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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指着西凉高声骂

程小楼不着痕迹的用口水润了润嗓子,一人分饰两角嘚吧嘚的说完这么大一段对白,饶是他也有些感觉嗓子发干了。

这种在台上一人分饰两角的事,他这辈子也是头一次。

要不是对这出戏熟的几乎都能倒着背下来了,估计程小楼都有可能把自己切换成精神分裂。

一会儿薛平贵,一会儿王宝钏。

一会儿男人,一会儿女人。

一会儿千娇百媚,一会儿血气方刚......

不过薛平贵装作王宝钏老公的同事故意逗她,这只不过是这一对既悲情又逗比夫妻之间的开始。

紧接着薛平贵又用一大段西皮原板的唱腔,开始在王宝钏面前诉苦装可怜打预防针,免得到时候相认后,晚上王宝钏不让他上床还得跪搓衣板。

结束了吗?

不!这只是刚刚开始。

幽默的逗了王宝钏一会儿,薛平贵又开始打苦情牌了。

伴奏一转,程小楼迅速调整了一下状态唱道:“薛大哥在月下修书文。”

王宝钏:我问他好来?

薛平贵:他倒好。

王宝钏:再问他安宁?

薛平贵:倒也安宁。

王宝钏:三餐茶饭,

薛平贵:有小军造。

王宝钏:衣衫破了,

薛平贵:]自有人缝。

唱到这里,程小楼通过眉眼和做工将薛平贵听到王宝钏那么关心自己,既窃喜又感动的心情表现的淋漓尽致。

顿了顿,程小楼偷偷假装瞄了一眼王宝钏,脸色一变又故意苦着脸压着嗓子唱道:“薛大哥这几年运不通,他在那征西路上受了苦刑。”

肉戏来了!

日思夜想盼了夫君十八载的王宝钏,听到自己老公受了苦刑,脸色瞬间就变了,忙不迭的担忧道:“受了苦情?敢莫是挨了打了?”

薛平贵:不错!正是挨了打了。

王宝钏:打了多少?

薛平贵:四十军棍。

王宝钏:喂呀,我那苦命的夫啊!

王宝钏这一声呼天抢地悲从中来的“夫”出口,程小楼暗暗一喜,偷笑一声又故意板着脸继续说道:“大嫂不必痛哭,这苦么?还在后头呢!”

王宝钏:放老成些!

程小楼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唱道:“在营中失落了一骑马!”

听到这里,王宝钏顿时就急了,赶忙问道:“是官马,还是私马?”

薛平贵:自然是官马。

王宝钏:既是官马,岂不要赔?

薛平贵:哪怕他不赔!

王宝钏:他哪有许多银钱赔马呢?

程小楼轻轻一笑,说了句“自然有啊”便又补了一句唱道:“因赔马借了我十两银。”

王宝钏:军营之中吃几份钱粮?

薛平贵:一份。

王宝钏:我那丈夫呢?

薛平贵:也是一份。

王宝钏:你二人俱是一样,你哪有银钱借与他用?

薛平贵:我那薛大哥,乃是风流的男子,银钱尽心花费。为军的乃是贫寒出身,故而积攒得下,借与他用。

王宝钏:不对了!

薛平贵:怎么?

王宝钏:我那薛郎,他也是个贫寒出身,从来不晓得花费银钱的!

薛平贵:哎呀,薛大哥啊,我今日才知你也是贫寒出身呐!

王宝钏:到被他取笑了!

薛平贵:本利算来二十两,不曾还我半毫分。

王宝钏:你就该问他要!

薛平贵:他无有也是枉然。

王宝钏:打骂也该问他要!

薛平贵:岂不伤了朋友的和气。

王宝钏:你腰中带的何物?

薛平贵:防身宝剑。

王宝钏:着啊!杀了他也该问他要!

薛平贵:杀人岂不要偿命呐!

王宝钏:难道说,你这银子就不要了么?

薛平贵:呃,有道是善财难舍呀!

王宝钏:放老成些!

程小楼在台上唱到这里,其实已经通过自己精湛的表演让台下的柳凤英等人,都瞧出了其实王宝钏已经开始怀疑,甚至回过味来,只是没有当场点破,故意拿话堵薛平贵罢了。

聪明的薛平贵也看出王宝钏起了疑,知道不能再东拉西扯的继续打苦情牌了,是到了祭出王炸的时候了。

所以程小楼话锋一转便将话题拉回到“夫妻”这个关键词上,唱道:“二次里过营去讨要,他言道‘长安城,有一个王氏宝钏。’”

王宝钏瞪了他一眼,厉声道:“住了!王宝钏该你的?”

薛平贵弱弱的回道:不该。

王宝钏:欠你的?

薛平贵:也不欠。

王宝钏:提她做甚?

薛平贵:我且问你,这父债?

王宝钏:子还。

薛平贵:夫债呢?

王宝钏:妻……

薛平贵: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