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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质问

圣意难测嘛!所以才需要某些事情来推断证明她的猜测。乔苒认真的写着。

当然,私心里,既然原娇娇想要赶她走,那就不能坐以待毙了。

毕竟山西路如此危险,多个情绪不稳定的原娇娇,很容易出事啊!

而这个坏人,她来做就好了,左右在原娇娇眼里她已经是最大的敌人了,那她不介意再坏一点欺负人了。

纸上落下最后一个字,乔苒放下笔,吹了吹,等着书信上的墨迹干涸。

门并没有完全掩上,因她方才在想事情,是以倒没有注意外头的声响。此时事情做完了,倒是听到了裴卿卿咯咯笑的开心的声音,似乎玩的挺开心的。

乔苒起身,走到门边拉开了房门,一眼便看到裴卿卿坐在楼梯扶手上滑上滑下,腰间拴着一根绳索,绳索另一头拉在白郅钧手里,大概是怕她掉下来,特意栓了根绳子,口中还不忘喊着“小心”“太危险了”这种话。不知是觉得这场景太过滑稽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张解只在一旁叹着气摇头,一副不忍看的样子。

不过他的不忍看印象不到一旁两个玩的正高兴的,听到她开门的声音,裴卿卿当即转过头去,手撑着扶手一晃眼的功夫就跳到了她的面前,高兴道:“乔小姐,你忙完了?”

忙完了可以和他们一起玩了?

乔苒笑着点了点头,垂眸看向系在她腰间的绳索。

裴卿卿脸一红,忙解开绳索转头喊了声“接着”之后便把绳索扔还给楼下的白郅钧,而后拍了拍胸脯道:“他们不放心我,其实你知道我最是稳重的,对吧!”

乔苒挑眉,轻哂:“稳重?楼梯上滑上滑下的稳重吗?你的稳重藏的有些深,仔细看都不一定看得出来。”

裴卿卿扁了扁嘴,朝她哼哼了两声,而后脑袋上的团子又被揉了揉。过了片刻之后,见乔苒转身回了屋,不过转眼的功夫便拿着一封信件模样的东西走了出来。

她拿着信,对楼下两个人道:“我想要上奏陛下。”

上奏吗?张解点头,看向她:“我明白了,给我吧!”

乔苒嗯了一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将才写好的信交给张解。

又是打哑谜一样,就他们两个听得懂,裴卿卿转了转眼珠,朝张解扮了个鬼脸,适时道:“这一次可莫要再送信送到别的女子那里了。”

她记得乔小姐和她讲过一个很有趣的故事,说是一个和尚带着几个妖怪上西天取经的故事,那师徒一行便总是正经化缘化到妖精变的美貌女子家里,一进去便出不来了。

裴卿卿皱了皱眉,对张解可能出不来的遭遇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担忧。毕竟,这世间不是只有美貌女子在外是危险的,好看的男子也挺危险的。

这孩子总是有各种古里古怪的想法,白郅钧看了眼一旁脸色微妙的张解,撇过脸去偷笑。

他虽没有什么孩子,但见到这么古灵精怪的小可爱还是挺喜欢的。

正笑着,乔苒却在此时开口唤了他一声:“白将军,绳索能否借我一看?”

看绳索?白郅钧有些诧异,却还是将手里的绳索递了过去。

乔苒接过这一捆绳索道了声谢,随即低头用手指捏着绳索低头看了起来,神情是罕见的认真。

这样的神情,让先前拴着绳索的裴卿卿心里有些发毛,唯恐这绳索有什么问题,于是她张嘴喊道:“乔小姐……”

“乔大人。”门外周世林的声音响了起来,很轻易的便盖过了裴卿卿的声音。

裴卿卿扁着嘴回头望去,见周世林带着几个官兵走了进来,身后那几个官兵手里还押着一个套着黑麻袋的人。

套在黑麻袋中的人身形矮小瑟瑟发抖。

“我把人给你弄来了!”周世林扯着嗓子说着,手还不忘拍拍被套在黑麻袋里的人,“这个可能就是疑凶。”

被称作疑凶的人“呜呜”了几声,显然嘴已被堵上了。

周世林大手一挥,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官兵对视了一眼,除了留了两个押住“疑凶”的,剩余的皆自觉退了出去,而后还不忘替他们关上门。

大人们说话,不能被打扰。

对手下的举动,周世林还是满意的,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大步走到他们身边,用脚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而后拍了一记桌子,道:“审吧!”

看样子是准备在一旁看着了,这当然没什么问题,乔苒也没有瞒着他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周世林当即击了击掌,那两个押着“疑凶”的官兵当即甩手扯下了疑凶头上的黑麻袋。

一个身材矮小瘦弱的小厮被蒙了一路的眼睛,乍一见光,便抬手遮了遮眼,在稍稍缓解了不适之后,他立时惊慌失措的向他们看来,而后“呜呜……”的挣扎着似乎想要说什么。

乔苒转头看向周世林。

周世林道:“看我作甚?”

