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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 过往

徐和修道:“二堂兄先前说过是路上没人要的野猫,他看它可怜便带回来了。”

乔苒指着白猫道:“你都说它是只美猫胚子了,这种猫便是野猫也早早被人捡了去吧!”

虽说审美这种东西无法做到一致,可这只猫同寻常所见的猫差别如此之大,一眼就能辨认出不同,怎么可能是野猫?

听到“美猫胚子”四个字,徐和修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话明明先前是自己脱口而出的,为什么此时听起来怪怪的呢?

那美猫胚子理都不理他,只盯着乔苒喵喵的叫着。

不过她这话倒是说对了,想到洗干净之后墨香的样子,徐和修便忍不住道:“确实不像中原的猫,许是城里那些胡商带过来的。”

乔苒盯着墨香看了片刻,道:“你拿块布来,小白我带回去养着便是。”

小……小白?这名字听的徐和修一阵嫌弃:“它分明叫墨香。”

“全身通体都是白的,那里有墨了?”乔苒道,“既是我来养,它就叫小白。”说着便对白猫叫了两声“小白”,那白猫似是也有些通人性,“喵”的回了她一声。

徐和修转身出门,没过多久取来一块布,乔苒接过将小白裹进布里,抱在怀中,这才再次开口问他:“对了,有一事我想问问。你二堂兄的事你知晓多少?他素日里可有什么仇家之流的?”

徐和修听罢摇头道:“不知道啊!你也知晓我二堂兄对着我不可能无礼,在家中长辈面前也不是个出格的,至于在外如何,怕是也不大清楚了。”

虽说是血脉相关的族亲,可老实说,自小到大,除了血脉这一点,他见二堂兄的次数还没有见解之的次数来的多。这种事又怎敢保证?

即便是族亲,他也不能睁着眼睛乱说话,毕竟在外胡作非为的子弟可有不少。

乔苒沉默了下来。

徐和修见女孩子不说话了,等了片刻,想了想又道:“你去过阙楼了,可是我二堂兄有什么问题?”

乔苒沉思了一刻,缓缓摇了摇头:“此事还不便明说。对了,我还想问你二堂兄他素日里对鬼神之说怎么看?”

鬼神之说?徐和修皱了皱眉:“能怎么看,真觉得不干净什么的,那就请阴阳司的人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是说阎王道,十八层地狱这种东西。”乔苒说着,忽地一顿,“不对啊,这十八地狱的说法是出自佛教吧!”

“是啊!”徐和修随口应了她一声,“怎么?阙楼的事情还与这些事有关吗?”

乔苒没有说话。

徐和修见她这般,想了想,干脆替她出起了主意:“你要查佛门之事的话,这天底下最有名的佛门重地是皇寺实际寺。实际寺的天光大师精通国祚推衍之术,虽然当今圣上并不如先前的君主那般推崇实际寺,态度不冷不热的,但也算尊,,你要问佛门的事许是要去一趟实际寺更好。”

乔苒怔了怔,认真的问他:“实际寺在哪里?”

这话一出,徐和修彻底沉默了下来。

乔苒见状,有些不解:“可是我问的有什么问题?”

“没有。”徐和修悻悻道,“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好似老了一般。你们居然都不知道实际寺。”

不知道实际寺有什么问题吗?乔苒看着他没有说话。

徐和修这才缓缓开口道:“我倒是险些忘了,你是陛下登基那年出生的,没有经历过先帝那个时候,陛下对实际寺又不似先帝那般看重,你们不知晓实际寺也是正常的。”

国祚属阴阳十三科里的一科,推衍王朝更迭,这自古以来便是帝王君主最关心的事情,所以备受推崇也不奇怪,在所有阴阳十三科中,唯有国祚这一科能被单独拎出自成一脉。

乔苒听懂了:“因为知晓王朝更迭变数,所以被奉作国寺。”

徐和修点了点头,对上面上不以为然的女孩子,想了想又道:“我方才想起来,其实说起实际寺,有最熟悉实际寺的便在京城里,不用跑那么远。”

乔苒忙问:“是谁?”

徐和修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微妙:“说起来这人跟你关系还挺近的。”

跟她关系近的?乔苒疑惑了。

徐和修见状也不再卖关子了,咳了一声,开口道:“天光大师的徒弟有个女儿就在你身边,”顿了顿,不等她开口发问,便道,“就是那个姓裴的小魔星。”

裴卿卿?乔苒恍然:“你是说她那个神仙似的爹吗?”

神仙?徐和修想了想那位裴先生的样貌,深以为然:“可不是个神仙嘛!他最了解实际寺了,你若想问什么,回去同那个小魔星说一声便是了。”

乔苒闻言便忍不住轻哧了一声,笑了出来。

徐和修道:“你笑什么?”

