着一身囚服,头发有些凌乱,孤立无援站在公堂之上,身上没了往日那种戾气。他大概是昨夜在天牢,折腾了一宿没睡,看起来形容憔悴。

这与同为疑犯的楚天阔、迟乐、方弘义不同。他们三人虽为嫌疑犯,也住天牢一段时日,却没有相爷只住天牢一日那般落魄与狼狈。

说到底,是相爷做贼心虚吧。平日做了太多亏心事,欺骗得了别人,可欺骗不了自己。他对自己做过的事心中有数,但对他女儿夏文萱心里没底。

方才,衙役将相爷带上公堂时,他就扫了堂上一眼,搜寻他女儿夏文萱的身影。然而,他并未瞧见他女儿夏文萱。

此时此刻,他一直心里祈祷,他的女儿夏文萱千万不要头脑发热胳膊肘往外拐。她千万不要出面指证他,他不想父女反目成仇。

即使此刻,相爷仍是想着怎么狡辩怎么脱罪,一但他女儿上堂指证他,他该如何应对。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堂上,楚天阔眼尖地看见烟香与东方红站在一起,两人一边耳语,一边低笑着,一副亲热无比的样子。

他的面色一沉,眼眸暗淡许多,心里跟着泛起一丝酸涩。

昨日他特地交代她,不要跟东方红走得近。她这是故意跟他唱反调吗?

诚然,烟香是故意为之。因为昨日大师兄说,他要给水脉一个名分。就因为这句话,害她一直纠结,是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直到夜很深了才睡着。

早上醒来,烟香还是庆幸的,她以为会整未难眠,最终还是睡着了。不管多晚才睡着,她终是睡着了,不是吗?

不管大师兄要娶谁,她依旧可以生活得下去,不会因为他而作践自己。她不会因为没了他,就活不下去。

烟香故意当着大师兄的面与东方红两人窃窃私语,就是为了挑起大师兄的醋火。她要让他明白,他和水脉姐姐的状况,与她和东方红的状况相似。他若可以娶水脉睡觉,那么她也可以嫁给东方红。

她也知道,她的想法标新立异,无比奇葩。在大西国,普遍实行一夫多妻制。别说王孙公子可以妻妾成群,就是普通的百姓家只要稍微富足些,也可以娶三妻四妾。更何况大师兄是太子,妻妾成群更是避免不了的。

可是,她不想成为大师兄众多妻妾中的一员;她不想跟别的女子争宠;不想跟别人分享他的爱。

她要么就放弃跟他在一起,要么就成为他的唯一。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她的想法说出去,恐怕会遭受耻笑的吧。除非大师兄自己愿意,不然的话,她又如何逼他只娶她一个?

她知道大师兄一定会娶她,但是他不敢保证不会娶别人。他一旦娶了水脉姐姐,难保以后不会再娶其他女子。这个缺口一打开,恐怕就兜不住了。

烟香故意跟东方红了得火热,只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大师兄的举动。她偷瞄到他俊美的脸上一片隐忍之色,她似乎洞穿了他心思,察觉到他内心暗藏汹涌。

然而,她故意不去看大师兄,他依然那么耀眼瞩目,自有别的女子爱恋目光将他环绕。比如水脉姐姐,她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转来转去。

烟香不无悲哀的想过,她的抗争又能有什么意义呢?

想必天下多少女子盼着能给大师兄做妾呢。恐怕还有的女子即使做不了妾,给他做丫鬟都乐意。多少女子为能博得他的青睐而天天烧高香。她又是多少女子企及、仰望、乃至艳羡无比的对象。

然而,她却还在纠结着他娶一个还是两个。

如果,他真的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娶水脉姐姐,她真的会弃他而去吗?她不知道,她的心好乱。

无意中,烟香的目光对上了大师兄的目光。他用眼神向她传递了一个信息:过来这边。

当然,烟香是能意会的,只是她偏要装不懂。她对他眨了眨眼睛,眼神里尽是迷茫。

楚天阔无奈,只得做出让步。他干咳了一声,吸引烟香的注意力,举着青筠扇对她招了招手。

烟香这才对东方红低语了两句,向大师兄走了过去。她自己悟出了一个道理,对待感情别太作。适当的刺激对方,要张弛有度。

稍微刺激一下大师兄,能激起他的醋意,若是刺激过度,怕会适得其反。到时,恐怕激起的不是醋意,而是怒气。醋意可以让爱情更甜蜜。怒气积累到一定程度是会爆炸的,到时会伤人的。

再说了,怒火攻心难免会吵架,吵架会伤感情。她可不想真的把他往别处推。

用个贴切的比喻,就像放风筝时手里拉着线,收放要自如。

“不听话。”烟香靠近楚天阔时,楚天阔压低了声音,用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等下退堂看我怎么收拾你!”

烟香自是知道他醋意满怀,自得不已。她咧嘴一笑,声音细若蚊呐:“是不是昨日的家法再实施一遍?”

旁人自然听不清他们两人的对话,楚天阔一直耳聪目明。

家法?烟香真是俏皮可爱得很。

楚天阔被烟香这个新鲜的比喻逗乐了。刚才因她和东方红亲密举动而萌生的醋意,一下子烟消云散。他本就不是斤斤计较之人,除了烟香还没人能惹得他嫉妒。

他转念一想,她该不会是想以此换取昨日的家法伺候吧?

“你想多了。”楚天阔的脸莫名一红,轻声说:“你啊,就是不长记性。”

一脸花痴的烟香,悄声说:“那你是不是家法再伺候一遍?”

楚天阔无语。

一想起昨日两人在房内的疯狂举动,两人心里皆是荡起一圈圈涟漪。

水脉的视线不离楚天阔,看见他和烟香两人卿卿我我的样子,心头涌起一丝苦涩。

东方红亦如水脉一般感受。

好在这样的闲暇时间并未持续多久。

大理寺卿段子生看了一眼计时沙漏,拿起桌案上的惊堂木,大力一拍:“升堂!”

两排站得笔直的衙役,举着手中的杀威棍,用力敲击地面,发出一阵有节奏的声响。嘴里边齐声喊:“威武!”

这便是正式升堂了。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