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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一章 崇平帝:外面说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晋阳长公主府

随着进入农历五月,艳阳高照,暑气渐起,天气愈发炎热,时而有蝉鸣声在公主府邸花园中的梧桐树上响起。

阁楼,二楼,贾珩与晋阳长公主,两人隔着一方棋坪对弈,四方放着冰块儿降着暑气。

晋阳长公主一袭朱红色长裙,弯弯秀眉下,愈见媚意流转的美眸柔润生光,放下一颗棋子,轻声问道:「子钰,你怎么确定嵩县有着金矿?」

却是几天前,贾珩派锦衣府连同内务府的人前往嵩县勘测金矿,这是前世一个储量丰富的矿雪区,在前世新闻报道中储量达到三十吨。

贾珩凝眸看向对面的丽人,轻笑了下,温声道:「我说我拾到一张藏宝图,你信吗?」

中学地理书上对国内的矿藏资源分布区域都有记载,中学时代应该是一个人知识的最巅峰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本宫信。」晋阳长公主秀眉之下,美眸莹莹如水说道,静静看着对面的少年。

贾珩:「....」

「从今以后,你说什么,本宫都信。」晋阳长公主眸光柔波盈盈,轻声说道。

这段时间是她最享受的时光,什么都不用操心,每天陪着他游玩春景,晚上又听他讲着故事。

贾珩点了点头,压下心头的纷乱思绪。

他好像也没有骗过晋阳,瞒不算骗。

端起茶盅,抿了一口。

「前日和京里写了奏疏,想来这会儿应该到京了。」晋阳长公主轻笑说道:「估计皇兄还纳闷,刚给你拨了一百万两,你转头又送上一个大金矿。」

贾珩道:「这座金矿,一下子也开采不出来,不过好在细水长流,开采个一二十年,都没什么事儿。」

金矿需要冶炼,成本太过高昂,纵然寻到金矿也不能用,但嵩县的这个金矿,还算比较好开采。

「不过,黄金虽好,却不能吃不能喝,对普通百姓的意义不大,反而不如番薯,我倒没想到番薯竟早已在地方种植有十来年,当地官府竟毫无察觉,没有向朝廷奏报。」

就在前天,闽地的锦衣府通过飞鸽传书来报,终于查到锦衣府交办的番薯,此刻正带着相关农夫以及几车番薯块儿前往河南赶来,以便移栽。

事实上,番薯在贾珩那个前世时空中,在明代万历年间就传入滇闽粤等省。

「那番薯真有那般高产?」晋阳长公主又问道。

「一亩数十石,可胜谷米十数倍,如得广为栽植,活命人口不可胜计,尤其现在北方正处于旱灾,朝廷今年更难,所抄浮财,终究只可济一时。」贾珩开口道。

寻到了番薯,番薯一旦大范围种植,起码有生计之难的问题就会初步解决,能够遏制饥荒。

将来弄一个「地瓜盛世」大约不成问题,而暂时解决了百姓的吃饭问题,那么陈汉内部产生席卷全境的变乱的机率也将大为降低。

前世那个明末,倒不是没有番薯,而是没有推广,最终却给满清做了嫁衣。

晋阳长公主诧异道:「也不知你又是从哪些书上看的,不过等那带着番薯过来,本宫吃一个,看是否有你说的那般香甜。」

贾珩轻笑道:「你可不能吃,那是种子,你若是想吃种子.....」说着,觉得有些污,也不好多说。

他觉得最近一定喝的太多了,还是三种不同口味。

晋阳长公主听着,玉容微怔,美眸流波,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对面的少年,心头恍然。

毕竟相处日深,自是知道对面少年方才想说什么。他这些天也没少在她身上播种。

丽人轻笑了下,低声道:「种子还是种下来开花结果比

较好,总是吃了是不好。」

贾珩:"...."