乔苒道:“……让他说话吧!”

堵着嘴便是想问也没法问。

周世林这才“哦”了一声,挥了挥手,让两个官兵将堵着他嘴的布团扯开,随后解释了一句:“忘记了。”

这解释还不如没解释。

没了塞住嘴的布团,小厮松了口气,立时喊了声“冤枉”。

“冤枉你娘个蛋!”周世林骂道,“屋里只有你们几个,不是你干的难道还是古将军和赵大人自杀不成?”

那小厮打了个哆嗦,嚷道:“真的冤枉……”

就在三人以为周世林会继续喝骂下去之时,他忽地冷哼一声,斜了乔苒一眼,道:“冤枉不冤枉跟我说没用,跟这位大理寺来的乔大人说罢!”

突然被周世林推出来的乔苒愣了一愣,随即笑了。

这种事……果然还是周世林做的出来的事。

那小厮当即听话的转向乔苒,再次颤声喊了一遍:“冤枉……”

这两个词一出,便听周世林在那边猛拍了一记桌子,冷笑道:“说来说去只有这两个词,赵大人生前如此能说会道的一个人,又怎会选了你这么个嘴拙的做小厮?”

乔苒看向周世林,眉心微拢:“大督护说的有理。”

老实说,相比周世林觉得这小厮就是行刺的凶手这一点,乔苒倒是没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方才周世林说的也有道理。

虽然对古将军和赵大人,她并没有在其上花上太多的功夫,左右能被陛下派来山西路办事的,应当都是陛下信任的,身份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虽说没有花上太多的功夫,可关于古、赵二人,她先前还是知晓一些的。

能言善辩,思辨馆中常客。饭后闲暇时常与人易辩。这样一个说的直白些有“嘴瘾”的人,当真会选一个嘴拙的话都不会说的小厮吗?

乔苒看向那小厮,虽然乍一看挺糟糕的,浑身瑟缩害怕,头上全是乱七八糟的稻草,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只是细看……她视线上移,落到了他的眼睛之上,冷不防一个对视,那小厮有一瞬间的怔忪,半晌之后转为惊慌,惊呼:“乔大人……”

乔苒看了他一会儿之后,道:“你一个小厮随赵大人出远门,带砒霜作甚?”

小厮道:“药……药老鼠。”他说着便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目光也转为坚定,肯定的说道,“是,药老鼠。大人们有所不知,我家大人爱书,苦于书本被鼠啃咬之苦,此次出行也带了些书,小的怕大人爱书被咬,故带着砒霜药老鼠。”

这话一出,周世林当即翻了个白眼,“啪”一声再次敲在了桌子上,眼见那小厮被这一声吓了一大跳,才冷笑着出声了:“药老鼠?亏你想的出来!赵大人此行一共才带了几本书,要你带着砒霜药老鼠?”

小厮却挺了挺背,坚定的看向乔苒,扬声道:“就是药老鼠。若不是总能想的周到,大人又何至于带着我一同前来。”

他不是赵大人身边寻常的小厮,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所以,为主子提前考虑到路途上应对的各种状况,带些砒霜,似乎也不是说不通。

周世林一脚踹到了身边的椅子,勃然大怒:“哪有这么巧的事?”

小厮被那一张踹到自己面前的椅子吓的浑身一抖,而后本能的看向目光平静的朝他看来的乔苒,哀求起来:“乔大人……”

乔苒轻哂了一声,转而对周世林道:“虽说有些离奇,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话一出,堂内便蓦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小厮是不敢说话,两个官兵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开过口,毕竟周世林这个上峰在,他们开口作甚?

而堂内剩下的几人却不止没有开口,就连脸上的神情都变得微妙了起来。

虽说有些离奇,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句话委实太耳熟了。之前周世林带话给出“疑凶”这个推测时,她也是这么说的,而现在面对这小厮的辩解,她又说了一句相同的话。

周世林盯着面前含笑看来的女孩子看了片刻,抬手为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而后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乔大人你到底哪边的?”

这一时帮着他,一时又帮着这个小厮,反复站队,也不知道她到底要作甚。

乔苒朝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转向那小厮:“你说的不错。”

小厮松了口气,正想继续说话,却听女孩子再次开口了:“不过,你既然是拿来药老鼠的却为何要将砒霜下在赵大人常用的狼毫之上?”

砒霜……下在狼毫上?周世林惊愕不已,她怎知晓的?

小厮听的一惊,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女孩子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继续开口道:“你知道赵大人有咬笔杆的习惯,却将砒霜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