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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能奔能跳,吃嘛嘛香

天兕本该是留在虚庭峰,侍奉“闭关”的玄清尊,不日前,他却突然来了北境,原因无他。

银笙继旧伤未好,之后又感染了风寒,整个人高烧不退,黑气曌顶,若非苏木及时发现她的异样,替她压制住体内的那股黑气,只怕天兕还未到北境,她便香消玉殒。

阿芜急得在银笙榻旁走来走去,瞧着她没有丝毫要苏醒的迹象,自语道:“这都过去好几日了,天兕仙君怎还没到?”

南石安抚她:“你先坐下来喝口茶静静心,苏木神君已经去接他了。”

阿芜转首看向南石虚弱的小脸,与她道:“你先去歇息吧,别没等银笙醒来,你又病倒过去。”

南石也不逞强,如今她没了修为,内息不足,多坐会儿便容易犯困,即便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她缓缓点了下头,阿芜遂唤来侍女搀着她去到偏院。

天兕是在囚午城遇到的苏木,他方要问银笙情况,苏木一把拽过他,捏了个绝尘术,不过几息的功夫,两人便到了小院。

天兕未及定神,苏木再度拽起他往屋内拖,一番折腾下来,心头憋着的怒火与不解,在看到不省人事的银笙时,天兕一切都明了了。

他快步走至榻前,为银笙施了几针,而后才问:“她昏迷有几日了?期间可有其他异状?”

苏木简洁答道:“五日,她体内的那股黑气,曾试图侵入她的识海。”

天兕撤去银笙身上的金针,沉声道:“她怎会受这么重的风寒?虽说北境入了秋便偏冷些,可银笙底子好,不至于会受凉,除非她吃了寒凉之物,又遭了些邪风,加之那股霸道的黑气,在她筋脉久居不散,才会导致她现今这般模样。”

苏木眸色微讶,薄唇紧泯,半晌才听他晦涩开口:“前几日,她吃了碗清露冰粥。”

天兕拾针的手一顿,鼻腔发出一声冷哼:“你们就都惯着她吧!这次得亏我来的及时,下次,你就直接去鬼幽界等着她好了。”

天兕这话骂得有些狠了,苏木自知理亏,也不与他计较,只问道:“银笙现下如何?”

天兕负手站在桌前,道:“她再这般反复折腾下去,我是再无本事能救回她。”

顿了顿,“你命军中仙医官取艾绒、石菖蒲、地辛各二十四钱,海棠、老鹳草、透骨草、伸筋草、羌活、独活各四钱,谷香三钱,盐两钱,熬制成七分浓度的药浴,我先替她祛寒,之后再借你之力,彻底去除那股黑气。”

苏木原想问那股黑气是怎么回事,但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银笙不提这事,他若向旁人打听,倒显得不君子。

天兕只瞥了苏木一眼,便知他所想,“想必日及已与你说了帝尊和银笙的事,那日我与日及追过去时,银笙仿若一具无知觉的行尸,三千青丝被尽数斩断,问她,她什么都不说,之后她跑到弥罗峰向君帝请命来北境,再之后的事,你便都知道了。”

苏木拧眉:“她……从凡界回来,竟受了这么多委屈。”

天兕微叹:“她早该清楚,若要留在帝尊身边,这些苦,都还是轻的,神界或忌于帝尊的强大,勉强接受她与帝尊在一起,可魔皇极毓不同,即便帝尊不是魔界之主,他也定然不会让帝尊为任何一个女子动情。”

苏木垂首掩去眸底之色,再抬头时,他一脸平静道:“我去替银笙准备药浴,你先在这照顾她。”

苏木方走了两步,天兕忽讶然道:“你达到上神君修为了?”

“嗯,得了个机缘罢了。”

天兕粲笑道:“如此甚好,方我还有些担心施针过程中,若无玄力到达上神君品阶的人相助,银笙会吃些苦头,现下却是不用担心了。”

药浴不多时便已备好,苏木抱起银笙放入浴桶,待一柱香过后,天兕点头示意苏木。

苏木复又将银笙抱回锦榻,捏决烘干她身上的衣衫,转头问天兕:“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我会用金针封住她的五感神识,让她暂时失去痛感,黑气受到威胁,必然会去攻击银笙的识海,你只需护好她的识海便可,其他的你不用管。”

苏木神色肃然地点头,天兕眸光一闪,两手执起金针,朝银笙身上的各处大穴快且稳地落下,继而双手结印,牵引万缕玄气顺着那些金针慢慢进入银笙体内。

渐渐地,随着一些黑气的溢出,银笙面色痛苦的皱成一团,即便已将她的五感封住,但她仍因疼痛嘤咛出声。

天兕额头已冒出少许汗,他将手往下一压,黑气顺着金针溢出的速度更急更快了几分。

银笙嘴角已有血迹流出,苏木皱眉:“还需多久?银笙快承受不住了!”

