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沈亮和有些反应不过来，“让我看看！”

湛湛也认为比起让他用语言叙述缘由，还不如让沈亮和叔叔自己看来的更简单更干脆。

“我怎么看不到？”

沈亮和拿着湛湛卷子细细打量，来来回回转了不知多少角度，他都没看到“剧情效果”。

“不应该啊！”湛湛闻言，也很纳闷儿，问，“可是我怎么能够看到您手上试卷的变化呢？”

“难道……”

“难道……”

湛湛和沈亮和应该是想到一块儿去了，俩人对视着眨眨眼睛，不约而同的说：“是因为您/我本来就看不出您/我手上这张试卷内容？”

他们也没想到彼此能将话说的这么一致，登时，大有展开往年交情的惺惺相惜之感。

湛湛和沈亮和，俩人一个拍掌，一个拍大腿，又很一致的说：

“应该就是这样！”

“本来以为这次考试会是对学渣的威慑和拷问，结果……还不如让我战战兢兢答题呢！至少那样的话，也许我能抄呢！就算抄不到，最起码还可以凭自己运气蒙呢！”

湛湛：“……”怪不得他爹提起沈叔叔参加笔试的时候，总是说他“瞧那点儿出息”呢！

“我们可以好好想想原因。”湛湛觉得，他这位沈叔叔好像很不靠谱，所以，还是自力更生好些。

“诶？！”本来想说“就是想，这样没头绪的，又能想出什么好办法”这样泼冷水的言语的沈亮和，在他随意的转动眼眸时，浑然心中一亮。

“怎么啦？！”作为有责任感有努力意识的湛湛，当然不能错过搭档的任何反应，所以沈亮和不自觉直起身子的动作，和不由自主发出来的语气词，都让他陡然警惕呢！

“我发现这些监考机器人好像可以动。”

湛湛：“……”

“沈叔叔，刚才您被倒退到座位后，它们好像都有看咱俩吧？我现在还记得被他们紧紧凝视时的不安呢！您是忘记了？”

“怎么可能呢！”沈亮和怎么能承认自己不记得，登时连忙摇头，跟湛湛解释说，“我自然记得呢！不过，我说的动，和你说的，那不是一回事！”

“哦。”湛湛想想之后，缓缓地点头，很快就摆出一副“洗耳恭听”样来。

沈亮和心里可是有事儿的，自然，他也没注意到湛湛这小大人反应啦：“你等一下哈，我再确认一下。”

他说着话，快速地用视线将周遭的机器人看了个遍，正当他回头看向身侧的机器人时，刚好那只机器人也抬起头和他看了个对眼，那么一刹那，机器人竟然很人性化的歪歪头，好像卖萌一样，在它的视窗显示屏上，原本反光的屏，忽然出现“握手”的图像！

沈亮和：“……”

“这是个友好型机器人！”湛湛见机器人这般表现，立刻有样学样，竟也学着沈亮和动作，扭头看向他那边儿的机器人。

但这机器人显然不准备给他面子，竟直接挥动它那大手，发出机械声：“参考人员请遵守纪律，违反纪律将被驱除教室！请自重！”

湛湛：“……”

沈亮和：“……”

“湛湛！”

“嗯？”

“我想……要不然，我还是满足它这要求，和它握握手。”

“……”

“不要这么看着我啊！我之所以这样想啊，理由很充分诶！我琢磨着，毕竟这只机器人对我很友好，我还是珍惜吧！”

湛湛听到这儿，小大人一样叹口气问：“沈叔叔，您这是不是想告诉我‘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道理？！”

沈亮和：“……”

呵呵，我不是、我没有、你想多了！

他在心里默默否认三连之后，认真说：“你说，咱们俩人怎么能这么有缘分，就连参与幻境，都是在一起的？”

“那我哪儿知道！”湛湛有气无力滴挥挥手。

“你说，你咋没有和韩品相遇？你咋没有和你爹在一块儿？要是那艘油轮是契机，或者说，那么艘油轮上很多人都可能也遭遇了幻境，那么……你怎么没和那么多参与的人相遇？竟然跟我搭档？！”

让他绕晕了的湛湛，眼眸几乎都快要绕成了蚊香圈，听到最后一个问句之后，他不由随口说：“缘分呗！”

“对！就是缘分啊！”沈亮和一拍腿，相对湛湛而言，他显得更兴奋些，说，“你想啊，既然咱俩相遇，又都暂时找不到从这里出去的办法，你说，这是不是意味咱俩要搭档？！”

