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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古代的厨神(1)“哎,我再开些药,……

“哎, 我再开些『药』,看能不能撑过这个年吧。”

大夫话音刚落,站在他面前的『妇』人忍不住哭泣出声, 说着就要给他跪下来,满脸哀求, “您救救他爹吧, 我们母子不能没他啊。”

大夫连忙扶她起来, 苦口婆心道,“该病是顽疾,医不好, 还要费大量钱财,你家公子还未娶妻,还不如留着银钱娶妻, 就算治了, 卧床撑个一两年, 到时候, 人财两空,又有什么意义呢?”

季家原先开酒楼,在镇上还算有名, 可自打季父病后, 生意大不如从前,去年他来时, 院内还有个丫头小厮,眼下院内没人了, 一看就没什么家底了。

季家那小子又没学到他爹的本事,跟着那群富家公子哥吃喝玩乐,虽不混账, 但也是个不顶事的。

闻言,季母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季父剧烈的咳嗽声从里头传来,掺杂着粗重的喘息声。

“我再给你开副『药』吧,改一改『药』方,看能不能有些效果,待会便让人送来。”大夫想了想又说。

“谢谢,谢谢。”季母感激不尽,过了一会,神『色』有些为难,“...能不能过两日再把钱给您送过去?”

“您放心,我们家...”

“那不行,『药』引子稀有,一副『药』就得三两银子,不可赊账。”大夫一下就变了脸,这可不是小数目,后来又道,“若是没钱,那便不要喝这『药』方了,我给你开些寻常『药』。”

“这病,医不好。”

...

大夫叹气离开,季母在院子里捂面痛哭。

季淮在房间,借着窗看着这一切,垂落在身旁两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这一世,他生在名为音河镇的古代小镇,季父和季母在镇上开了一家小酒楼,生意不温不火,平平淡淡度日。

他家虽称不上富贵,但作为家里独苗,也是锦衣玉食长大,还结实了不少纨绔子弟,过着快活的神仙日子。

婚事家里都安排好了,就与镇上宵园客栈家的小女云诗巧成亲。两家人常走动,云诗巧还经常来店里与他相处,两家已经定亲成功。

可谁想,季父突然生病,季家的酒楼生意也急剧下降,家中的丫鬟都被季母卖掉了,酒楼的伙计也只剩下两个。

云诗巧自认为锦衣玉食长大,一看这情况,哪还会嫁?

可是,若是悔婚,对她名声不好,日后还怎么嫁人?所以她便让自幼养在云家的表姐乔莘顶嫁。

乔莘乃云老太太的小女云溪独女,她嫁给一个秀才,可惜秀才短命,不过一年便死了,只能被迫回娘家住,生下来乔莘。

寄人篱下被议论,又因思念丈夫患恶疾,云溪没等乔莘长大便撒手人寰,留下乔莘一人。

云世德娶了家中做生意的何氏才开了客栈,所以云老太太没什么话语权,乔莘跟着云诗巧长大,给她当丫鬟,云家给她赏口饭吃。

云老太太叫她忍着点,为了以后给她谋一个好一点的郎君。

原本是说云诗巧嫁过来,结果被换了人,季母当然不愿意,可还没等结亲,酒楼就已经开不下去,季父也撑不住了,也只能忍着屈辱草草结了。

乔莘过门不过半月,季父就去世了,有人说乔莘命硬,克死了母亲又克死季父,『性』子温良的季母听了闲言碎语,对手脚勤快的她都喜不起来,心里膈应。

季淮呢?

他觉得这是他的屈辱,若不是家中苦难,又怎么会沦落到娶一个丫鬟的地步?

比起云诗巧的娇嗲和会打扮,乔莘这幅丫鬟身子怎么会入他的眼?