乔苒道:“只是突然想起了裴卿卿口中对她爹的描述。”

凭长相吃软饭,抢小孩的吃食,简直罪大恶极,同城里的无赖懒汉一般无二。可若是见过那位裴先生,再思及徐和修提及的这位裴先生是天光大师唯一的弟子,再来回想裴卿卿的描述,便觉的有些好笑了。

果然啊,裴卿卿这样的孩子的父母又怎么可能是一般人?乔苒笑着摇了摇头,而后对徐和修道:“徐大人,多谢了。”

徐和修摆了摆手,道:“这个你便是不问我,随便抓个年纪大些的都知道,不必谢我。你早些把案子查出来,总是好过这样人心惶惶却提不得来得好。”

事情堵不如疏,一直堵下去迟早要出事的。

乔苒抱着白猫起身道:“如此的话,我便先走了。”

徐和修闻言不由一愣:“你不继续看看这书房吗?”她不是为了从二哥遗物中搜查物证而来的么?才翻了几本书怎的就不翻了?

“如此,岂不是无功而返?”他有些不解。

“你也说了,如没头苍蝇一般乱找不是个事。”乔苒说着伸手摸了摸怀里的白猫,道,“再说,有了它怎么能叫无功而返呢?”

徐和修嘴角一抽:方才劝她收留墨香,哦,不,小白时还不情不愿的,眼下不是挺乐意的嘛!

他恹恹的叹了一声:“就知晓没人抵挡的住墨香,哦,不,是小白的魅力。”若不是家里不愿意,他也想养来着,反正一只猫嘛,又能吃掉多少钱,省省不就有了?

乔苒低头笑着与小白对视了一眼,那双湛蓝的眼睛发出幽幽的光泽。

……

抱着小白回到大理寺,暂且把猫交给甄仕远看管着,乔苒便往大理寺大牢走去。

这是她自回京之后第一次踏进大理寺的大牢。

有了山西路大牢的对比,甫一踏进去大理寺的大牢,乔苒便忍不住松了口气。

甄仕远爱干净这个习惯是真的好,起码不会叫人一进大牢便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感。

最里间大牢的石床上坐着一个人,眼下正百无聊赖的坐在石床上看向自那微小的石窗洒入的阳光发呆。

“钦天监说雪是真的要停了,往后这样的大晴天多的是。”

一道女子的声音突然响起。

坐在石床上的人转头望去,但见牢门外站着一个女孩子,身着大理寺的官袍,身旁的狱卒正在开锁。

薛怀看了看自己俱被上锁的手脚,自嘲的笑了笑,难怪一个女孩子也敢径自让人开锁走进来,眼下的自己难道还有力气逃出去不成?

牢门打开,狱卒退了下去,女孩子走了进来。

“乔苒。”她开口道明了来意,“大理寺女官,奉命彻查骊山阙楼一案。”

这话一出,薛怀便愣住了:“阙楼出事了?”

乔苒点头嗯了一声,道:“你的事情甄大人已经同我说了。”

“我没有杀坤至。”薛怀闻言便闭上了眼睛,看也不看她,便开口道,“他的死与我无关,至于阙楼的事更与我没什么关系。”

“我知道。”女孩子看着他道。

闭着眼的薛怀眼皮跳了跳,纵使没有睁开眼睛,却也仿佛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丝毫不加掩饰的审视。

他睁开眼,朝她望去:“我与那些留在阙楼的更不是什么朋友,你问我问错人了。”

“我知道,是看不顺眼的敌人嘛!”女孩子笑着不以为然,打量着他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最了解一个人的人往往不是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我想来问问你。”

薛怀看着她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女孩子继续开口道:“你可知道阙楼里那些人可曾得罪什么人了?”

薛怀闻言不由冷笑了起来:“他们出身权贵,平素瞧不起的人多着呢!数都数不过来,你让我怎么说?”

乔苒道:“那就再具体一点,言语侮辱过的有什么人?”

薛怀道:“那也多的是。”

乔苒笑看着他,又问:“那恃强凌弱,动手欺辱的呢?”

薛怀看着她眉头拧的更紧了:“数量不少。”语气中有明显的不耐烦。

女孩子对他不耐烦的语气恍若未闻,接着问道:“他们放过火吗?”

薛怀愣了一愣,不解的看向她:“你什么意思?”说把这句不等女孩子开口又接着追问了起来,“为什么这么问?”

女孩子依旧对他的话恍若未闻,继续自顾自的问了下去:“那么三者合一,言语侮辱,并且恃强凌弱直接动手欺辱,可有不服搜集了证据想要告发或者反抗,却被他们一把火烧了证据甚至不小心误伤了他人的?”

如此具体的疑问让薛怀脸色一下子变了,默了片刻之后,他再次看向女孩子的眼神变得愈发微妙:“你是查到什么了吗?”

女孩子笑了笑,这才第一次回答了他,却答非所问:“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也知道你擅读律法,很会为自己开脱,先前甄大人为此还险些着了你的道。”

薛怀脸色有些难看:她这是什么意思?翻旧账吗?

女孩子对着他笑了笑,继续道:“巧的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