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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7 想瞎了心

叶小九看着我的眼睛,迟疑好一阵子后才无奈的点点脑袋。

“好吃好喝供着他俩,尽可能的多打感情牌,谈谈你们念书那会儿的时光啊,聊聊你对他们的帮助啥的,我相信你肯定没问题。”我从兜里掏出车钥匙丢给他,笑呵呵的摆摆手道:“需要干什么的时候,我会主动联系你。”

叶小九担心的又问一句:“你确定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吧?”

“屁事没有。”我胸有成竹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

眼下,能对我构成威胁的除了老阴逼敖辉,也就剩下个扫h办,扫h办打着要把我们这帮人一网打尽的念头,所以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绝不可能对我动手,而敖辉有吕哲的事情钓着,加上杨晨现在将头狼公司的产业全盘接下打掩护,估计也没过多精力研究我,这就等于给了我一次很好的喘息机会。

叶小九想了想后,利索的点点脑袋:“成,那我走了,你自己好好的,不然我跟..跟别人没法交代。”

“跟谁交代呐?”我顺嘴问了一句。

“没..没谁。”叶小九磕巴一下,狡猾的岔开话题:“联系好我同学以后,我等你电话就可以是么?”

我也没余力多琢磨,立即叮嘱道:“对,在我没找你之前,一定要把他们当爷爷似的供起来,钱这方面你灵活掌控吧,二百万要是少,你就再往上加点,回头我让磊哥给你报销。”

“钱是小事,我刚担心你的脑子,别特么问题没解决,你自己先想瞎了心让人关进精神病院。”叶小九白了我一眼,从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丢给我:“先拿着花吧,我估摸着你兜里现在不剩几个子儿了..”

等叶小九走远后,我蹲在原地点燃一支烟,边抽边滑动手机通讯录,盘算良久后,我才拨通了拨通了陈笑的号码。

陈笑是我堂哥陈花椒的头马,论起来关系就跟王嘉顺、刘祥飞他们跟我一样,不然我哥也不会在自己准备进去顶罪之前把公司的事情全部交给他打理,忠诚方面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电话很快接通,陈笑的声音传来:“喂,谁呀?”

“王朗。”我低声回应一句,直接开门见山:“兄弟啊,我需要几个长得凶、嘴巴严的帮手,你方便不?”

陈笑沉默一下后问道:“你还在广平么?”

“对!”

“两个小时之后,我的人会联系你。”陈笑接茬道:“朗哥,还有个事儿..按理说我当小的不应该多嘴,可花爷毕竟是我大哥,我..”

“他是我亲堂哥!”我打断他的话,低声保证:“最多一个月,我保证他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你面前,如果我食言,你把我送进去替他。”

陈笑的语调顿时间变得激动起来:“谢了朗哥!”

我不放心的又叮嘱一遍:“记住我的话兄弟,找的帮手一定要长得凶,嘴巴严,如果出事儿不能把我和你卖出来。”

“放心吧朗哥,花爷旗下没有孬种!”陈笑笃定的打包票:“哦对了,还有件事情忘记跟您说了,我们王者商会来人了,我大哥的大哥四爷昨天晚上刚到,目前应该在和朋友说事,我寻思着先给你通个气,不然到时候他怪罪你,你满脑子冒懵。”

我笑呵呵的应声:“呵呵,谢啦兄弟。”

陈笑很会唠嗑的说了句客气话:“咱们之间不谈谢,我们这一支虽然也挂着王者家的马甲,但自我往下的小兄弟们只认花爷,跟大哥大比起来,咱更像亲人。”

结束通话后,我沿着来时的路掉头往回返。

走到刚刚下车的路口时,那群穿各式工作服的“要员”们早已经无影无踪,只余下几个干活的民工仍旧兢兢业业的修整路面。

我立在原地观察片刻,干活的总共七个人,年龄不一、有老有少,打量半晌后,我掏出烟盒径直朝一个看起来五十来岁上下的中年大叔方向走了过去:“老哥,有火没?”

“有。”大叔赶忙放下工具,从兜里掏出打火机递给我。

我随手递给他一支烟:“谢啦啊,你也来颗,烟酒不分家嘛。”

“哎呀妈呀,这么好的烟,兄弟这是结完工资了啊?”看着我递过去的烟卷,大叔立即把手在胸口上蹭了蹭,笑哈哈的吧唧嘴:“你是几标段的?之前我好像没太注意过你呢。”

我也不知道他口中的“几标段”是啥意思,不过刚才在路上,我恰巧看到一块没来及拆走的承建公司名字,马上随口敷衍:“三标段的,蓝天承建的,我负责搞验收,平常不太过来。”

大叔笨拙的奉承一句:“哎呀,怪不得抽这么好的烟嘞,你们蓝天的有钱呐,听说老板跟交通的一把是亲戚。”

我转动几下眼珠子,故意叹了口气:“有钱能咋地,该死不还得死嘛,就像咱们这修路时候死的那个倒霉鬼,听说尸骨未寒,他家那口子就已经有下家了。”

“谁呀?你说二标段去年死的的那个小韩?”老头立即感兴趣的凑到我跟前。

听到他的话,我心底已经乐开了花,尽管我清楚这样很不道德,可毕竟事关我接下来的棋局。

我骑驴下坡似的点点脑袋:“可不咋地,老哥你认识他啊?”

“那能不认识嘛,我们邻村的。”老头夹着烟卷,吐了口白雾道:“不是我跟你吹牛,小韩死的时候,我就在当场,那天也是市里面来了几个头头催进度,他们标段的老板赶工,把已经下班的工人们全喊了回来,临时调过去好几台压路机,小韩当天恰好喝点酒,一个跟头摔晕了,压路机那玩意儿噪声多大啊,直接碾过去,我那天看完就吐了,好好的一个人给压成了扁片,唉..可惜了。”

这大叔的表达能力很一般,说话又比较絮叨,不过我还是听明白整件事情的经过,我也顺嘴接了一句:“可不咋地,可惜了,年纪轻轻就没了,我估计老板赔的钱全给他媳妇了吧?”

“赔个屁的钱,他们老板就给了几万块安葬费,说小韩喝酒上岗啥的,我也不太懂那些,就把他媳妇给撵走了,小韩他媳妇也是个老实人,哭闹几天没什么效果后也就只能算了。”大叔愤怒的爆了句粗口:“这狗日的世道,什么时候都是就会捡老实人欺负,诶不对啊?小韩他媳妇特别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想好的了呢,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表情认真道:“不能吧,我一个哥们告诉我的,小韩不是大王庄的么?”

“我就说你肯定听岔了,小韩就是咱十里铺镇杜村的。”大叔拍了下大腿道:“你说大王庄那人是谁呀?没听说咱们工地还死过那边的人,我就知道西边县死了俩,咱广平除了小韩以外,好像也就牛村还死过一个开车的司机。”

“那估计是我听错了。”寻思着再继续跟他扯下去,我肯定得露馅,我马上踩灭烟蒂,朝他摆摆手道:“那啥老哥,我先走了啊,公司还等着我回去打报告呢。”

之前我之所以拉着叶小九沿路一路寻找,就是想看看有没有祭品之类的玩意儿,但凡工程,基本都有人命损伤,而且这类事件也都会被压的死死的,毕竟没哪个老板乐意多花冤枉钱,也没有哪个主事的大拿喜欢给自己找麻烦,这类事件也最终会随着时间推移和死者家里人的弱势被慢慢湮灭。

而我的良机,就在那些他们没处理干净的尾巴上,所以刚刚在捡到那半张冥钞时,我才会表现得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