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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迎春与司棋

不提贾琏如何招待孙绍祖,共商“发财”大计。

却说贾珩,及至傍晚时分,春日一道道金色夕阳斜落在青石板上,贾珩与秦可卿乘上一辆马车,在婆子、小厮的扈从下,驶过神京城内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的街道。

车厢中,红裙金钗的少女,膝上盖着一双芙蓉花彩绣团纹被子保暖,将美丽螓首靠在贾珩肩上,柔声道:“夫君,似有心事?”

贾珩转头看向秦可卿,温声道:“没什么。”

刚才他借助与秦业一同饮酒之机,旁敲侧击着可卿的身世,但不得不说秦业口风甚言,并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但愈是如此,愈是有着猫腻。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就算可卿是废太子之女,似乎也不能如何,因为不是男子,天子也不至于容不下一个女子,甚至还会封为公主,以示皇室气度以及自身得位之正。”贾珩思量着。

这般一想,倒也不再纠结。

秦可卿轻声道:“夫君下次少饮一些酒,多饮伤身。”

贾珩笑了笑,抓住玉人的柔荑,轻声道:“岳丈高兴,陪着喝了几杯,不妨事的。”

秦可卿轻声道:“夫君,方才爹爹说,想要抱孙子,咱们什么时候……”

贾珩笑了笑,道:“再等等吧。”

如果两三年未有所出,那么对可卿的压力几乎是可以想见的。

但这时代,生孩子对女人而言就是一道鬼门关,可卿身形虽不至纤巧明丽,但他还有些不放心。

秦可卿轻轻“嗯”了一声,抿了抿丹唇,美眸低垂,倒是被贾珩腰间的香囊吸引,伸手拿起在掌中把玩,美眸在“珩”字上停留了下,轻笑道:“这是晴雯给夫君绣的?针脚细密,用料考究,嗯,这花纹是凤凰与玉龙,这妮子倒是巧思。”

贾珩面色顿了顿,不置可否,却不好说这是宝钗的手笔,但也没应着。

秦可卿妍美玉容上,笑意莫名:“夫君平时戴的汗巾子、香囊,有这么个心灵手巧的操持着,倒不需我忙了。”

贾珩道:“你若给我绣,我也很喜欢的。”

秦可卿笑了笑,意有所指道:“我这段时间也没闲着,绣了一些小孩儿的鞋帽、衣裳什么的。”

贾珩闻言,一时无语,搂过少女,在自己怀中,附耳道:“你说你,才多大一点儿,想孩子都快想魔怔了,这……也不怕饿着孩子。”

说着,探入衣襟,掌握丰腻。

秦可卿白腻脸蛋儿嫣红一片,也不推拒,靠在少年的怀里,只觉娇躯滚烫,琼鼻腻哼一声:“夫君若不和孩子抢,就饿不着孩子的。”

贾珩怔了下,手下一顿,不由失笑道:“这些疯话,你和谁学的?”

秦可卿玉容也有几分羞红,低声说着一个名字。

贾珩眸光闪了闪,面色顿了下,轻声道:“我倒不知道你们平时私下还说这个,回头儿,我需得说说她了。”

尤三姐,这个女司机都快带坏他家可卿了。

秦可卿嫣然一笑,轻声道:“夫君,要不过了年,纳了三姐?”

尤氏姐妹,尤二姐不去说,并不怎么表露心思,但尤三姐,秦可卿早将尤三姐的心思收入眼底。

贾珩诧异看向秦可卿,道:“你过门没多久,就张罗着为丈夫纳妾?”

秦可卿扬起桃蕊的脸蛋儿,道:“我瞧着三姐是个好的啊,颜色又艳,心眼儿又好。”

她不好说,多了尤氏姐妹,更能拴住自家男人,原本是想着让宝珠、瑞珠侍奉着眼前人,但那两个丫头,都有些腼腆。

这也是一些大家小姐带陪嫁丫鬟的用意,在自己不方便时,或者为了讨男主人欢喜,就让丫鬟通房。

贾珩失笑道:“好了,你别做这保媒拉纤的事儿了。”

秦可卿螓首点了点。

及至傍晚,夫妻二人返回了宁国府,进入庭院中。

贾珩让可卿先回房中歇息,自己则沐浴而罢,换了一身圆领长衫,在内书房坐定下来,书写三国话本第二部的后面十回。

先前,因为咸宁公主催稿之故,就写了五回,离付梓出版还差上十回,他打算尽快写完。

写了一会儿,晴雯扭着水蛇腰,一摇一摆走到近前,掌着灯火,轻声道:“公子,大姑娘、三姑娘和林姑娘,她们过来了。”

贾珩面色顿了顿,将手中的毛笔放下,道:“让她们过来。”

晴雯应了一声,折身去了,不多时,伴随着环佩叮当之音响起,三个环肥燕瘦、衣衫鲜丽的女子,从外间联袂而来。

探春笑道:“珩哥哥,在做什么呢?”