连忙端起茶盅,心道,不是你一直那样,说什么养颜。就在两人叙着话时。

就在这时,只听从阁楼楼梯传来脚步声,笑道:「珩哥哥。」

一个穿着织金大红底子,粉紫织金牡丹刺绣纹样交领长袄,下着粉紫长裙的少女绕过屏风,快步而来,红扑扑的苹果圆脸上见着笑意。

正是湘云。

贾珩放下手中茶盅,看向湘云,问道:「云妹妹,怎么没有去和你三姐姐玩着?」

湘云甜甜笑道:「三姐姐和咸宁姐姐在小校场学射箭呢,我这会儿玩累了,就想和珩哥哥一同去玩,可惜珩哥哥每天都忙着公务。」

少女说着说着,神态和语气就颇有几分娇憨。

贾珩道:「最近是忙的脚不沾地的,过几天端午节休沐,领着你去逛逛。」晋阳长公主转眸看向湘云,笑了笑:「听咸宁说,你射箭颇有天赋,都能拉开五斗小弓了。」

贾珩笑道:「云妹妹怎么也是武勋家出来的,学这些原本就有天赋,而且看着也壮实一些。」

螂形鹤势的湘云,体格应该是贾府小一辈的姊妹中最为健壮的,脸颊红润,气血丰沛,当然也和其性情活泼,喜欢运动有关。

湘云笑了笑,说道:「珩哥哥,是不是又想说我胖了。」与贾珩相处的久了,湘云也更为天真烂漫。

晋阳长公主拉过湘云坐下,笑意嫣然地看向娇憨烂漫的少女。

就在这时,怜雪与元春领着几个女官,端着一个个红漆木盘子,上了二楼,其上放着几牙瓜还有葡萄等各式水果,怜雪笑道:「这是刚刚出来的西瓜,殿下还有永宁伯可尝尝。」

看着红壤西瓜,湘云惊喜道:「西瓜?」

晋阳长公主笑了笑,道:「正说着有些渴了,吃块儿瓜解解渴,去让人唤着探春还有咸宁过来。」

怜雪笑了笑,正要吩咐人去唤。元春忙道:「殿下,我去就好了。」

贾珩看向元春,道:「大姐姐坐这儿,这会儿外间天怪热的,坐下吃块儿西瓜,凉快一些。」

元春身姿丰腴,属于微胖一款,相对也比较怕热,此刻名明额上见着汗水,鬓发下的秀发汗津津地贴在鬓角,而一张丰润、白腻的脸蛋儿,更是见着浅浅红晕,如雪的脖颈可见汗珠。

晋阳长公主也笑着说道:「唤人去就是了,她们两个贪玩,这么热的天儿,非要射箭。」

元春应了一声,这才在一旁绣墩上坐下。

贾珩递过去一块儿手帕,温声道:「大姐姐先擦擦脸上和脖子上的汗。」「嗯。」元春嫣然笑道。

珩弟这是心疼她了。

晋阳长公主拿起西瓜咬了一块儿,道:「这夏天说来就来了,这几天倒是没见什么雨。」

贾珩道:「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开封那边儿来报,河堤段还没彻底竣工。」

随着进入六月,温度上升,旱情加剧,他在多河南府衙也渐渐听到一些风声,尤其是昨天河南府尹孟锦文委婉建言,是不是关于修河堤,预备夏汛的事儿,稍稍缓缓,也让百姓也休息一番,毕竟暑气炎热,河工聚在一起,容易滋生事端。

晋阳长公主道:「本宫就担心再是滴雨未下,只怕京里会有闲话,你现在别看身在河南,但京营数万大军也在河南,朝野中的目光不少都留意在这里。」

贾珩领京营在河南平乱事罢后,久久不班师回京,反而在河南修当起了包工头,修起了河堤,时间短一些还好说,但如今时间一长,都想着赶紧班师回京,不然上下都不放心。

贾珩道:「今早儿,开封送来的奏报,说河

堤修建这个月月底的将会竣工,过两天我去看看,至于一些杂音,倒也无须理会。」

他为京营节帅,也不可能洛阳盘桓太久,更多时候还是两边儿跑。

「嗯,前不久刚刚奏报矿藏还有番薯的事儿,京里也不好说,你在河南是劳民伤财了。」晋阳长公主也不说其他,然后拿起西瓜,看向正大快朵颐,吃的嘴上瓜汁横溅的湘云,笑着打趣道:「云丫头,你怎么也不等等你三姐姐她们?」

这些女孩子,比之她家婵月还要娇憨一些,比着宫里的那些女子,也没什么心机,倒不知贾家是怎么养的。

湘云笑道:「我这会儿有些渴了呀。」

正说话的工夫,探春与咸宁公主、李婵月也都上了阁楼二楼,探春看向湘云,笑道:「好呀,云妹妹在这儿吃独食,也不喊我。」

贾珩刚刚洗过手,拿着毛巾擦着手,闻言,心底忽而想起前世一个表情包。

开银趴也不喊我是吧?

