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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一章 一样

不见踪影的平庄从石板下钻了出来,激动道:“底下,就在底下!”

……

“那是放杂物的地方。”美妇抱着已经昏死过去的谢大老爷抽泣着,人中处一片红肿。

老爷已经痛昏过去了,她方才……方才明明也已经昏死过去了,却被人掐着人中使劲掐醒了。其实原本想装晕来着,只是没想到面前这个蹲在自己身边撸起袖子的女孩子手劲这么大。

那双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白白嫩嫩,春葱一样的手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那个男人钻到花圃下的杂物房去了,上头只留了她一个。不过就这一个,也不是自己这样的弱女子能挡得住的。

“你一直住在这里,却不知道家里藏了个人?”女孩子似乎有些不信,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审视。

美妇看向怀里的谢大老爷,哀求道:“乔大人,能否先送我家老爷去疗伤?”

“不是已经去请人了吗?”女孩子说着手伸到谢大老爷鼻下探了探,道,“有气呢,放心吧!”

有……有气?居然敢这样对待老爷!美妇咬紧细牙,暗道等老爷醒了,这里的事情定要一五一十的说给老爷听。

大理寺的官员也委实太过分了!

“不要再扯你家老爷了,快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女孩子眉心拧了拧,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烦来,“若是你不好好回答,我就道你与凶手勾结,请你去牢里坐坐,同你家老爷的儿子做一回狱友。”

“我怎么可能与这等人勾结?”美妇惊呼了一声,对上女孩子的脸色,顿了顿,才略有些不甘的回道,“这地方脏乱的很,老爷喜欢兰花也只喜欢远远的瞧,打理这种事,我们从来不碰的,他藏个人在这里,我们又怎会知道?”

女孩子打量了她片刻,忽道:“你那儿子几岁了?”

美妇吞吞吐吐的开口道:“七……七岁了。”回答了却又忍不住质疑,“这个问题同凶手有关吗?七岁的孩子懂什么?”

“没关系啊!”没想到女孩子拍了拍手,起身坦然道,“我就随便问问。”

说罢,便抬脚,瞧着准备往石板那里去了。

美妇忍不住恨恨道:“那你问什么问?大理寺的官员也要问人家家事吗?”

“人有好奇,大理寺的官员便不是人了?”没想到女孩子对她的质疑却是不以为意,临转身时,却漫不经心的道了一句,“今儿这里惊动那么大,你跟你那儿子是藏不住了,这身家性命怕是全系在谢大老爷一人身上了。”

要知道谢家家大业大,不缺族中子弟,到时候这女子同谢大夫人之间必有一场明争暗斗。若是平常倒也罢了,可如今的谢奕在牢里,能不能出来还不好说,这于这个女子来说倒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世族的家事也这般鸡零狗碎、一地鸡毛。乔苒没有再理会她,向石板走去。

巴掌大的地方,也未听到什么动静,按理说底下有人应当早弄出来了,怎的迟迟不上来?

乔苒走到地窖入口处,正见站在底下的平庄朝她招了招手,喊道:“乔大人,你下来瞧瞧吧!”

乔苒嗯了一声,走了下去。

地窖的墙上插着两支火把,将整个地窖照亮,是以乔苒一下去,便清晰的看清楚了眼前的状况。

除了堆砌的杂物之外,角落里有人手脚束缚,一团麻布被扔到一旁,显然是发现地窖的唐中元和平庄所为。

被捆的人脸色苍白,似是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而离他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人一身大理寺的官袍熟悉的有些刺目。他阖着眼,嘴角的黑血已经干涸。

唯一让人诧异的是这一死一活的两个人竟生的几乎一模一样。

那张脸,是谢承泽的脸。

谢承泽的脸什么时候成了人人都能有的脸了?

“不是人皮面具。”平庄在一旁说道,“我和唐中元看过了。”

乔苒怔了怔,眉心再次拧了起来:“你们来时,人就死了?”

“那倒不是。”平庄说着看了眼唐中元,见他没有出声,便再次在乔大人表现了起来。

“我们来时,人还活着,他只看了我们一眼,大抵是自知罪责难逃,当即便咬破了牙齿里藏的毒,自尽了。”平庄说道。

当然,他私心里其实是觉得那人还是想逃的,不过察觉到他这个高手靠近,自知走投无路才选的服毒自尽。

跟上头的花农一样的死法以及牢里还有一个自尽未遂的莺歌,似乎已经足以证明这几个人是一伙的了。

只是人就这么死了,未免令人有些唏嘘。

“怎么样?”乔苒走到张解身边蹲了下来,看向地上那具尸体,饶是已经被平庄告知不是人皮面具了,可看到如此相似的一张脸,她还是忍不住上前摸了摸。

“相思蛊在他身上,宿主已死,蛊母不到一刻也死了。”张解用刀剔出尸体经脉里死去的蛊虫,道,“他应该就是那个引发小花身上相思蛊的人。”

乔苒盯着这人看了片刻,抬眼看向那边昏睡不醒的人,道:“那个……就是真的谢承泽吗?”