说着,状极自然地来到贾珩身旁,看向书案一角的书稿,惊喜道:“珩哥哥在写三国话本第二部了?”

黛玉与元春二人也款步近前,立身在红木书案畔,带起一阵沁人心脾的馥郁芬芳,几个少女身上的薰香还不大相同。

黛玉似是用香料加着兰草,素雅幽宁,而元春则是以牡丹掺着香料,馨香典雅,探春则是玫瑰香料,郁郁热烈。

元春小巧琼鼻耸动了下,柔婉如水的目光,落在少年泛着酡红的脸颊上,俏声问道:“珩弟,你喝酒啦?”

雪颜玉肤的少女,声音清泠悦耳,潺潺如水,额头刘海儿下的丰润脸庞上带着几分关切。

贾珩目光失神了下,轻笑道:“与可卿回娘家,陪着老丈人饮了两盅,大姐姐怎么有空来我这边儿,没去走亲戚?”

元春美眸犹似凝露,那张丰美脸颊上笑意微微,轻声道:“走了的,才没回来多久。”

贾珩转眸看向探春,问道:“三妹妹呢?”

探春将心神从手中的书稿中抽离,看着那神情温煦的少年,轻笑道:“我和大姐姐一同去的舅舅家,现在才回来。

垂下螓首,迟疑了下,轻声道:“珩哥哥,姨娘想请你一个东道儿,就让我来邀你过去。”

贾珩笑了笑,道:“环哥儿回来了吧?”

当初,贾环曾被他借天子剑教导,而后送到了讲武堂跟着京营将校学武,尚不知怎么样了,如今去看看也好。

探春道:“珩哥哥,过年一直在家的,姨娘说要谢谢珩哥哥。”

其实,还是贾珩封爵一事以及庶族在军中举为将校一事,落在赵姨娘耳中,让这位原著中作妖不停的女子动了一些心思。

元春笑了笑,轻声道:“珩弟,方才碰到珠大嫂子,说也要请你个东道儿呢。”

最近随着贾族庶族鲜衣怒马从京营回来过年,在族中引起了一些震动,而李纨和赵姨娘都听得一些风声,自有心想和贾珩说一下儿子的教育和前途问题。

贾珩心思电转,沉吟道:“想来这是一桩事了,族中子弟教育,分属族长之责,如是请东道儿,特意感谢,大可不必。”

黛玉静静看向那少年,忽而开口道:“珩大哥若有空暇,我也想请珩大哥吃顿饭才是。”

其实想请眼前之人东道儿,已是在心头盘桓许久的想法,只是不好说,这会儿倒可顺势提出。

正如红楼原著所言,贾母初一去了赖家,初二去了单大良家,然后就这般一直折腾到好几天为止。

贾珩这次倒颇为诧异,轻笑了下,问道:“妹妹怎么也凑这个热闹?”

黛玉秀气的眉颦了颦,道:“原该请珩大哥吃个饭,珩大哥应没吃过苏州菜罢?”

贾珩闻言,眼前一亮,笑道:“难道妹妹亲自下厨?”

黛玉:“……”

这……她哪里会下厨?

元春嗔白了一眼贾珩,道:“林妹妹身子骨儿弱,闻不得油烟气的,珩弟若是想尝一些菜式,我在宫里跟着御膳房学烧了几道菜。”

元春在宫里,一切是往着宫妃努力的,对厨艺也很是精通。

贾珩转而看向元春,笑道:“那可说定了,有空尝尝大姐姐的手艺。”

见着二人谈笑,黛玉星眸眨了眨,暗道,要不要之后寻厨娘学一学?

黛玉想了想,续道:“是听紫鹃说,荣府来了一个年轻的厨娘,会做各地的菜肴,苏州菜也会做,就想着让她采买一些食材,做些家乡菜来让珩大哥尝尝。”

贾珩笑了笑,道:“那敢情好,长这般大,我还未尝过苏州菜呢。”

黛玉螓首点了点,问道:“那珩大哥这两天可有空暇?”