也就当一个无偿的丫鬟罢了,干活勤快,她长得也还不错,还能暖被窝和传宗接代。

云诗巧没嫁给他后,他还对她念念不忘,多次提出相见,人家对他冷嘲热讽,看不上他这个穷酸样了,赶着去给县老爷的公子当小妾。

若是就此没瓜葛也好,他就好好混他的日子,可云诗巧野心大,居然想干过正妻,但又争不过后院的女人,怀了孩子灌了一碗打胎『药』,从此不能有子嗣。

失宠后被赶出来。

此时,乔莘怀胎九月,正在为季淮生第二胎,没有依靠的云诗巧已经和他暗通款曲,被他养在外面,两人居然合计让乔莘难产,这样的话,没有孩子的云诗巧也能顺利嫁进来,还有了便宜孩子。

建议是云诗巧提出的,她每次都用乔莘衬托自己,两人刚认识的时候就说了不少乔莘的坏话,这时候更加卖力,把乔莘说成一个自私自利的恶毒女人。

季淮只有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药』是云诗巧买的,产婆也是她安排的。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铲除后患。

乔莘至死的都不知道枕边人居然在设计要她的命。血崩之时,她见了季淮最后一面,脸『色』惨白躺在床上,满屋子的血腥味,她拼命挤出一抹笑,“我有一件事一直瞒着你.....当时答应顶嫁,其实是我心甘情愿。外祖母骂我傻,日后必定后悔,可我,从不曾后悔。”

她喘不上气,气若游丝,“我甚至暗自庆幸,命运从不曾眷顾过我,这一次,轮到我了。你一定不记得在元宵那日,你给我买过一串糖葫芦的事情,你随口问甜吗,我没回,哪怕只是顺手,却让我记了数年。”

“甜啊,甜过了这些年吃的苦。”

“相公,我不曾求过你什么,你答应我一件事便好。”她眼皮越发沉重,泪顺着眼角不断话落,哭都没了力气,身子也疼得没了知觉,用尽力气张口,带着恳求,“日后娶续弦,不要是云诗巧好不好?”

季淮站在她床前,没回。

“好不好?”她撑着眼皮看他,嘴唇已经失血苍白如纸,问出来的话不仔细都听不到了。

她固执在等,可是最终没等到季淮的承诺。

乔莘眼泪一直在流,伸手往前要『摸』他,手刚费力抬起来,季淮已经往后退了一步,其实她『摸』不到的,已经失血多过无力了。

双手慢慢垂落,最后一滴泪从眼眶溢出。

她死不瞑目。

乔莘才死没多久,季淮便娶了云诗巧当续弦,说得还多么冠冕堂皇,两个孩子总需要娘,姐姐死了,妹妹去当续弦也很正常。

乔莘属于持家的女人,云诗巧可不是,整天花枝招展招摇过市,倒是被季母累得苦不堪言,生病后都不治,吹枕边风让季淮把老娘都放弃了。

季母死后,整个家更是一团糟,云诗巧先哄他卖掉了院子,又『逼』着他的六岁的女儿开始做家务,打骂成家常便饭,还怂恿他变卖女儿,小丫头片子养了也是赔本。

还要卖给青楼,因为这丫头小小年纪五官不错。

挥霍完钱,云诗巧机缘巧合下傍上了开金铺的老头,对方刚死了妻子,直接就把季淮给扔了。

为了防止他搞破坏,还找人打断了他的腿。

家徒四壁,儿子才两岁,在他床边哭着要娘,还说道,“我要我娘,姐姐说她不是我娘。”

云诗巧还把他们家的门从外反锁了,季淮动弹不得,外人对他们家避而远之,父子两人是活活饿死的。

没有什么比活活饿死更难受,季淮是疼加饿。

临死前,他想起了有一回也是生病,刚生完孩子不久的乔莘衣不解带照顾他,事无巨细,眼底十足心疼。

他后悔了。

*

下午。

季母把季淮叫到房间,满屋子都是『药』味。季父躺在床上,气若抽丝,不断咳嗽着。

“去给你爹抓『药』吧。”季母红着眼眶,把钱放在他手里的时候,更咽着道,“酒楼明日还要开,酒没了吧?娘一会给你钱,去买些。”

她还有一个金手镯,一会就去当了。

“娘,这点钱不够啊。”季淮看着手里的碎银两,“爹喝的『药』,要几两。”

“换『药』了。”季母别过脸擦眼泪,“以后都喝这个。”

“为啥要换?”季淮急了。

“咳咳咳。”季父拼命咳嗽着,摆着手,“我的身体我知道,已经油尽灯枯,时日不多,就喝这个。你若孝顺,那就快些成亲,让我看到你成家。”

“酒楼撑不了多久,已经入不敷出,赶紧成家,以免日后更没颜面,我已经让你娘找人看日子,下个月就成亲。”

他们家已经给云家送了一部分聘礼,成亲也要花钱,家底已经掏空,也就剩这个院子,若是院子也卖了,拿什么过日子?