“应当是吧!”张解说着,起身走到谢承泽身边,试了试脉,目光落到他干涸的双唇上,道,“应当有几日滴水未进了,再关下去,怕当真……”还好他们来的及时。

乔苒道:“已经去请大夫了。”说着她又看向张解道,“不过,即便如此,待他醒了还是要确认一番他的身份。毕竟……这两个人生的太像了,光从相貌上委实难以分辨谁真谁假。”

“这大抵就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吧!”平庄在一旁摩挲着下巴,道,“我也见过明明没有什么关系却生的极像的人。”

这话乔苒倒是信的,不过眼前这两人也长的太像了吧!饶是她也无法从外貌身形中分出这两人来。

不出意外的,闻讯赶来的人看到这样两个“谢承泽”都吓了一跳,原本以为是易容什么的,没想到却连易容都不需要,这两人当真是长的一模一样。

就连甄仕远见到时都忍不住惊叹:“若不是从未听闻谢六爷夫妇膝下唯有独子,我都要怀疑这二人是不是双生兄弟了。”

若是民间倒听闻过双生兄弟被拐子拐卖的事,可谢承泽不一样,谢承泽可是出身谢家,这京城有哪个拐子敢去拐谢家的儿郎?而且,若当真谢六夫人生的是一对双生子,这长安城怎会不知晓?

事实上谢家从未传出过这等事来。

甄仕远感慨着,随意的看了眼身旁的女孩子,见她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连忙道:“不要乱想了!”知道她想象力远超常人,甄仕远想了想,又道,“谢六爷夫妇只有谢承泽一个儿子,那个凶手应当就是个长的酷似谢承泽的人。”

女孩子闻言却道:“那会不会是有什么隐情?譬如奶娘生怨,偷出了一个云云的。”

这话一出,甄仕远觉得自己眼下若是在喝茶,那一口茶水估摸着又保不住了。

对上一副“想象力全开”样子的女孩子,他正色道:“没有的事。你道我为什么如此肯定吗?因为谢六夫人当年发动比预计早了半个月,当时正赶上谢太尉寿辰,有不少人都在谢家贺寿。”

“当谢六夫人发动时,那可是众目睽睽之下送入的产房,又有好几位夫人陪同在侧,男子虽说不能入产房,却也在外等候。大抵是觉得这个孩子与自己有缘,谢太尉自己甚至还在产房外等候。”甄仕远说道,“老夫当年虽说没有亲身经历过,却听先大理寺卿狄大人提起过,众目睽睽之下,你要如何偷走一个孩子?”

乔苒默然。

甄仕远道:“而且要知道能出现在谢太尉寿宴上的都非普通人,便是有个小心机什么的,又有哪个能逃得过这些人的耳目?”

女孩子看着他,似乎有些惊讶。

她惊讶是惊讶居然还有事情同她想的不一样吧!甄仕远心头突然生出了几分得意之色,干咳了一声,又道:“这等事你随便问个当年在场的官员都知晓,而且谢六夫人只两个时辰便生下了孩子,她人一直都是清醒着的,你道这要如何调换孩子或者偷走一个?为人母的能不知道吗?”

最后一句彻底堵死了她的猜测,乔苒摊了摊手,道:“我明白了,这是我多想了。”

“是啊,你多想了。”甄仕远说着,看着匆匆过去查看谢承泽状况的大夫,道,“这个案子办的委实漂亮,凶手抓到了,谢承泽也救出来了,你现在去交差都可以了。”

乔苒道:“还没有审问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挑起两国纷争?”

“这就不是你我能管的了,”甄仕远说道,“把莺歌交给刑部,由刑部撬开她的嘴。”

乔苒却拧了拧眉:“我有一种预感,她不会说。”

“那就是刑部的事了,你不必事事都揽在自己身上,更何况这本就不是你的事。”甄仕远说着忍不住叹了一声,“那个莺歌不是任凭你如何聪明都能套出话来的人。”

为官多年,对于那些犯人,哪个能问的出来,哪个问不出来,甄仕远有一种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的直觉。

“人分身死与心死,不惧身死的未必不能问出话来,可一个人若是心死了,你是怎么都问不出来的。”甄仕远道,“眼下交差是最好的,留下一个活着的凶手,交给刑部。”

听甄仕远“谆谆教导”了一番,乔苒忍不住笑了:“甄大人,你放心,我不是那等偏执之人。”

她早过了年少轻狂,宁折不弯的年纪,若非触及自己的底线,她并非“一根筋”。

“明日一早我便进宫,然后让刑部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