这时,晴雯端上几盅枫露茶,面带笑意,说道:“几位姑娘用茶。”

元春接过茶盅,道了一声“有劳”,然后,娴静而坐,笑意盈盈看着贾珩与黛玉说话。

贾珩道:“今日只怕是不成了,太晚了,明个儿祭祖完,还要宴请族里爷们吃饭,初三也就不大行,初四可先去环哥儿那里,初五去珠大嫂那儿,初六再到妹妹那里,这几天都有公务,只能回来用晚饭,林妹妹还有三妹妹觉得如何?”

安排的明明白白。

黛玉罥烟眉下的秋水明眸漾了漾,轻声道:“我听珩大哥的。”

只是心头难免想着,自己竟是最后一个?

探春这时放下书稿,面带笑意,语气中明显有着几分欢喜,脆声声道:“珩哥哥,那我让翠墨回去和姨娘说。”

贾珩点了点头,由着探春去吩咐丫鬟翠墨,然后离了红木条案,招呼着一众莺莺燕燕在偏厅坐下。

元春看着那少年,心思倒有几分复杂,轻声道:“珩弟,我什么时候再去长公主府上?”

贾珩道:“等过了元宵,倒也不迟。”

几个人说笑着,贾珩忽而问道:“怎么不见云妹妹过来?”

探春面上笑意敛去,道:“史家派人来接,云妹妹就回去了,等元宵节再来的,家里倒一时冷清了许多。”

贾珩道:“等他再几天过来就是了。”

湘云为史家小姐,也不可能一直呆在荣国府,在原著中常居贾府是因为史鼐、史鼎二人派了外省大员,这才让贾母接来。

探春纤声道:“云妹妹她们家人口多、花费大,针线女红都是自家来做,云妹妹也要做着,每每做到深夜,这说着回去过年,也不知在家能玩闹着不能。”

元春诧异道:“云妹妹和你说的?”

黛玉也看向一旁的探春,罥烟眉下的星眸,满是关切。

探春捏英丽的眉下,黑曜宝石的晶莹眸子,似跳动着簇簇烛火,道:“她上次和宝姐姐在一块儿说着,我听着了,云妹妹说是公侯千金,倒过得比寻常丫鬟都苦,一应针线活要做到很晚,亏她每天还比谁都笑的多。”

贾珩听探春提到宝钗,目光稍稍失神,再次想起那绵软、细腻的触感来。

黛玉秀眉蹙了蹙,轻声道:“云妹妹这些年过的苦,怪不得常常说什么穷丫头。”

元春凝了凝眉,看向贾珩,问道:“上次,史家二老爷不是来寻过珩弟?”

当着元春的面,倒也没有什么隐瞒,贾珩点了点头,道:“他们原本在京营领着一份俸禄,京营整顿,裁汰冗将,如今不大领兵,俸禄应也不多发,二人现都想调任外省。”

元春抿了抿莹润的唇,看向那少年,道:“那珩弟是怎么想的呢?”

“一省封疆,非同小可,需得看宫里和朝堂的意思。”贾珩沉吟道。

史家兄弟能保住爵位传承,比起贾家只懂享乐尊荣,显然是要上进许多的,两兄弟若真得绸缪调任外省,还是有很大概率如愿的。

元春道:“那时,老太太可将湘云接过来常住。”

贾珩道:“我也是这般想着,否则现在两个长辈在家,也只能接过来住一段时间。”

湘云的事,毕竟隔得太远,他的手也不可能太长了,但还是有些喜欢那个娇憨烂漫的性子,不忍其吃苦,这件事儿可让贾母在一旁发力。

夜色低垂,荣国府,迎春院中橘黄色灯火亮着。

忽而,一道瘦小身影从廊檐下小跑而过。

丫头绣橘挑开棉襦帘子,快步进得厅中,低声唤道:“司棋姐姐,姑娘可曾睡了?”

“这才什么时候,姑娘看书呢。”上罩红色掐牙背心,下着粉红色襦裙的女子,被吓了一跳,借着灯火,背对着绣橘,连忙将一封字迹潦草的书信藏好。

这是司棋表兄潘又安的书信。

绣橘道:“司棋姐姐,你可知我见着谁了?”

司棋起得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