季淮还未及冠,才十七,日后可要如何是好?

闻言,季母已经低头抽泣。

“我不成亲。”季淮当下就反驳,额间青筋暴跳,情绪激动,“就是卖了院子,一辈子不成亲,我也不愿舍弃父亲,难道我眼睁睁看着父亲去世?那这个亲,我结了又有什么意思?”

“我不管旁人如何说,就是倾家『荡』产,我也一定会医治好父亲。”

季母哭得更大声了,一方面是欣慰,另一方面是无力。他们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老来得子,舍不得他吃苦,而他也懂事了。

“治不好了。”季父望着儿子,眼眶也湿润,颤抖着声,“听爹的,先把诗巧娶进门,到时候,酒楼撑不下去就关了,好好孝敬你娘。”

季淮并不理会,转身就要走,“我知道,咱家是没钱了。我这就去退亲,让云家把聘礼拿回来给爹治病。”

季母大惊失『色』,季父也剧烈咳嗽起来,大吼一声,“回,回来!”

好不容易说成一门亲事,依照他家现在的家底,都算是高攀了,若是这事黄了,哪还会有姑娘嫁进来?

季淮停住了脚步,依旧不退缩,“爹要是因为留钱给我成亲而不治病,因此有什么闪失,我这辈子都不娶妻,还不如剃发出家。”

季父说不过他,无后为大,季淮若是剃发出家,都能把他从棺材里气活。

季母也不愿失去丈夫,在旁说软话,相伴几十年,感情深厚,怎么舍得眼睁睁看着他病死?

为了不让季淮去云家讨聘礼,季父只能答应喝原来的『药』方子,最后一点成亲的家底都拿出来了。

季父喝得是满脸愁容,咳嗽都停不下来,“可如何是好啊,逆子啊。”

最恨的还是自己这幅身子,不争气,拖累了他们。

*

季母去典当手镯回来,家都没进,便被几个人拦住了,是酒楼的工人,有掌厨和小二。

几人来讨工钱。

“还没到发工钱的时候啊。”季母说。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家已经没钱了,『药』钱都没了,还指望能发出工钱?我们不干了,快些把工钱结给我们。”

“是啊是啊,我们要钱。”

“还有我。”

...

几人七嘴八舌在说,恨不得上来抢钱。

“我们是绝对不会拖欠工钱,在酒楼干活这么久,从未欠过你们的工钱啊。”季母拼命解释。

她要拿这笔钱进酒,酒楼没酒了,还有食材,不然明日怎么开店?

“你们家丫鬟也卖了,李赞张二蛋他们都不干了,很快就会关门,哪还有钱?”掌厨冷着脸,不断在『逼』问,“这都是拖延的借口,还不是想我们白干活?我不管,今天一定要拿到钱。今天拿不到,以后都拿不到了。”

“大家一定要让她拿出钱,今天有人可看到她去当铺了,肯定是当东西了。”

那几人原先有些松动,毕竟季家人品行还好,一听说拿不到钱,个个心肠都硬了起来。

不断在『逼』季母,季母往后退,真被吓到了。

“这是要工钱,还是打劫呢?”季淮从门口出来,阴着脸走过去,把季母护在身后,对上掌厨,“这还没到发工钱的时候,你怎么知道发不出来?”

掌厨被一噎,随后道,“你父亲的『药』钱都付不起了,还去典当首饰,怎么可能发得出来?我们不能白干活啊。”

此时街上也有来来往往的人,街坊邻居也出来看热闹了。

其余几人附和。

对啊,人好有什么用?拖欠工钱就是不行。

“原来是瞎猜的。”季淮提高声调,忍不住又道,“你