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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紫鹃:这珩大爷,真是可敬呢。

见着傅试奴颜卑膝的样子,贾珩心头多少有些不喜,但也知道这是这时代的特点,哪怕后世,何尝不是如此?

“傅通判起来罢。”贾珩目光清冷,缓缓说着。

其实对傅试,如果按着红楼原著的记载,此人攀龙附凤的毛病外,似乎没有做什么大恶,但这是前八十回,后文……不知。

在名字上就有体现,傅试者,趋炎附势也,秋芳者,秋天的芳草。

而据原著所言,傅试藏有一桩心事,就是想将自家妹子许给宝玉,故而,让两个婆子过来查看宝玉之品格。

“感觉红楼梦中,只要是个女的,都和宝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还有妙玉……竟也喜欢宝玉?将自己平常喝水的杯子给宝玉用,可书中明明……都没有铺垫。”贾珩面色幽幽,心头生出一丝古怪。

见厅中气氛沉闷,贾政就在一旁试图出言转圜、活跃着气氛,笑道:“子钰,方才老太太还说,让你晚饭时,一同去荣庆堂用饭呢。”

贾珩想了想,也有意伺机寻贾母问一问前废太子之事,点了点头,应道:“二老爷先去,等我沐浴更衣之后,就过去。”

傅试这边儿得了贾珩的“提点”,就是面带谄媚的笑意,拱手道:“那就不打扰珩大爷了。”

贾珩面如玄水平静,道:“傅通判去罢。”

傅试又是行了一礼,说话之间,就是和贾政一同离了宁国府。

望着其人离去背影,贾珩神情默然,目光渐渐幽深几分。

而在这时,珠帘“哗啦啦”响动,却是晴雯从帘后款步走出,行至贾珩近前,俏丽玉容上若有所思,樱唇翕动道:“公子,是不喜这人罢?”

贾珩转头看向晴雯,打量着少女,着石青色对襟褙子,下着素白色百褶裙,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小姑娘又婉丽了几分。

贾珩道一语双关说道:“有的人,哪怕是穿着朝廷六品命官,但骨头比奴才都软,但有的人,哪怕身为丫鬟,但骨头比公侯千金都硬,丫鬟身,小姐心。”

傅试此人,论起品格,还不如晴雯。

晴雯闻言,情知是夸自己,一颗芳心又羞又喜,俏脸上爬上一抹绯色,嗔恼道:“什么丫鬟身、小姐心,公子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贾珩目中带着盈盈笑意,道:“你说呢?”

晴雯扭过螓首,腻哼一声,那张稚丽初成,已见狐媚的瓜子脸上微微泛起红晕,铰着手,轻声道:“公子这话……我听不出来。”

贾珩笑了笑,上前拉过晴雯的小手,轻声道:“那就别寻思了,陪我洗个澡去。”

话中之意,自是让晴雯伺候着沐浴,但落在晴雯耳畔,却是曲解了意,只觉一颗芳心乱颤,身子都酥了半边儿,霞飞双颊,雾气在明眸上泛起,轻轻应了一声“嗯”。

她从清虚观回来,也还没沐浴呢……

行至厢房,不提主仆二人如何沐浴。

却说傅试离了宁国府,行至廊道之上,转身朝贾政郑重一礼,说道:“东翁,方才,学生还要多谢东翁从中说和。”

贾政叹了口气道:“傅通判,刚刚子钰的意思,想来你也听到了,纵然这一次可脱身,但下一次就难说了。”

傅试面带苦笑,道:“东翁,学生虽算不上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但那等伤天害理、丧尽天良之事,学生也是做不出来的。”

贾政默然了下,说道:“你心头有数就好,罢了,先不说这个了,先去西府用饭罢。”

傅试讷讷应着,心头叹了一口气,谁能想到,贾家能出来这么个了不得的人物?

手腕强硬,心智过人,怪不得人平步青云,深受当今器重。

刚刚,看东翁的架势,这位珩大爷以庶支之身,竟是连西府的脸面都压过去了。

“等下看看那宝玉如何,实不成,给那位珩大爷做妾,倒也未尝……唉,还是再看看罢。”

念及此处,傅试心头中就有些烦躁,按他的想法。

他妹妹纵不能为正妻,但起码也要给个侯、伯当妾才是啊,三等云麾将军……

可,这年岁都拖成老姑娘了,人家侯、伯又看不上他京兆小吏的门第。

真真是愁死人了……

荣国府,贾母院中,却说黛玉回到自家厢房,就在雪雁和紫鹃的搀扶下,坐在香妃竹榻上,少女去了鞋袜,将裙裾下摆撩起,现出一双光洁无暇,小巧可爱,一如嫩菱的小脚,在温水泡着,脚趾如玉笋新发,幼嫩白皙,指甲用凤仙花汁涂着蔻丹,有着几分俏皮。

“林姑娘这是和珩大爷爬山了?”紫鹃一边给黛玉洗着脚,一边说道:“珩大爷也真是的,姑娘身子这么弱,天可怜见儿的,怎么累成这样儿。”

黛玉手中拿着一个香囊把玩着,轻笑了下,柔声道:“不怪珩大哥的,是我要跟着去游玩的,上面的景色的确不同,只是我身子骨儿弱了一些,一同上去的云妹妹和三妹妹她们两个都没事儿的。”