目光顿了顿,连忙拿起西瓜,吃下一块儿,只觉瓜汁横流,甘美无比。暗道,果然是一些东西喝多了,容易伤害心神。

...

....

神京城,已是正午时分,艳阳高照,天气炎热。宫苑,大明宫,偏殿内书房

偏殿四周放着冰鉴,以从冰窖中取出的冰块儿,缓缓降着殿中的暑气。书案后,崇平帝换上一身轻便的龙袍,正襟危坐,垂眸看着诸省递送而来的奏疏。

随着时间过去,中原之乱的余波彻底散去,而大汉朝廷也进入各项事务处置中,朝中总有诸般大政等着崇平帝处置,自然也不好一直怠政调养龙体。

崇平帝拿起一封奏疏,阅览而罢,面色见着铁青,皱眉问道:「戴权,朕不是让你将弹劾贾子钰大的奏疏都归拢起来,一概不允递送?」

原本在一旁沏着茶的戴权,闻言,面色微变,连忙回道:「陛下,这是地方官府递送上来的奏疏,内阁杨阁老、韩阁老、赵阁老、那边儿批复过,定要让陛下御览,奴婢见其上并未提及永宁伯,故而....」

崇平帝道:「这封罢河工事的奏疏,虽字字未提及贾子钰,但却每一句都在指向子钰,民受河工徭役之苦,无暇农务,以致怨声载道....如长此以往,恐有民变迭起.真是好一个怨声载道,民变迭起,危言耸听!」

戴权面色剧变,「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道:「陛下,奴婢这就让人将河工相关奏疏封存。」

崇平帝目光阴沉几许,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地方官员广发徭役,摊派无度,子钰先前就上密奏,提及此事。」

贾珩上完《陈河事疏》后,又借助陈奏河南河堤事宜,讲述河南多用军民治河,同时以米粮雇用贫困百姓,在其中隐隐提到一种担忧,地方官员有可能会借机征发徭役,希望朝廷工部官员以及督抚,对地方上报的水利项目进行审批、核查,如确无必要兴修水利的,倒也不可盲目折腾百姓。

这都是有无数教训总结的经验,总有一些善于投机的官员,将好事儿变坏事,借助朝廷兴修水利之事,大肆摊派,而经过这么长时间,北方诸省一些府县果然就变了味。

朝廷要抗旱修河,以备夏汛,是吧?

那我就摊派徭役,县城东边儿的河道需要疏浚,然后都去修河去。不去,是吧?那拿钱来,官府雇人去。

然后去了的百姓,官府也不提供饮食,如是这般折腾下去,就闹出了几起小范围民变事件,自然为地方官员注意到,上疏朝廷,建言罢河工事。

此事都是确实发生的事儿,内阁三位阁臣,也有规劝之意,甚至觉得崇平帝经过河南之事,对贾珩的提议有些反应过度,说句不好听话,「听

风就是雨!」

鉴于贾珩正得崇平帝宠信,于是,朝堂也不怎么弹劾贾珩,而言《罢河工事疏》。

这其实也是贾珩晋爵永宁伯后,督抚一方后,政治地位的体现,不直面攻击,开始迂回。

否定你的施政之策,进而否定你本人,因为正确的才有权威,错误的就威信大打折扣。

崇平帝沉吟片刻,唤道:「让人唤左都御史许庐进宫面圣。」戴权连忙应了一声,吩咐着内监去了。

「陛下,娘娘来了。」就在这时,一个小内监进来,躬身说道。

宋皇后在女官、嬷嬷的簇拥下,进入殿中,时节入夏,这位姿容华美丰艳,肤色白腻有着「雪美人」之称的丽人,已然换上了一身相对轻薄的纱裙,秀颈下,大片雪白肌肤因天气炎热,见着微汗,以致里间的纱衣都笼罩,宛如满月的雪子自然也没有束起抹胸,以至于雍容雅步的行走之间,颇为波涛汹涌。