天兕不答,只手上又加重了几分力,银笙“哇”的喷出一口血,天兕当即挥袖撤走金针,化出一颗丹药喂她吃下,复又探了探她的脉搏,才对苏木笑道:“她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苏木追问:“黑气呢?可都除尽了?”

“明日醒来,她铁定能吃八碗饭!”

苏木彻底放下心来,他笑道:“她不是重口欲之人,除了有些贪嘴,如何能吃掉八碗饭!”

苏木觉得天兕这话略微夸张了些,忍不住替银笙辩解,但他确实小瞧了银笙。

第二日,银笙醒来,不负天兕所望,一口气吃了八碗饭,期间还有三盘点心,几碟小菜,几碗清露冰粥。

苏木,南石和阿芜看得目瞪口呆,天兕却是一副我早便知道会如此的表情。

银笙大病初愈,能奔能跳,吃嘛嘛香,众人皆大欢喜,天兕回了虚庭峰,日及匆匆来看银笙一眼,又一头扎进军营去了,苏木这边也没闲着,他一来窟火城就加紧对卫兵的操练,只不过最近魔界又有动作,他对卫兵的操练便加重了些。

银笙得了苏木赦令,继续扛起她的那杆大银枪,一头扎进军营里与众卫兵一起操练,苏木为此说过她几次。

大抵都是些男女授受不亲,女子应当如何对镜贴花黄之类的话,银笙觉得苏木愈发的比天兕唠嗑,只得一边应是,另一边却又与卫兵们打作一团,偶尔偷闲跑去囚午城找阿芜南石,再与未卫勾肩搭背的找个茶寮酒肆吃几杯酒,除却魔界时不时的小打小闹,扶渚有意无意的暗示,日子过得怎一个惬意可言。

苏木轻缓的扣着桌面,目光凉拨拨地扫向院中某个浑身是泥的小女人,半晌才道:“这次又去哪鬼混了?”

银笙斜眼瞥到某只躲在门框边的从犯的衣角,支吾道:“就,就在偃珀城周围转了转。”末了不忘补充,“未卫非要去,我拗不过他。”

“是么?”苏木继续扣着桌面,淡眸一扫,对门框边露出来的那片衣角视若无睹。

“最近军中都在传我是你认的义兄,说我对你百般纵容,即便你多次违反军纪,我都舍不得罚你,更多的是说我徇私包弊,无将领之风,对此,你有何良策,为我挽回缺失的颜面?”

银笙抬手抠了抠粘在脸上的黑泥,煞是无辜的继续甩锅:“这事铁定是未卫说的,他……”

“他得罪你了?”

银笙手一顿,眨眼:“没有啊!”

“那你为何把所有罪都推到他身上?”

银笙:“……”

“他大抵也知道你有多么不仗义了。”

银笙:“…………”

苏木叹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七日后,你若要去偃珀城,我陪你去,你修为只恢复到八成,若遇到季冥还好,总归他不是你的对手,但若遇到其兄长,你必讨不了好,去把这身泥洗了罢。”

银笙焉耷耷的应了一声,苏木无奈摇头,抬步向军营走去。

此时未卫不知从哪跑出来,逮住银笙就是一番控诉:“你不能每次都把锅给我背啊!偶尔你背一次怎么了,还好苏木神君明察秋毫,戳破你的谎言,还小爷清白!”

银笙抬指推开未卫:“未小爷可否先行离开,我要沐浴更衣。”

未卫气急,正欲发作,半空忽然炸响一道火鸣。

两人忙对视一眼:“有敌袭!”

银笙捡起长枪就跑出小院,未卫跟在她身后大喊:“银笙,你身上的泥……”

留给他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等了二十多日,魔界终于不再小打小闹,十万黑铁骑以燎原之势迅速逼近窟火城。

苏木着一身银甲站于城楼上,寒眼睥睨着十万魔兵。

银笙和未卫亦站于三万神卫兵首列,不理会众人投来的奇妙视线以及闲言,两人一本正经的站好,表情一度很严肃。

苏木眼角瞥到万金丛中一点黑的两人,嘴角抽搐一下,逼自己强行拉回目光。

一副将自也是注意到了银笙和未卫,但听他痛心疾首道:“这两个卫兵定又是出去惹事了,平时操练,就他俩最能挑刺。”

另一名副将撸着胡须,笑说:“我记得那是韩副将你手下的兵吧!听那些卫兵私下里说,这两人在这么多次战役中,次次冲在最前面,杀的魔兵也是最多的,有回还挑了魔兵几百号人的小队,是个可塑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