紫鹃笑了笑,抬眸看着黛玉,柔声道:“原也没怪他,亏姑娘还护着他。”

黛玉:“……”

紫鹃轻声道:“珩大爷在三清殿对姑娘这么好,想来也没想到姑娘身子骨弱一些。”

黛玉幽幽叹了一口气,一剪秋水的星眸闪了闪,道:“他对谁都这么好呢。”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哪怕没有旁的心思,总希望自己是特殊的一个。

紫鹃:“……”

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有些不明白。

“三妹妹,云妹妹,他也爱护有加的,哪怕是他对宝二哥,也是极好的。”黛玉解释说着,分明也觉得方才有些歧义,微微垂下明眸,纤纤素手把玩着垂落前襟的一缕秀发,轻声道:“府里下人们碎嘴说他是个牛心孤拐,心如铁石的,但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

紫鹃不禁笑道:“珩大爷向来是个心胸宽广的,对姑娘也是当妹妹来看的,今儿不是还劝姑娘给家里写信的吗?”

黛玉纤声说道:“嗯。”

紫鹃轻声道:“姑娘爬山时,都看了什么景儿?还有,姑娘是怎么下来的呢。”

黛玉星眸闪了闪,道:“看了会儿瀑布、山林什么的,下来是一个婆子背我下来的,云妹妹说让珩大哥背着我下来,但他没应。”

许多事儿就是,我可以不用这个功能,但你不能没有。

当然,此处形容黛玉的心态,或许并不十分贴切,但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肯定希望长辈也好,兄长也好,他们的关注以及温暖目光更多停留在自己身上,这无可厚非。

紫鹃闻言,就是一怔,面色变幻,急声道:“哎呦,我姑娘,那是能乱背的?大爷要是背姑娘,搂哪儿才好呢?”

黛玉闻言,也是抬起星眸,眸中先是诧异,继而是一凝,却是猛然反应过来,是啊,如果背了,搂着她哪儿?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就是挪了挪翘挺。

紫鹃清声道:“姑娘,这珩大爷,真是可敬呢。”

黛玉闻言,娇躯颤了颤,一张秀丽、明媚的脸蛋儿,就是宜嗔宜喜。

紫鹃左右看了下,见四下没有婆子,压低了声音,柔声道:“不是我多嘴说姑娘,姑娘年岁也一天天大了,上个月来了红,也是大姑娘了,倒该知一些事了……不说其他,宝二爷有时候莽莽撞撞过来,我虽经常拦着,但不定有拦不着的时候,姑娘自己也应知避讳才是啊……不然,将来怎么许人家呢?”

黛玉闻听紫鹃来红之语,芳心震颤,一张白腻脸蛋儿就是羞红,羞涩道:“好姐姐,别说了,我……我知道了。”

紫鹃轻声道:“姑娘,宝二爷那边儿,姑娘以后也得避讳着,来日方长呢。”

黛玉闻言,既是感动,又是羞恼,星眸中就有泪光点点,不由在心中迅速回想自己先前和宝玉的种种,发现并无什么逾礼后,心下稍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此刻的黛玉虽和宝玉一起长大,其实并无男女之情,直到林如海去世之后,黛玉才逐渐沦陷。

紫鹃轻笑道:“不管将来和二爷如何,姑娘总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再说二爷那个性子,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呢。”

黛玉眸光闪了闪,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和宝二哥……我只当他是哥哥的。”

紫鹃笑了笑道:“倒是有这么一个哥哥,确是比弟弟都劳心一些。”

黛玉闻言,嗔白了紫鹃一眼,柔声道:“宝二哥虽痴顽了一些,但心思也不大坏,对我素来也是……也是极好的。”

正如宝玉自己所言,从小到大,都是他有一份,必要给黛玉一份儿,闹了别扭,都是在一旁陪小心。

紫鹃叹了一口气,迟疑了下,说道:“姑娘,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黛玉羞恼道:“好姐姐,别讲了,那都多远的事儿了,再提这个,我可就恼儿了。”

因紫鹃刚刚说了一些偎贴的体己话,黛玉也不好作脸色,摆出千金小姐款儿来。

就在这时,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侍书在廊檐下,唤道:“林姑娘,紫鹃姐姐在屋里吗?”

门口守着的雪雁,从屏风后绕出,笑道:“你怎么来了,姑娘在屋里呢,随我来罢。”

说着,就领着探春的丫鬟侍书,入得厢房内间。

侍书笑道:“紫鹃姐姐,三姑娘让我送着跌打药酒,珩大爷说,这药酒是他自己配的,舒筋活络,去血化淤,哪里酸痛了,倒掌心里一点儿,涂抹涂抹,清清凉凉的。”

紫鹃上前接过,笑道:“有劳了。”

侍书笑了笑,说道:“那我先回去回话了。”

“不妨喝杯茶再走罢?”

“不喝了,我们家姑娘还等着我回话呢。”侍书似也有着探春的几分性情,性子爽利,笑意盈盈就走了。

紫鹃拿过药酒,转身回来,笑道:“姑娘,这药酒我给你抹抹罢。”

黛玉轻轻应着,由着紫鹃涂抹着药酒,果如侍书方才所言,清清凉凉的。

“姑娘感觉如何?”紫鹃轻声问着。

黛玉轻声道:“这药酒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