宋皇后那张艳丽无端的脸蛋儿上,见着关切之色,声音酥糯,几近轻轻柔柔说道:「陛下,这都午时了,该用着午膳了。」

崇平帝自身子渐渐调养恢复过来后,又如往常一般埋首公务案牍,常常废寝忘食,通宵达旦,让宋皇后担忧的不行,这几天频繁过来寻着崇平帝回后宫用饭、安寝。

「梓潼,你过来了?」崇平帝将手中的奏疏放下,起身,离了书案,吩咐着内监准备绣墩,看向宋皇后,问道:"她们还在太后那里求情?」

随着卫郑两藩被楚王押解进京,卫郑两藩的亲眷,几位王妃、侧妃,也都纷纷随着卫郑两藩上京,于前日来到神京后,就进得宫中向着太上皇以及冯太后求情。

也不知谁给卫郑两藩出的主意,以绳自缚宫门,然后前日冯太后亲自出面接见了一众女眷。

提起此事,颇让崇平帝恼火,连带着对楚王这几天都有些厌烦。让几人离着神京,怎么还能让这些卫郑两藩的亲眷都不拦住进京。

其实,楚王也有苦难吃,本来说好是两位藩王进京需得照顾,所以留了面子,结果进京就搞这么一出。

宋皇后柔声道:「太后这两天陆续接见了几人,说了一些宽慰的话。想了想,低声道:「在重华宫父皇那边儿倒是闭门不见。」

见崇平帝脸色不大好看,轻声说道:「陛下,最近京里也闹的沸沸扬扬的。」

随着两藩被押赴宗人府鞠问,整个神京城笼罩在风风雨雨中,文武群臣都关注着两藩的处置结果,文官自然没有异议,但总是难免有一些杂音。

崇平帝沉吟道:「朕这两天思量着处置之策,也有些左右为难。」

他自是倾向于就此削除两藩之爵,但前不久忠顺王刚刚被除了爵,一下就有两位宗室藩王被除爵,落在天下人眼里,就有天家刻薄忌厉之嫌。。

就在帝后两人议论郑卫两藩之时,殿外一个内监盘桓着,似乎迟疑着要进去,戴权连忙过去,听其耳语一番,面色一喜。

快步进得殿中,将一个放有奏疏的木盒高高举过头顶,说道:「陛下,河南永宁伯的奏疏。」

崇平帝面色怔了下,旋即,心头大喜,说道:「快拿来。」

也就是半个多月前,贾珩上了一封治河奏疏,而后上了一封奏疏,之后再无奏疏递送。

宋皇后玉容笑意嫣然,柔声问道:「可有咸宁递送来的书信?」

戴权一边上前,递上奏疏,一边陪着笑道:「回禀娘娘,只有永宁伯的奏疏。」

「哦。」宋皇后凝了凝眉,晶莹如雪的玉容上不乏失望之色流露。

最近也不知为何,咸宁也不怎么往京里送着书信,如果不是先前四弟的书信,几乎以为在河南出了什么事

儿。

这位丽人如何知道,咸宁公主此刻正沉浸在于贾珩的玩闹中,已记不得再往京里写信。

戴权连忙近前,帮着打开木盒,道:「陛下,是两封。」

因为贾珩是军机大臣,又是锦衣都督,故而现在的奏疏已有几分「密折」的意味。

崇平帝点了点头也不以为意,毕竟,连着六封奏疏,他都见过。

拿起其中一封奏疏,迅速阅览着,随着逐字阅读而罢,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眸光深凝,面色振奋。

只见其上奏疏大致奏禀了矿藏资源,主要是金矿,其次是石炭矿,并提出石炭可以用来取暖,做饭,以减少百姓对木材取暖做饭的依赖,从而固水土,以利长远。

其中尤为吸引崇平帝目光的是,经过内务府广储司的匠师,对金矿初步进行了评估,储量丰富,或有百万两黄金。

因为后世多用十两秤,一斤没变,一两变多,而汉制尚用十六两秤,故而后世三十吨的金矿,近百万两毫不为过。

当然,不是一次能够冶炼出来的矿藏,需要开采好几年。

宋皇后见着崇平帝眉宇间的喜色,秀眉下的明眸闪了闪,心底有着好奇,唤道:「陛下。」

「子钰刚刚奏报,洛阳嵩县发现了价值百万两黄金的金矿,另外洛阳新安县等地还发现了不少石炭矿,储炭丰富。」崇平帝面颊上的冷硬之色早已消失不见,声音因为情绪激荡,已经渐渐颤抖起来。

百万两黄金,哪怕不能一下子挖掘、冶炼出来,可每年至少数万两的金子递送内务府,也是一笔不小的进项,更不用说还有石炭矿。

「百万两黄金?这可真是天赐陛下之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