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扬名于十方丛林，对于自己在大永站稳脚跟至关重要。

永空寺一直空空荡荡，有寺而无僧，更没有香客，固然是他还没准备好。

其实也是一直没打开局面。

现在来说，信力对他至关重要，意味着小西天极乐世界的扩张范围。

更何况，功德的基础便是信众，信力越多，意味着信众也越多，功德也能收获更多。

他抬头看看夕阳，一闪回到了金刚寺外院，发现徐青萝正在住持院子里等候。

“师父。。”徐青萝迎上来，笑靥如花：“找到宣齐斋主的消息了！”

她一袭青衫，亭亭玉立。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长了一大截，不再是先前的瘦小，而是变得修长挺拔，骨肉匀称，亭亭如荷花。

法空淡淡颔首。

上一次写那三十一人的秘密时，徐青萝看得一清二楚，好奇的问了苏继明，知道了宣齐宝藏。

于是她便起了念头。

苏继明没有宣齐宝藏，只是一个噱头拿来延命。

可世间确实是真有宣齐宝藏的。

对别人来说，宣齐宝藏只是一个传说，遥不可及。

但对自己来说, 并没有那么遥远。

所以徐青萝便用起心，开始追查这个宣齐宝藏。

她知道自己的神通, 所以将落脚点放到了宣齐斋主的身上, 只要找到宣齐斋主的随身之物, 凭借神通便能找到宣齐斋主。

而找到了宣齐斋主，便能找得到宣齐宝藏。

徐青萝上前, 双手捧着茶茗递过来，压低声音道：“这是楚姐姐帮忙弄到的消息。”

法空眉头一皱。

“师父放心。”徐青萝嫣然笑道：“楚姐姐保密呢，用的是皇后娘娘的人, 所以消息不会泄露出去，尤其不会泄露给皇上知晓。”

“未必……”法空摇摇头。

徐青萝道：“皇上即使知道了也无所谓的，反正我们不承认便是。”

师父有纳须弥于芥子的神通。

即使找到了宣齐宝藏，直接收入袖中即可，不拿出来, 旁人怎么追究？

难道皇上还能破开师父的神通不成？

法空露出笑容。

这其实也是自己的想法。

这个徐青萝, 越来越能猜到自己所想。

徐青萝道：“师父, 这个宣齐斋主死在三百五十二年前, 临死之际，并没有弟子在跟前，他一生没有收弟子的。”

法空颔首，轻啜一口茶茗。

徐青萝继续说道：“不过他有一个红颜知己，宣齐斋主死后，这位红颜知己一直云英未嫁, 收了外甥养在膝下，……可惜呀，这个外甥不成器，在她临终之前, 告诉了外甥宣齐宝藏的存在。”

法空摇摇头叹口气。

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肖, 谁也没办法的事。

世间的孩子最是难测，并不是好好教导用心看顾就能成器, 就能成为一个好人。

徐青萝年纪尚轻, 并没有这些感慨，继续说道：“而这个外甥有一帮酒肉朋友, 在喝醉了的时候无意间吐露了宣齐宝藏的存在，结果这些朋友们心生歹意，把他害了，找到宣齐宝藏的时候, 被里面的机关所杀，只逃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呢？”

“这个人回来之后也很快就死了, 但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儿子，并叮嘱不得去找这个宣齐宝藏。”

“也没有说这个宣齐宝藏的位置？”

“是。”

“这家伙倒是有点儿聪明。”法空缓缓点头。

“他是想保住他儿子的性命，可他儿子把这消息传给一个青楼相好的，结果消息迅速传得满天飞，而他的儿子也没能逃脱性命。”

法空摇摇头。

一报还一报，这是因果律在起作用，有因必有果，凡事皆有必然性。

在自身实力不够的情形下，吐露宝藏的消息便如稚童拿着金条行走于幽暗之地，无异自取灭亡。

这些道理很浅显，他们并非不知道，可是偏偏没有遵从，是因为忍不住。

这便是取祸之道了。

“找到宣齐斋主了吗？”法空道。

徐青萝露出笑容：“找到了宣齐斋主红颜知己外甥的坟墓，他们这些酒肉朋友把他杀了之后，找了一处地方埋了，是后来那个侥幸逃回来的朋友重新给他修了坟。”

法空道：“不远吧？”

“那宣齐斋主原本便住在神京的，那外甥的坟便在城外。”

——

月光如水。

万物俱寂，都归入梦乡之中。

师徒二人飘飘而行。

法空依旧一身紫金袈裟，在月光下微微闪烁紫金光芒。

徐青萝则换了一身白衫，通身上下一尘不染。

他们在虚空之上如履平地，掠过一片片树林，一座座山峰，最终停到一座山脚下的坟墓前。

这座坟墓背靠山峰，面朝一条小河，小河旁边是连绵不绝的松树林。

“师父，便是这里了。”徐青萝指了指脚下这座坟墓。

墓上已经长满了枯草。

如今正逢冬季，草木皆枯，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这座坟墓。

法空没有多说，双眼忽然变得深邃。

目光穿透了泥土，落到那具枯骨上，宿命通施展开来。

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