湛湛抿抿唇，在他沈叔叔的眸光下，缓缓地点头了：“好像有道理。”

“这不就是啦！”沈亮和拍手说，“所以，咱们俩人可得合作啊！”

“合作？”湛湛挠挠头说，“这不就是搭档之意么！可是，您和我不是一直合作么？”

“我说的是这个！”沈亮和说着话，将他手上那张看不出内容的卷子举起来了。

“这怎么合作？我所谓的看懂您那张，也是和您一样，只能看出‘无字’效果而已，具体这试卷是怎么回事，我只是个小孩，我也不清楚啊！”湛湛两手向外那么一摊，撇撇嘴。

“诶！我说小湛湛啊，你不应该学我们这些大人的惯性思维，你更应该发挥特长，充分发挥你小孩子的想象力才对！”

沈亮和笑呵呵鼓励说：“你看我这么想有无道理啊——咱们俩从我这张试卷上都看出了‘无字’效果，所以，我就先入为主，认为看不出内容，然后，你因为受我影响所以，也这么自然而然的认为啦。”

“难道不是么？”湛湛认真的听，却不知道他想说啥啊。

沈亮和也不急，很有耐心的说：“你想啊，会不会有这样可能呢？——这张试卷让我们看到的‘无字’效果，就是它本有的内容啊！”

“等等！”湛湛摆手，“我好像听懂啦……所以，您想说的只是——您这张试卷，本来就没有任何有效内容？”

“对！可以这么理解！”听到湛湛的理解可算和他达成一致的沈亮和，立刻鼓掌了。

湛湛：“……”

虽然他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鼓掌的，但是被人鼓励夸赞这事，还是很能取悦他这个小孩子的！

“说到这里，我想我们有必要继续想象。”

沈亮和继续猜测说：“只要解决了‘我看不到你的试卷、而你能看到我手上这张试卷’这问题，我想剩下的也就迎刃而解了。”

“我想我还是认真听比较好。”湛湛委婉的表示他不清楚。

沈亮和原本也没指望湛湛能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看法，虽然在他找不到头绪的时候，他很想湛湛他能做出超出小孩子能力范围的事情来。

“我也是这么想。”他这么说着，又好像安慰一样，拍拍湛湛肩膀，说，“所以，湛湛，你若是听我的话呢，可以先不说对此的猜测，咱们俩人可以换换位置啊先。”

“哦。”湛湛充分发挥“自己不懂/没想通透，就听从通透的人意见”做派，也不问缘由，站起身，就走到沈亮和跟前。

沈亮和很满意，立刻站起来迈他那大长腿走到湛湛之前的座位坐下：“这次你再看我的试卷啊！”

他想拿起桌面上那张试卷和湛湛互换，结果……

嗯，他竟然没能拿起来！

沈亮和：“……”

湛湛：“……”

不是试卷没能拿起来，而是他们准备拿起试卷的手，在接触到试卷那刻，就让身边的机器人一把按住手腕。

“试、卷、不、可、以、换！”机械声的语速相较于之前，好像更慢了。

“我怎么感觉好像若不听话继续动下去，它们就会用暴力来说服咱们听话？”相对于湛湛身侧那只温柔的机器人，沈亮和那侧将他按到不能轻举妄动的机器人，就显得暴躁了。

不过，湛湛琢磨，这样的不友好，他其实感受的最深刻，因为那只不友好机器人的视角显示屏，可是正冲他“发送”警告信号呢！

“要不你们来？！”湛湛也不是没脾气的孩子，只不过“礼貌”限制了他发脾气次数。

“放下，我们来！”略显友好的机器人可算说话了。

“放下，咱们看着！”沈亮和给了湛湛让他配合的示意，湛湛颔首回应。

“咚咚咚~~”机器人果然在听到他们说出这话后，松手了。然后……它们纷纷站起，向湛湛和沈亮和这方向迈步走来。

“沈叔叔，这是机器人准备拿咱们练手的节奏么？”虽然湛湛在小孩子中间，心理素质已经很是强人，甚至超出了许多大人，但是此刻，他还是不由自主紧张起来，默默地吞口水也不能让他减压。

“不要动。”感到湛湛有些站不稳，沈亮和快速将湛湛拽到身边，这样近的距离，也能方便他照看到湛湛。——哪怕是被群殴，他也能让自己挡湛湛身上，替他把拳头给接下来。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但是，机器人显然不想让他做到。

这不，他刚将湛湛拽到身边、又给护在怀里，紧接着，原本步调一致向他们靠近的机器人顿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